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该听的
得了老太太的应允，沈小雪兴冲冲的回到住处找生母白氏报喜，顺便去拿上次买的药引。 大杂院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出去干活儿了，白氏也不在。 沈小雪从衣柜角落里拿出纸包看看，两钱僵蚕和两钱蝎子都还在，只要把它用瓦罐隔火烤黄了磨成粉装进鸡蛋里煮熟了给老太太服用即可。 也不知这法子有没有效？方才自己还说要一起吃，也不知正常人吃了会不会有副作用？不管了，这宅子里没几个好东西，不找个靠山怎么行？ 沈小雪又去厨房要了三十个鸡蛋，提着篮子兴冲冲的往回走。 对了，方才杨柳儿被沈若霞打成那样，不知回去没有？记得杨柳儿母女住处离此不远，要不……过去瞧瞧？ 沈小雪与她并无交情，也不是多关心她，去看看纯属好奇罢了。 她一路问到杨柳儿住处，那是个五间房的小院子，虽然小却是独门独户，比起大杂院的住宿条件好多了。 沈小雪提着鸡蛋站在门口正要敲门，突闻里面有男人的声音，沈小雪本能的停下跳到一旁，耳朵贴在门上细听。 “死鬼，你倒是给个准话儿，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再拖下去我和柳儿都没活路了！” “哎呀，急什么？要动手得找机会不是？沈家大宅守卫森严，整个沈家镇都是沈家的人，进镇子都不容易如何动得了沈家大宅？” “啊？你上次不是说就这几天动手吗？” “哼！沈家大宅里面动不了，老子动外面，这沈家就靠老爷和大公子顶着，他们俩一垮，整个沈家都得完蛋。” “你的意思……” “不该问的别问，等着瞧吧，要不了几日，我要这沈家上下大办两场丧事。” “那……那我们年前可以走吗？” “不行！这才刚刚开始，着什么急？” “当年害死柳儿他爹的是沈老爷，只要除掉他就算报仇了，阎大哥，咱们还是早些走了吧？” “妇人之见，你我在这沈家大宅里潜伏十几年，给他沈家人当牛做马十几年，光弄死个沈老爷沈大公子算什么？” “那你还想怎样？” “我要接手整个沈家！” 那阴毒的声音吓得沈小雪一哆嗦，脚下绊着块石头，身子直往前扑，一篮子鸡蛋也顺势往前飞去。 “什么人！”院子人一声厉喝，吓得沈小雪全身发抖，她顾不得其他，抓起篮子就是一阵疯跑，一连跑出老远直到撞上人才停下。 “喂，怎么走路的？你……怎么是你？” 沈小雪抬头，见是大小姐的丫鬟静儿，赶紧退开一步低头道歉。 静儿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拎着一篮子碎鸡蛋还在滴着蛋清，弄得到处都是，静儿嫌恶的退开一步：“你怎么搞的，鸡蛋坏了就坏了，还弄得一身都是，真恶心！” 沈小雪低头的瞬间也发现了，那蛋清顺着她逃跑的路线一路过来，就像故意给来人引路一般！ 沈小雪惊得头皮发麻，回头一看，果然见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人追过来，此人面熟得很，不就是二少爷身边的常随管事阎开吗！杨mama口中的阎大哥原来是他！ 看他阴沉着脸狠毒的眼神盯着自己一步一步过来，沈小雪感觉呼吸都快停滞了。 “阎管事，你在这儿干什么？”静儿对阎开的眼神很是不满，语气也不怎么客气。 阎开似乎这时候才看见静儿一般，他脸上表情扭曲几下，最后扯出一张牵强吓人的笑脸： “静儿姑娘啊，我见方才见有人打碎鸡蛋流得一地都是，便跟过来看看。咱们沈家家业再大，也不能这么浪费，对吧，静儿姑娘？” 静儿瞟一眼沈小雪，虽然不喜欢这丫头，但比起对面那色眯眯不像好人的阎开来，还是这丫头顺眼些。 静儿撇撇嘴：“几个鸡蛋而已，我们沈家还舍得起，你这丫头也是，打碎了就打碎了，扔了就是，提过来干什么？还不快快回去换了衣服重新领去？” 静儿竟然帮自己，沈小雪意外之余万分感谢，低头福福身拎着篮子一阵小跑着离开。 沈小雪心慌不已，生怕那阎开又追上来，她不敢再回大杂院，那里没人，容易出事，她唯一的去处就是听琴阁。 当她气喘吁吁一身脏污的冲进听琴阁时，正在练字的梁夫子抬头看她，见她一身脏污的狼狈样儿微微蹙眉。 “先生！先生救我！”沈小雪第一次遇上这种事，现在的她紧张得六神无主。 梁夫子放下笔：“怎么了？” “先生，我听到了不该听的事。” 沈小雪噼里啪啦把方才听到的话全都说出来，然后巴巴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出点儿主意。 梁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知是说出来好受些？还是时间稍长了冷静些？或者是被梁夫子淡定的样子感染了，总之沈小雪安静下来，心也跟着渐渐稳定下来。 梁夫子怎么不说话？他不信我的话吗？还是觉得我这样子太碍眼太不中用了？ “你……” “是，先生！” “被他看见了？” “是的，先生，他还追来了，幸好大小姐身边的静儿帮了我，否则肯定被他抓住。” “你不该跑。” “啊？” “他并不确定你是否听到他的话，或者听到多少。” 沈小雪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呀，我跑什么？我就说看柳儿受伤给她送鸡蛋的不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我一口咬定什么都没听到不就行了？ 真笨！笨死了，怎么现在才想通？沈小雪懊恼的直砸脑袋。 “下去清洗吧！” 沈小雪诧异的望着他：“先生，阎开发现我了，怎么办？” 梁夫子低头一边写字一边缓缓道：“看见了就看见了，你可以去跟沈老爷告密，但你未必能告倒他，当然你也可以守口如瓶。” “那阎开找我麻烦怎么办？” “这里是沈家，他忌惮什么？” 沈小雪想了想，他忌惮什么？忌惮沈家主子？任凭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二少爷身边一条狗而已，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对了，我就以此为威胁，他敢找我麻烦我就威胁把这事儿抖搂出去，看他怎么办？只是沈老爷和沈大公子那边，真的不告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