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与虎谋皮
沈小雪出来后，先去厨房领了三十个鸡蛋，然后拎着篮子往杨氏母女住处去。 可惜院子里没人，听过往的大娘说，杨mama已经回夫人身边当差了，杨柳儿暂留在二小姐院子里休养。 不回来了吗？夫人和二小姐那边不能去，那就直接找阎开好了。 沈小雪打算先把鸡蛋带回住处再去找阎开，大杂院里依然静悄悄的，自己住的那破屋子大门紧闭，一切如常，似乎没什么不同。 她推门进去，将篮子放桌上，突闻身后有呜呜声。 回头一看，见生母白氏和胖妞都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沈小雪大惊：“娘、胖妞，你们怎么了？” “哼，小贱货，你还敢回来！”身旁那阴毒险恶的声音不用说，是阎开。 沈小雪转身的同时后退两步，缩到白氏身旁，见房门已经被两个衣只着短褂露着膀子五大三粗的汉子挡住，而阎开就坐在衣柜旁的椅子上。 他换了身儿衣裳，穿件绸缎锦衣袍，外罩一件不知什么皮的厚褂子，可不管衣裳多好，穿在他身上都难显气派，怎么看怎么别扭，白白糟蹋了这一身布料。 他将两手交叉插进两边的袖管儿里，缩着肩一脸猥琐的笑：“小雪姑娘，怎样？跑掉了吗？” 沈小雪冷眼瞪着他：“你想怎样？这里是沈家大院儿，由不得你胡来。” “呵！沈家大院儿？那又如何？爷要拿你谁敢说个不字？” “阎开，你不要太猖狂，沈家在凉州的势力，就算你有上万人马也能给你踏平啰，你可想好了？” 阎开愣了一下：“哟呵，还敢跟爷叫板儿，你胆儿挺肥呀！你们两个……” 阎开给那两个大汉打个眼色，白氏急得呜呜呜叫唤扭动，只想把小雪护在身后，那两个大汉也拍着膀子恶狠狠的走过来。 沈小雪心里虽害怕，却掐着手心大喊：“阎开，你住手，我已经把我听到的告诉了可靠之人，一旦我出事，你、你们，你、还有杨家母女一个都跑不掉！” 两个大汉回头看阎开，阎开恶狠狠道：“你果然听到了！” “我说没听到你信吗？我好心救杨柳儿，还送鸡蛋去看她，而你却要害我，你是人吗你？” 阎开阴鸷的眼神盯着小雪良久：“把那两个弄出去，关到对面屋子去。” 白氏和胖妞拼命挣扎，沈小雪却心中一喜，他要单独跟我说话说明他还是有所顾忌。 等屋里就剩他们两个人，阎开蹲下身子，凑到沈小雪面前一把捏住她脖子：“说，你都告诉谁了？” “我不告诉你。” “不说我一把拗断你脖子。” “我死了你们全都得完蛋。” “你……” 阎开眯起眼阴狠的瞪着沈小雪，半晌后他突然嘿嘿一笑： “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的话谁信？但我的话信的人却多。小丫头，识相的老实交代，你都听到了什么？告诉了谁？只要你一五一十说出来，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哼！” 阎开发狠的样子着实吓人，沈小雪的小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话说回来他威逼利诱不就是想知道自己听到了多少，告诉了谁？然后他想干什么？斩草除根？ 沈小雪打个激灵：“阎开，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如何？” “谈？你有什么资格跟爷谈？” “你有把柄在我手上，这不算资格？” 二人眼神在空中厮杀较劲儿，即便势弱，沈小雪毫不退让，最后阎开好歹还是放了她。 小雪摸摸脖子，感觉脖子上火辣辣的疼，一定被他掐出痕迹了，方才那力道他随时拗断自己脖子都有可能，她一想就后怕，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阎开坐到门边的椅子上，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说吧，谈什么？” 沈小雪爬起来坐到床边：“你不是想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想知道我告诉了谁吗？好，我告诉你。我听到你说想害死沈老爷和沈大公子接手整个沈家。” 阎开脸色变了几变，坐直身子一手撑在膝盖上，似乎随时都能冲过来害了自己。 “但是阎管事，我就沈家一贱婢，没打算多管闲事，沈老爷负我母亲，践踏我们母女多年，他死不死跟我何干？沈大少爷更不用说，阎管事能除掉他们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不过不知倒罢了，既然知道了，你要我不泄密总得给我点儿好处吧？” 阎开眼底略有惊讶之色，不过更多的却是审视怀疑，他盯着小雪半晌：“给你一百两银子，你们母女有多远滚多远。” “呵~~哈哈哈！一百两银子？阎管事，你打发叫花子了？沈家良田数万顷，每年收成近百万石，按一石粮食两百文算算，每年光粮食收入都有几十万两银子，这还不算沈家那些产业生意宅子庄子，你就给我一百两银子？阎管事，你没诚意啊！” 阎开心中大惊，这小丫头平日里畏畏缩缩，被人践踏欺负惯了的，何时知道这么多？还有她说话这语气，完全不像个低等小丫鬟啊！ “你到底是谁？” 沈小雪愣了一下，“阎管事，你扯远了吧？” 阎开皱眉盯着沈小雪打量半晌：“你说个价儿。” “我好歹也算沈家的人，沈家负我们母女这么多年，多的我不要，给我一百万两银子就行。” 阎开并没如预料般那样跳起来质疑，而是冷冷的盯着沈小雪，这让小雪心里很没底儿，这价要高了？还是要低了？他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们吧？ 而对面的阎开惊讶之余却有几分高兴，对，是高兴，没想到这小丫头这样贪婪，越贪婪的人越好控制，甚至为我所用都不一定。 这小贱人虽然身份低微，在沈家不受待见，但她毕竟姓沈，毕竟是沈老爷的血脉，聪明点儿的利用这个可以做很多事…… 阎开咧嘴一笑：“成交。” 沈小雪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却听对方幽幽道：“不过有条件。” 条件？沈小雪心思一转，抢先道： “阎管事，我不想管你们的事儿，不管沈家还是你们都与我无关，我只想带着我娘安安稳稳过日子，你要我帮忙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保证只要我和我娘全身而退，我绝不把你们的事抖漏出去。” 阎开扯扯嘴角：“什么事儿不干还想要百万两银子？心倒挺大！……一万两！” 沈小雪故作咬牙切齿状：“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