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由白述冤
午夜时分，王进施计迷晕狱吏，离开牢房把傍晚的那个男孩带到了大家跟前。 “你们是谁？抓我做什么！”男孩满脸灰尘，看不出本来的面貌，只余着一双盛满恐惧晶亮眸子防备地看着大家。 “是能帮你的人。”孟耀杰双眸审视地看着男孩。 他看上去并不像一个杀人凶手，不过，人不可貌相，有的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男孩咬唇，犹疑地看着孟耀杰，他可是要被杀头的人，人们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怕被他牵连，怎么可能还有人会要帮他呢！ “我二哥说帮你就一定会帮你的！你快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初寒上前拉着男孩的手诚恳地说道。 许是被孟初寒的话打动，男孩犹豫片刻，终开了口。 “事情要从早上我出门给我娘抓药说起……”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不断地从破旧茅草屋里传来，刚砍柴回来的梦由白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冲进屋里。 “娘，娘，你怎么样！”梦由白跪在床边，看着干瘦蜡黄的母亲红了眼。 “由、由白，咳咳！你回、回……咳……回来了……咳咳咳咳！”由白娘语不成句，看着梦由白的眼中满是疼惜。 别家的孩子这个年龄正在学堂读书，由白却要砍钱卖钱为她看病，苦了他了！ 梦由白横臂抹去欲夺眶的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娘你不要再说话了，我砍了柴，一会儿就送到叶家，换了钱就去给您抓药！” 由白娘无力地摇了摇头，“傻孩子……咳咳……娘的身体娘自己知道……咳咳……你不要再为娘花钱了……” 由白娘说罢，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梦由白连忙冲到破损的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着娘亲喝下，“娘，我都知道，你先睡一觉，我一会儿就回来！” 梦由白扶着娘亲躺下，体贴地给她掖了被子，连早饭也顾不上吃上一口便扛起院子里的新柴冲出了家门。 “梦家小子，又来送柴了？”叶家后门的下人见梦由白扛着柴出现，熟络地打招呼。 梦由白腼腆地笑了笑，侧身进了叶家，不过片刻，又笑咪咪地走了出来，直奔城中最好的医馆。 “梦家小子，来给你娘抓药了？你娘还好吧？” 听了大夫的问话，梦由白登时红了眼，将自家娘亲的状况说了出来。 大夫听罢，眉头登时皱成一团，看来……还是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梦家小子，我给你抓副药，你赶紧去买只母鸡回家给你娘煎药去。” 行不行全看这副药了！可怜的孩子……大夫摇头叹息，快速地写出药方交给药童。 “可是……”梦由白面色通红地看着大夫，“我没有那么多钱。” 买药已经花完了他所有的钱，他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买鸡。 “这副药先赊给你，等你将来有钱了再还给我。”大夫将药交到梦由白手里，拍了拍他瘦弱却坚强的肩膀道：“快去买****！” 梦由白激动得难以言语，“扑通”一声跪倒地在，冲着大夫磕了一头，捧着药奔出了医馆，刚出去，便撞到一个人身上，紧接着被用力地推了一把重重地跌到地上，药和怀里的银钱滚出了好远。 “我的钱！”梦由白低叫着，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快速地爬过去，正欲将银钱捡起，却被一只上好布料制成的鞋子踩到了手背上。 梦由白吃痛，抬头看去，看到一个满眼不屑看着自己的男人。 他认得这个人，他是叶家的少爷，叶涛。 “叶少爷。”梦由白叫道，希望叶涛能把脚抬起来，他好拿了钱去给他娘买鸡煎药。 然，叶涛并没有将脚移开。 “叶少爷，您能不能把脚拿开，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呢！”梦由白讨好地说道。 “我没有拦着你啊！”叶涛看着围过来的百姓，说得甚为无辜。 “可是……”梦由白犹豫地看着自己的手，叶少爷若是不将脚拿开，他根本没有办法把钱捡起来。 “哦！”叶涛看着自己的脚，恍然大悟，紧接着脸色一变，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若是把小爷鞋上的灰舔干净，小爷就把脚移开！” 梦由白错愕地看着叶涛，脸上满是被羞辱的难堪，他怎么可以这样！ “舔啊！”叶涛不见梦由白动作，猛地变了脸色凶狠地喝道。 “舔！舔！舔！”围观的百姓竟然跟着起了哄。 梦由白瞪着踩在自己手上脚，气红了眼，但一想到家里病卧床榻的母亲……梦由白咬牙，慢慢地俯下来身子。 “哈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从头顶和四面八方传来，梦由白止不住浑身颤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的耻辱！ 片刻后，踩在手背上的脚拿开了，梦由白捡起自己卖柴的银钱和滚落在一旁的药，横臂用力地擦过自己的嘴唇，转身离开了。 “等一下！” 叶涛嚣张的声间从身后传来，梦由白不由得僵了身子，终回过身卑微地行礼道：“叶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拿了本少爷的东西！” 梦由白怔然，他拿了叶涛的东西？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叶涛朝着梦由白拿钱的手努了努下巴。 梦由白松开拳头，里面躺着他卖柴的钱。 “他竟然偷了叶少爷的钱！真不要脸！” “抓他见官！” “小偷！” 嘈杂却清晰的骂声传进耳中，梦由白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卖柴的钱什么时候变成叶涛的钱？他诬陷他！ “不是，这是我刚卖柴得的钱，我没有偷钱！”梦由白急道。 “哪儿这么多废话！”叶涛猛然喝道，一个箭步冲上前便要夺了梦由白手里的钱。 梦由白一个机灵，快速地握起拳头的同时推了叶涛一把，谁曾想那个叶涛竟是一个不稳向后跌去，后脑勺磕在台阶上，“咚”地一声闷响后，便没了动静！ “啊！少爷死了！快把他抓起来！”叶管事久久不见自家少爷动静，颤着探了鼻息，一屁股跌坐在地，指着梦由白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