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红尘决裂
“你为何要杀她一家三口?为何?”余笑尘怒吼着,发泄着内心无比悲痛的心情。 “杀便杀了,你能耐我何?”长孙文静平静而淡然的回答着,脸上显的是那般的不在乎。 “你,你怎么变的如此嗜血?她与你有何冤仇?”咆哮着,余笑尘大声咆哮着,他是在为雨儿一家鸣不平。 长孙文静没有说话,只是两眼直勾勾的望着余笑尘,并从平静一直望到眼中怒火燃起,她越是望着余笑尘心中越是愤怒,说不出的愤怒之感侵袭着全身,直将她心中的怒火全部燃烧。 长孙文静本念着旧情所以才没有去找余笑尘问个清楚,想着这些年来自己有他在身边一切危险都会迎刃而解。他这个男人救了自己太多,也正是因为他自己才能得已活命,虽然中间也有自己的努力和运气,但是终归自己与他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跨过重重磨难。 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曾经天塌下来都有这个男人为自己顶着,自己也曾芳心暗许过,但怎料世事难测,如今的局面使得她无法控制,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又爱又恨,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和他在一起后会是什么样?除非所有的仇恨和怨恨都能全部解决,否则自己内心的挣扎会让自己快要死掉的。 她本想着就这样一走了知,等几年事情平息后、等余笑尘对雨儿之死的这件事情淡忘后、自己的大仇得报后、一切都安定后,或许两人还会回到从前、会和好如初。但是,正当她这样的去想,岂知余笑尘却又一次的去了雨儿的家中。 她本想着这样一走了之就行了,一切的事情就此过去就完结了,自己对他的恨也会随着时间减淡,几年之后再回来寻他可能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然,一切不尽人意。 她不想和余笑尘闹的不可开交,因为在她的心里对余笑尘是有爱的,虽然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对他生出恨意来,但最终还是爱他的比例占的多一些。 对于余笑尘来说,他本想着和长孙文静一起出谷报仇,帮助她去手刃仇人,之后再一个人回‘天涯谷’过着于世无争的生活。 他所想的这番选择,可能最终会和雨儿在一起,虽然他并未曾爱上过她。 或者只要长孙文静愿意,那么自己也会一辈子守护在她的身边,但是没有想到,长孙文静变了,全变了,变的是如此的可怕,毫无征兆的就来了一场屠杀,而所杀之人还是跟随在他身边一年之久的雨儿。 这可能就是报应吧?就像当初他杀了长孙文静身边的贴身丫鬟碧茹一样,现在论到自己了,忽然觉得心情是无比的沉重,同时对眼前的长孙文静感到了一丝丝恨意!但又有着一些怜悯之心。 长孙文静用充满仇恨般的眼神望着余笑尘,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情,他本想着余笑尘会晚知道一些,但未曾想到他这些时日经常往雨儿家跑,想到这里她就更愤怒了。 她本不想去寻余笑尘问个明白,但是现在道好,余笑尘自己却送上门来了,并且还凶狠的冲她叫嚷着,看样子是不准备留一丝情面了。 “哈哈哈哈......怪就怪你们是同一类人,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今天终于知道真像。我还怨老天无眼,却没想到在我将要离开之际却发现了真正的危险就隐藏在我的身边。” “你在说什么?” “何必在我面前装蒜,今日我要与你较个高低、分个胜负!看剑。” 长孙文静话一说完,也不待余笑尘反映,挥起‘月影’就是三步极速向前,长剑直逼余笑尘的喉咙而去,使得武功招式乃是烟云诀中的‘流云幻’。 这招被长孙文静使的如神来之笔,一个快剑上前,余笑尘想躲已是来不急,他只能硬将自己的剑鞘去挡那一招,结果剑速太快,虽然躲过了那一剑,却还是被划开了皮肤。 风中带影,花中带红。一剑行过,落叶匆匆。流水斩断,夕照落空。平沙若隐,回眸生浓…… 这一剑刺出之后,在长孙文静的心中留下了一丝凉意,在她的心里其实是不想这样做的,但怎奈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四肢像似不听使唤一般的刺了过去,只这一势飞剑上前便将余笑尘的胸口皮rou划开,露出了衣衫内的血rou。 长孙文静突然又变的很平静,虽然内心很是复杂,但是脸上依旧显得是那般的淡淡如空,那般的平静。 其实,余笑尘根本就不想和她开战,却在自己还未搞懂是怎么回事之前,便被长孙文静这突如奇来的一剑给刺伤了,他躲闪不急,硬吃了她这一剑,幸好只是伤了皮rou。 “你这是何意?”余笑尘脸色一沉问道。 长孙文静冷眼相向,咬牙切齿的死盯着余笑尘,并从怀里拿出了已碎成两半的厢军令牌丢在地上狠狠的问道:“你可认得此物?” 余笑尘一看长孙文静丢下的是厢军硬令,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不安感顺着热血灌入头顶,他心声一句不好,知道她拿出这个给自己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虽然自己不知道长孙文静为何看到这厢军令会如此的生气。 “厢军硬令,你是从何而来?莫非是我落在百草药堂的那块?”余笑尘心中有些不解,想着她为何有这硬令。 “这硬令我见过三块。”长孙文静向一侧小心的走了二步道:“第一块乃是你落在草堂屋中、第二块是我们被追杀时,那军士都头腰间所佩,而这一块则是雨儿父亲所有,不仅如此,还有这个。”说完便又从怀中掏出了那本《百草扎记》摇晃着给余笑尘看。 “《百草扎记》,你是从何而得?”余笑尘两眼精明,一看遍知这下误会大了,他想着上前辩解,可长孙文静却没有给他机会。 “哼!休要装模作样。雨儿说这是你送于她保管,现在又在装着事事不知,真是好生可笑。” “文静,你听我解释。” “解释已是无用,来吧!”说完又是一剑刺去。 从长孙文静的那一剑开始,两人打的是行云流水,不可开交。长孙文静多数为攻,余笑尘多数则躲,直到最后余笑尘见长孙文静势起杀招,才不得已拔剑相对,但又被长孙文静高超的武艺给击的有些招架不住。 若按两人现在的功夫也是旗鼓相当,只是长孙文静现在心中的仇恨是越来越重,所以是招招致命丝毫不留余地。但余笑尘就不同了,他没有理由去以死相拼,只有不停的防守,嘴里还不断的解释着这一切都是误会。 “为何不出招?当真我不敢杀你?” “这是何必呢?文静。” “休得直呼我名。” “唉!难道你我真的要反目成仇不可?” “你我本是仇敌,何来反目,出招吧!” “我解释了这么多,你就一点都不信?” “你所说是真是假只有你一人说辞,我如何信你!” “那你要如何信我?” “打赢我便信。” 余笑尘不断的防守着长孙文静的进攻,直到长孙文静说出这句话后他才闪身往后退去十数步,接着呆望着长孙文静,脑中却是混乱如麻。 余笑尘想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即如此,出招吧!” 又是一幕刀光剑影,那烟云剑对战月影剑的一幕如神挥之劲,是天下少见,中间无数次的双剑合击声是震彻山谷。 一棵棵树倒下,落叶挥散纷纷、一排排花草斩断扬撒大地。两人一会树顶、一会地面、一会半空、一会山崖,直斗得苍穹好似销魂。 突然一道剑身磨擦声发出,伴随而至的是一声闷哼,就见长孙文静靠在了一棵大树上,右手已将月影剑丢下,而左手却捂着自己的肩膀半跪在地。
她受伤了,被余笑尘突如奇来的一式闪电快剑给刺伤了。 这一剑来的极快,就连破风声都被闪电般的剑招给遮挡住了。长孙文静几乎不知道这剑是怎么刺过来的,只见余笑尘在十步之外,突然一个腾跃荡漾在半空,接着在半空中一个极为华丽且又如旋风龙卷一般的转身,一指气道极快的落剑袭来。只是眼前晃动了一道光影,一道都来不急去思索的光影,那光影甚至是捕捉不到,接着长孙文静就像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等她再想动身,才发现自己的肩膀忽然变的疼痛了起来,再见便是一股热血倒流入吼,鲜血顷刻间随嘴角喷溢而出。 是余笑尘的剑,他的烟云剑刺进了长孙文静的肩膀上,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横插在了她的肩上,鲜血在不停的流淌着,并且洒在了地面之上红成了一片。 长孙文静嘴角里溢着鲜血,鲜血顺着脸颊和下巴往下流,染红了她身上所穿的青锦罗裳(chang)。 天边的夕阳映照着落幕红云,随远处浩瀚大地连接着地上被斩落的花叶显得是那么的峋烂红彤,映一片、红一片、火一片的又是那般的模糊不清。 “红尘荡,他使的是红尘荡的游剑和起剑,他为何会红尘荡剑法?为何师傅传他不传我,为什么?”长孙文静心中突发的气愤着、恼怒了、狂暴着,他搞不清自己比眼前这个男人差在哪去,为何师傅传他‘红尘荡’剑法却不传自己,若不是自己当初偷偷的抄了一份,后来慢慢的加以练习,否则真的是死也蒙在鼓里。 她气急了,真的气急了,怨恨再一次的由胸腔处发出。 因为气,她的腹中产生了隐隐响声;因为气,她的头皮感到阵阵疼痛;因为气,她恨的筋骨都在发热;还是因为气,她的整个全身都在颤抖着。 此刻,在长孙文静的整个世界里都是黑暗无光的,她没有想到自己到这一刻依然被蒙在鼓里,什么事情都是到最后一刻才知晓。她气急了,气的恨不得吃了这些人都不觉得解恨。 她几乎是着了魔一般,呼吸越来越急促,这种急促不是呼吸不畅所导致的,而是人在气极时体内发出的轰呜声,严格来说,就像是野兽遇见危险时本能发出的声音一样,这种声音是暴怒的、是带有恨意的、同时也是无比嗜血的。 她将受伤手臂的手指狠狠的往泥里抓,指甲扣在了泥土里生生的刺着她的嫩rou,同时她还狠发力气扭动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平衡rou体与灵魂之间的痛楚,也之所以这样,她才能恨的更彻底! “啊!啊!啊!!!”长孙文静突然将肩上的烟云剑抽出,那剑身又一次割大了她身上的伤口,但是她不觉的痛,现在的她只觉得内心无比的疼痛,比被刺了百剑还要伤痛。 她抽出身上的烟云剑甩了出去,接着气虚微弱的说道:“好,真是太好了,今日你胜于我,它****要战胜于你,从此你我各自天涯互不相欠!”说完便捡起月影剑飞身跃起消失在了林间。 余笑尘只是呆呆的望着长孙文静离开的身影,还没来得急开口说话,便已看不见她的踪影了,只有他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流出和那隐隐的伤痛刻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之后的一个月里,余笑尘每天都守在雨儿一家的坟前,并且努力的研习着‘红尘荡’剑法,最终领略了其中五式的精髓,但是招式还待慢慢练习。 后来,余笑尘终于明白什么是淡然,麻木最深的就是淡然,对死亡的淡然。于是他决定在以后的生活里换个活法。去闯荡江湖,将那些不愉快的伤痛淡忘,让那些不开心全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