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河源战役(一)
乐非拆开手中的步枪,将零件一个个放在面前的棉布上,然后开始认真的擦拭、清理枪膛中的火药残渣。http://当所有的零件全部被擦拭一新后,乐非“喀喀喀”的十秒钟内就将步枪组装完毕,当兵快一年了,这些动作就像印入了自己骨髓,下意识的就会做出最准确的动作。步枪之后是手枪、刺刀、工兵铲等,然后是自己到军需处领取的子弹。特别是这些子弹,一定要检查一遍,很有可能会发现残次品。之前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当军工厂竣工投产后使用的子弹就开始出现质量问题。听说是工人不熟练造成的,而且质检人员不足,要求官兵领取子弹后自己检查。 “都别忘了检查子弹,到时候卡壳的话对战斗影响太大,甚至会出现炸膛,所以谁也不能疏忽。”乐非对身边的战友说道,他们都是一个班的,作为班长,乐非必须提醒他们。不过战友们还是很让自己放心的,这些后来替换的新兵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已经达到了自己的要求,只缺一场实战,在炮火和子弹的洗礼下他们会迅速成长为老兵。 做好例行的武器检查后乐非走到机枪手面前,机枪手董大山,山东人,长得人高马大,是自己手下仅有的与自己同期的老兵。上万发子弹的训练后,董大山手上的轻机枪可以说射程内指哪打哪,火力封锁绝不是盖的。 “老董,机枪状况怎么样?”董大山其实年龄并不大,但因为为人稳重、仗义,所以大家都亲切的称他为老董。 “班长,嫩放心,俺检查了好几遍,木有问题。”乐非点点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董大山是自己最放心的了。班属火力最重要的就是这挺轻机枪,剩下的都是步枪、手榴弹。 “紧张吗?”这是乐非班里文化水平最高的士兵,何广厦,二十岁,入伍前就读于广州的新式学校,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发生后他瞒着家人偷偷跑到惠州参军,投笔从戎时他曾偷着对最亲密的友人说道:“国家沉沦,在书本中找不到救国之路。”友人问他:“为何到惠州?只听说那里有工厂啊!”何广厦微微一笑没有多说。分配时军方看中他的才学,希望他能够到参谋部任职,但何广厦执意要到一线去,最后只能从一名士兵开始干起,被分配到了乐非的步兵班中。 何广厦擦着枪,虽然年轻但目光沉稳,没有年轻人那种浮躁。也是,这种青年心中的热血早已变成雄心壮志和对外敌的仇恨,千疮百孔的国家让他们变得迅速成熟。他对乐非摇摇头,这位班长虽然是农村兵,但学习和训练都很刻苦,有很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而且也主动教会自己很多东西,他对班长很尊敬。到惠州当兵的起因是当初自己回家偶然听到父亲和友人的谈话,他们说惠州不但有大量的新式工厂,能生产棉布、水泥、钟表、火柴打火机等许多产品,还能生产钢铁。何广厦知道惠州工厂的事情,自己的家族就在其中有股份,父亲也经常谈起,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能生产钢铁!接受了新式教育的他知道钢铁在这个时代就代表着强大,他因此萌生了到惠州看看的想法。 想法很快付诸行动,他看到的仅仅是重工业基地的一角,却让他激动的难以抑制。更让人吃惊的是那些工厂保安看上去纪律严明、无比精锐,聪明的他意识到惠州背后的人有着更深远的打算,因此毅然决定投笔从戎。现在看来他赌对了,大老板吕梁已经开始运作推翻满清的事业。 “报告,清军进入我军侦察范围,现已到达葛家镇,预计今天下午三点抵达这里。”侦察兵向吕虎汇报道。 葛家镇,离这个狙击阵地有三十公里,保年那家伙走的不慢啊。“继续侦查,搞清楚所有敌人的动向!”侦察兵敬礼离开,骑上自行车扬尘而去。随着自行车厂的投产,大量军用自行车分配到军中,供侦察兵使用。在水网密集的广东,马匹不一定有自行车好用,而且特别改装的后座携带量也不小,足以满足侦察兵所需。 环视一周,吕虎对这个狙击阵地很满意,中间一条大路,两侧是海拔一百多米高的小山,士兵们居高临下,可以发挥出最大的火力。他在这个主阵地上安放了一个团的兵力两千多人,还有两个炮兵连十四门92式步兵炮,再加上迫击炮、重机枪和碉堡,阵地后面还有一个营的预备队,就看保年开不开眼,有没有勇气强攻了。河源县城里还有两个营的兵力,七十多辆卡车,随时准备支援这边,或者打击从其他方向进攻的清军。 五月的广东天气开始变的炎热,雨水变多,不复冬季的干爽。毛五歪歪扭扭的骑着自行车,背着步枪,身后跟着步行的三千多兄弟。自从广州出现售卖自行车的车行后,毛五为了赶时髦,托人买了一辆,更多的他也买得起,只是为了不那么显眼才没买。刘大疤瞥了一眼从边上经过的毛五,嘴里嘟囔了一声:“烧包!” 两万多名土匪队伍被保年编制为广东剿匪大队,毛五任大队长,刘大疤任副队长。两万多人浩浩荡荡的跟在清军大部队后面,各位当家的约束着,行进速度倒也不慢,他们通过广州至惠州的洋灰路行进,但转至河源方向后开始出现泥土路,这才慢了下来。 “大人,炮队又停住了,路上有个大水坑,他们正想办法把钢炮推过来。”手下骑着自行车过来汇报,自强自行车这段时间风靡广东,保年也让陶谟拨款,采购一批装备军中,它们可比马匹好用多了。 无奈的薅了一把胡须,话说自从乱党河源起事以来,自己精心保养的胡须就少了很多。保年从轿子窗口探出身来,问道:“此处是何地,离河源还有多远?”他的待遇当然不一样,自行车再好用也不如轿子舒服。
“禀大人,此处名叫葛家镇,离河源县城八十多里路程。” “今天就在葛家镇扎营,派人帮炮队一下。”看天色今天是到不了河源了,还不如直接住下,明天一早出发。保年掏出鼻烟壶轻吸一下,顿时神清气爽,我这是何苦受罪来着,干嘛逞能自己亲自带队,让手下办就好了嘛。保年有些后悔,自己本来是不想来的,后来在出发前的宴会上自己的小妾把自己夸得地上少有、文成武德,自己喝了点酒,脑袋一发热,就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想起小妾保年突然感到下体突突的,得到葛家镇让当地的乡绅帮忙找几个小妞去去火才行。 官兵一体,保年如此不堪,手下的士兵差点直接报废。出发时意气风发、趾高气昂,本来嘛,一些乱党,又不是洋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你说惠州唐春兵败?别拿那个肥猪和我等相提并论!待开拔费下发,满清兵勇更是精神高涨,恨不得马上从广州飞到河源。不过现实总是比想象的残酷,出行不到百里,这些人已经两腿发软,气喘吁吁,要不是到河源发财的口号激励,这些人早撂挑子不干了。扛着沉重的步枪和子弹袋,士兵们在泥土路上又行进了五十多里,终于听到扎营的命令,直接就躺在了稻田埂上。大军过处如蝗虫过境,更别说纪律散漫、毫无约束的晚清兵勇,附近的村民都躲到葛家镇的大院里,这里有地主家的枪手保护,几千名青壮手拿火筒、马刀,要是官兵屠镇,说什么也要和他们拼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