第二十九章 美男沐浴
紧接着院内一阵嘈杂，沈小雪隐隐还能听到二小姐的痛呼咒骂声。 她心里暗喜：臭丫头，这时候了还有力气骂人，不让你多吃点儿苦对不起咱以前受的罪，活该！ 她原本打算留下来看热闹，但听院内阵仗越来越大，陆续有人往这边赶过来，万一被人发现怀疑到自己头上就不好了。 她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偷偷溜走，一路小跑着往听琴阁方向去，这时候让先生给我作证最好不过。 “站住！”旁地里突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沈小雪回头，见大小姐沈若萱带着静儿从侧门过来。 她停下低头退到一旁：“大小姐！” “你慌慌张张干什么了？” “我……奴婢奉命去大厨房办事，不巧碰见熟人多聊了几句，一不小心就这么晚了，奴婢赶着回去跟先生回禀一声。” 沈若萱微微皱眉：“他……还好吗？” 沈小雪顿了顿，眼角偷瞄大小姐一眼，好几日不见大小姐了，感觉她比前些日子消瘦了不少啊，难道这就是为情所困的结果？ “先生一切安好，就是有些孤僻，大小姐有空的话不妨偶尔过去坐坐，先生一定会很高兴的。” “呵，他会高兴吗？我去陪他几个月也没见他笑过。”沈若萱自嘲的轻笑，那话语中似乎还带了几分幽怨。 沈小雪低头不说话，这种踩人痛脚的事可不能多做，万一触到大小姐逆鳞自己也要倒霉。 几人在原地静立一会儿，静儿轻声提醒：“小姐，您不是要去看二小姐吗？” 沈若萱眼神从飘忽中清醒过来，点头道：“走吧！” 那二人刚离开，前面又有动静儿。 沈小雪快速闪到花坛后，见姜大娘和画眉扶着老太太快步过来。 因为着急，老太太平时毫无血色的脸此时憋得通红，常年不出门的她明明走路都不怎么利索，却借着搀扶之人的力道身子前倾着赶路，嘴上还不停催促： “快点儿快点儿，霞儿丫头不好了，老身得快快过去看看。” 看着她们走远，沈小雪才慢慢从花坛后站起来，沈若霞、沈家二小姐，一个那么狠毒泼辣却很会卖乖讨巧的臭丫头，稍稍有事就能得到全家人的关爱。 而自己这个庶女，身上同样流着沈家的血，被打得半死也没人正眼看一下，更别说关爱，这就区别。 沈小雪自嘲一笑，虽然本就不报任何希望，可真正看到差别的时候，心里难免还是有几分落寞难过，连原本报了小仇的大好心情也没了。 她轻叹一声，低垂脑袋默默回到听琴阁。 此时天色全暗，听琴阁里上了灯，却不见先生身影。 难道先生也去看热闹了？怎么可能？ 她默不作声的在听琴阁里慢慢转悠，突闻角落的房间里有响动。 她也没多想，径直走过去推开房门：“先生，您……” 房门吱嘎吱嘎打开，烟雾缭绕的小屋正中一个大木桶，旁边站着个全身****的男子，正拿着棉布往身上擦拭。 淡红的烛光下，男子皮肤红润发亮，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及腰部，再往下是紧实的臀部、结实的长腿。 沈小雪看得傻了眼，平时见这先生总是一袭长衫，空空荡荡，还以为他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没想到脱了衣服这么有料。 瞧那宽阔结实的胸膛下紧实清晰的八块腹肌，以及下面…… 沈小雪顿时红了脸，却傻傻的瞪大眼呆望着没有任何动作。 这从上到下的一眼，感觉时间像刻意放慢了一般让她看个清楚，实际也就一瞬间功夫。 对方手上棉布往腰间一裹，遮住那不该显露的春光，脸色难看的瞪着她： “看够没有？” “啊？我……” 她话还没说话，房门嘭一声被关上，里面是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总算反应过来，脑袋里轰一声像被谁扔了颗炸弹一般嗡嗡作响。 她机械的转身跌跌撞撞往外跑，一路几乎看不到人影儿，直到她依着记忆跑回自己屋子，也是嘭一声关上房门。 正准备晚饭的白氏回头：“小雪，回来了？今天这么晚？有差事吗？哎，你鼻子怎么了？来，快给娘看看。” 白氏过来扶着小雪脑袋细看，用手帕擦擦： “没受伤啊，怎么流鼻血了？脸这么红，额头也发烫，小雪，你不会又生病了吧？ 来，快过来躺下，哎，你这孩子……” 白氏一边忙活一边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念叨。 一张微凉的毛巾搭在额头，沈小雪渐渐回过神来。 方才梁先生赤身裸体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还有他那张愠怒的脸、冰冷的声音。 天啊！我干了什么？我竟然偷看先生洗澡，还把人家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糟了，这下先生一定生气了，我有何脸面回去见他啊？ 可不回去的话不是更心虚吗？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了啊！何况不去听琴阁当差我还能去哪儿？找沈老爷要回卖身契离开沈家大院儿？ 沈老爷能给吗？夫人和二小姐那边会同意吗？老太太的痔疮稍有缓解，但还未痊愈，即便痊愈，也没到能求她放自己母女离开沈家的地步。 要知道大户人家的主子最忌讳下人有异心，他们买卖下人可以，但不能自己提出来，两者性质完全不同。 如果此时跟老太太提要求，以前的苦不都白受了？老太太那边的心思不也白费了？ 沈小雪想来想去，唯一的出路还是回听琴阁去给先生道歉，毕竟……我也不是故意的，看一下而已，又没把他怎样，先生也不算太吃亏吧？ 就算他觉得吃亏，我可以负责呀！那自己才是占大便宜了呢，就怕先生不愿意。 想到这里，沈小雪竟然咯咯笑出声儿来。 “白大娘，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胖妞嘭一声推开门冲进来，把白氏吓得一个趔趄，捂着胸口嗔道： “臭丫头，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小雪病了，别吵啊！” “啊？又病了？小雪，你是纸糊的么？怎么老是生病？哎，我给你说个好消息啊，保准你听了马上就好了。” 胖妞回头看看，跑过去关了房门后回来，压低声音道： “我跟你说啊，二小姐天擦黑儿的时候突然开始上吐下泻，不停的跑茅房，后来连茅房都出不来了，整个人都虚脱了，还是几个婆子把她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