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血眼戏子的浪漫表演
1-33血眼戏子的浪漫表演 在伊娃准备单杀坤泰之前,若岚和阿达匆匆追出停车场时,伊娃正蹲在路边,系着鞋带,叼着一袋果饮,冷眼看他们跑过街道,追进一条小巷。 伊娃笑笑,解下背上的包裹,提在手中,走向停车场口。 那家条小巷再普通不过,挂着音像市场的牌子,隔着这么远还能听到里面嘈杂的音乐混响。 她不知道两人追进去后会发生什么,当然也毫不关心。她关心的是一会儿怎么杀人和走人,不过她也不知道待会儿自己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老怪物。 而若岚和阿达遇到的,是一群怪物,一群让两个年纪不满20岁的小新人面红耳赤的怪物。 音像小巷生意清淡,稀稀拉拉的几个店面,招徕客人的音乐倒是放得震天响,且都是一些夸张另类的迪厅音乐,一些穿着背心趿拉着凉拖鞋的年轻人正围着某店面的大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另外一家店面正在装修,发出刺耳的切割锯声,不锈钢管上火花喷溅,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汗流浃背,提着石灰,砌着砖块。 若岚放慢脚步,目标已经消失在小巷中的某家店面。 阿达拨开围观屏幕的人群,正想问问有没有谁见到可疑的人跑进来,抬头一看屏幕,立刻满脸通红。 对青少年来说,屏幕上放的电影堪称大片,卡司阵容极其豪华,他们和她们的表演极其精彩,一个个为了人类繁衍的永恒主题而全情投入,倾其所有,一丝不挂。 倾其所有的意思就是,他们她们连衣服都倾出去了。 阿达红着脸退了回来,对若岚道:“快走。” 他也忍不住感叹,自己青春期看这些启蒙大片的时候,还偷偷摸摸,生怕纹身店老爸知道,结果现在这些小年轻居然光天化日,聚众观yin。 “你看到什么了?”若岚问。 “啊?没什么,没什么。”阿达摆摆手。“都是些人之常情,走吧。” 若岚忍住笑容,别过了脸,她掏出枪,卸下消声管,隔着人群一枪打穿了屏幕。 只有大片儿那销金入骨的声音还在继续,若岚再补一枪,打穿了功放,声音嘎然而止。 枪声在小巷里回荡。 一群面色潮红、带着震惊与愤怒的豪放客转过头来看着若岚,眼睛一亮。旋又看见她手中尚在冒烟的枪,齐刷刷举起几十条胳膊。 正在切割钢管、砌墙的装修工们也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这边。 “老板,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跑进来,身高171左右,很瘦,黑衣服,头发很乱。”她举起枪对着影像店老板道。 观片儿的一伙年轻人齐刷刷摇头,影像店老板从吓傻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点点头,抬手指向那家正在装修的店。 这些年轻人关注的只有眼前的苟且,只有老板才关心店外的顾客与流氓。 若岚点点头,拉着阿达向装修店走去。 工人们停下动作,机器犹在轰鸣,磨地板的水磨石机器呜呜震动,切割机在钢筋上尖声嘶叫,电钻在手中沉闷转动,中高低音一起作响,尘灰飘荡在空气中犹如浓雾,刺鼻的铁屑味、油漆味、汗味、香蕉水味、石灰味混作一团。 “人呢?”若岚大声道。 工人惊疑不定地缩成一团,双手抱头,看着她手中的枪露出害怕的眼神。 若岚无奈地插枪入袋,在满屋污浊空气中眯起眼睛,大声道:“刚刚跑进来的人呢?” 工人指了指店内的后门,若岚抬脚冲了过去,阿达随后跟上,突然眼前一灰,一大把石灰撒了过来,他双眼剧痛,惨叫一声,隐隐看到有人向若岚扑去。 他大吼一声“小心”,闭着眼冲了过去,随即脑门一疼,有人一棍子敲在他脑后,两耳传来嗡嗡声,那声音在颅内瞬间转为尖厉的蜂鸣,他脚下发软,晕了过去。 若岚闪身躲过了袭击,扯起衣角遮住脸,躲过了扑头盖脸洒来的石灰,一记后旋高腿将从脚架上扑下来的工人踢开,伸手拔枪。 空气中飘来一阵香气,若岚怔了怔,软绵绵地跪倒在地。 一个穿着礼服,带着高顶圆礼帽,眼睛又大又圆,却满是血丝,笑容夸张,神情有几分渗人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古怪中带点疯癫与崩坏的笑容,这身独特的打扮,让若岚想起了一个人。 “血眼戏子?”若岚摇摇晃晃地道。 那阵香气夺取了她全身的力气,就在一秒前她还徒手接下四个人的联手袭击,重伤其中一人。 “正是敝人,我今年有360场魔术巡演,今天是第357场,小姐,您真幸运。”男子发出尖厉的笑声,眼睛又鼓胀了几分:“要不要我给你签名?” 若岚咬了咬牙。 血眼戏子是一名疯狂的罪犯,如果说朱狐一度威震满谷,让一群出外勤的警察宁死不屈地抗拒搜寻任务,那么血眼戏子在犯罪道路上曾击溃过一大群胃寒的验尸官。 按照莫老头的说法就是,这种人就该死刑立即执行。 可惜汰南这个国家,虽然只是番外之地,但却好死不死地跟风,废除了死刑。 “要不我判他个两百年不得假释?我也很想判死刑啊,但没这规定啊。”跟莫老头私交不错的法官拍着脑门苦恼地道。 “我特妈还能说什么?”看着报纸上愤怒的呼声,莫老头双手一摊,当时就有了想退休的想法。 血眼戏子的犯罪现场令同行也为之胆寒,而实际上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与自己相提并论的同行。 据说入狱后,他有三个室友,一度想强迫他端水递烟,履行新来小弟伺候牢头的职责。 但当天晚上,牢房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为自己的室友表演了奇异的焰火吞吐与毫不作假的锯人魔术,其精彩程度和激烈程度,整个监狱都闹得彻夜难眠。 目睹了表演尾声的典狱长差点心脏病发一命归西。 “谢谢!谢谢观赏!”戏子在牢房中彬彬有礼地鞠躬,仿佛在拥抱掌声与鲜花,脸上带着骄傲的疯癫。“就那么想看我的返场表演吗?谢谢你们!” 一整毒打整治加药物控制后,他圆睁的双眼恢复了正常,开始试着跟人好好交流,在防风期间,一个曾经横行一方,如今在监狱里也叱诧风云的牛人跟他聊了聊天。 经过心神不宁的一天后,第二天晚上,这个大佬仓皇越狱,轰动一时。
面对采访记者期待的眼神,尚未出院的典狱长在病床上沉默良久,双手一摊。 “我特娘还能说什么?” 以至于此人凶名太盛,他在某次就诊中越狱一事,除了莫老头等人知道外,新闻媒体都毫不知情。 但此人越狱后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媒体的眼中。 就算甄元这么狂妄的大佬,也特意叮嘱过小弟和若岚,遇到这种疯子,最好的就是给他一枪。 若岚的手已经摸到了枪柄,却没有力气握紧。 血眼戏子夸张地行了一个摘帽礼,从帽子中掏出一条绸带,将若岚的双手系住,然后裹紧她的全身,动作娴熟漂亮,最后双手一顿折腾,在她的头上束起两个长长的兔耳。 “我可以给你钻石,还有更多的钱。”若兰虚弱地道,感觉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戏子看着她的脸,有点心动的样子。 “钻石呢?血钻吗?我喜欢,在你身上吗?你给我啊,我马上就放了你。”他急不可耐地问。 “在我身上。”若岚强忍着眩晕道:“你应该知道,柳二没什么信用,但甄家说一不二。” “脖子上?”血眼戏子笑得嘴角更开。他双手伸向白绸包裹中若岚的脖子,仅余一公分的时候停下。 “我的口袋里。”若兰忍住躲开那双手的念头:“非常漂亮,妖异,还是红色的,跟你很配。” “那么?你说的是这个钻石吗?”他细长的双手一翻。“是这个吗?” 钻石从他的手掌中亮出,一团血红的璀璨闪光。 “好手段。”若岚勉强一笑,钻石一直由自己贴身放好,浑然不知对方是怎么摸走的。 血眼戏子拿起钻石,在若岚眼前晃了晃,顺手扔给身旁的一名工人。 “可惜,我看见红色的就头晕。”他收起笑容,忽然又咧开嘴。“我们继续玩魔术?” 若岚心沉了下去,她看着戏子,试图从中找出一点点理智的东西。 “曲先生。”她想了想,道:“如果不喜欢,我们也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在一个没有引渡法也没有死刑的地方。” 戏子哦了一声,道:“这种地方我能找到,不过应该没有比监狱更安全的地方。没有引渡法,也没有死刑,还管吃管住哦。” 他弯下腰尖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甚至,甚至结,浪漫地结婚也可以哦,扔绣球,啊不,扔肥皂就是啦。” 若岚闭口不言,她终于确信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停住笑声,露出一副委屈生气的样子看着她。 “不好笑吗??要不我先给你表演一个,暖暖场?”戏子将帽子放在地上,手伸进帽子内。 “笑一笑,甄家大小姐,魔法的世界,正在为你打开。”戏子道,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而浑厚。“看好了,你们在追的那个人,我马上给你变出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他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缓缓地从帽子中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