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若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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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添也不是没有设想过结界的背后会有些什么存在，只是当一样东西的存在已经无法用想象来描述的时候，任何的设想都会在瞬间便无比苍白。 陆锦添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现在所处的空间，更无法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这……” “看得出来，你很惊讶。” 老者就站在陆锦添的身前，似乎对于陆锦添的反应并不意外。 “只是你根本无需露出这样的表情，这里的一切，包括你之所见，包括这一片混沌海，包括这一整个世界的核心，其实都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听到了老者的解释，但是陆锦添却并没有理解老者的意思，或者说是将老者的话听进去。现在的他正如老者所说的，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对于他眼前景象的惊讶之中了。 “你可以称呼它为‘混沌之锁’，或者‘若涅’。” 只是接下来陆锦添并未听到老者的声音，反而听到了另一个让他感觉到有些意外的熟悉的声音。 “这里可以说是一个介于数据层和表象层之间的空间，你可以看到从这片混沌黑暗犹如最深层次的宇宙的更深处，不断汇聚而来的如同彩线一般的数据流。你也可以看到这些数据汇聚之后形成的，这个宛如有无数奇怪的立方体组成的破碎的魔方一般的存在。” 紧接着上一个声音的出现，另一个不出陆锦添意料的声音也再次从他身后的某个地方幽幽响起。 “既然我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方，我想我也应该有权利知道一切了。” 陆锦添缓缓转过身，在他的身后果然站着零一和贝尔兰德斯两个人。只是，让陆锦添感觉到无比好奇的是，这两个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里的一切的，而且还要如此大费周折的瞒他这么久的时间。 “能耍你这么久，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零一为你一一解答好了。” 在听到陆锦添的话之后，贝尔兰德斯露出了一个相当之满足的微笑，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朝陆锦添走来。只不过刚走了几步，贝尔兰德斯的身影忽然化作了一团颗粒般的烟雾，毫无防备的扑在了陆锦添身上。 只见到由贝尔兰德斯化成的烟雾就像是投入池塘的雨滴一样，全部融入了他的身体，根本不给陆锦添半点防备的时间。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们也只能够在这个地方，通过这样的方式回归到你的身体之中。” 零一淡然的表情之中看不到任何的波动，只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陆锦添心中的疑惑都多了一分。 陆锦添完全无法理解零一的意思，也无法从零一的表情和现在的状况之中读任何有用的东西。自己所熟悉的有关于洛克希德玛世界的所有规则在这一刻好像，已经全然失效了。 “我们还是先从混沌海开始讲起。有关于我们落入混沌海这件事情，其实也不能够算是我们欺骗了你，只能说在某些事情上我们有所隐瞒罢了。而且我和贝尔兰德斯也是在我们落入混沌海之后才逐渐知道了一些内幕，之前我们也和你一样，对于一切都毫不知情。” 陆锦添摆出一幅“愿听零一瞎扯”的无语模样，摆明了是对零一所说的话已经不再全信了。从来到这个神秘的地方以来，零一和贝尔兰德斯就不知道合起伙来骗了他几次。 零一看到陆锦添这个不合作的模样，也并没有露出恼怒的神色。只是他开口第一句就把陆锦添惊得再度说不出话来。 “这片混沌海是你一手创造的。” 零一似乎不打算给陆锦添任何消化的时间，一边靠近陆锦添一边接着说道：“不单单如此，你现在所处的地方，还有刚才为你指路的老者也都与你有着莫大的关系。” 也许真的是因为太匪夷所思了，陆锦添此刻的表情就像是当了机一般，完全不知道如何管理自己的表情，一时露出茫然一笑，一时又做出一张哭脸。 不过零一并未沿着刚才的话继续讲下去，而是选择话锋一转，从一开始他被海拉姆拖入这片未知的世界开始重新讲起。 原来零一等人并没有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陷入昏迷，他们从头到尾都属于十分清醒的状态。从他们出现在此处的时候，他们就被这位神秘的老者发现了，而且他们从一开始就听到了来自老者的呼唤。 陆锦添并非像零一和贝尔兰德斯说的那样之沉睡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而是整整在沙滩上昏迷了三天的时间。 通过这三天的时间，零一和贝尔兰德斯从老者的口中得到了很多意外的消息，一些足以颠覆陆锦添全部信念以及这个世界一切基础的消息。 “够了！够了！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 陆锦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越发的没有血色，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一场梦魇之中醒来的模样。 陆锦添粗暴的打断了零一的讲述，两只手死死地撑住自己的大脑，仿佛它会像一只打满了气的气球一样，随时从他的手中爆炸。 “好吧。” 零一挪动身子，在陆锦添和“若涅”之间让开了一条道路，任由陆锦添步履蹒跚的走向那个像破碎魔方一样的混沌体。 陆锦添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若涅”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光芒无比混沌的光团，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无法再度移开双眼，完全的陷入了其中。 …… “这样不会有问题吗？” 看着陆锦添呆滞的站在“若涅”之下，原本还很冷静的零一在此刻也露出了一些担忧的表情。他十指的指尖紧紧地靠在一起，用一种非常细微但是快速的频率不断抖动着。 “我也无法保证，可是属于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在规定的时间他还是没能够掌握这个世界的核心规则，那他的下场只会比你所看到的更惨。” 老者的双眼之中散发出一种颇为深奥的光芒，倒映着来自“若涅”的炫目光芒，产生了一种高深到了极点的奇特感觉。 “‘若涅’的存在本就是他为了他的回归而埋下的种子。而我的存在，也是他为了以防‘薇薇安’和‘盖亚’这样的情况所留下的后手。” 老者语气平缓到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足够在那些知晓内情的人之中引起如海啸一般的轰动。 “虽然听你这样说，可是短时间之内，恐怕我们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贝尔兰德斯先离开了，而让我来对他说这些事。” 零一走到老者身边，“若涅”变换的七彩光芒映在他面无表情的脸庞上，也生出了一种迷幻的感觉，似乎把零一的脸庞都带的柔和了许多。 老者不在开口，只是把视线投向了几乎已经快要完全靠近“若涅”的陆锦添。在他的注视下，原本还只是愣在原地的陆锦添忽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晃晃悠悠的想要去触摸浮在半空之中的“若涅”。 在零一和老者的注视之下陆锦添的手最终放在了“若涅”之上，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了一起。 …… 陆锦添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在何方，也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有两个在注视着他的额一举一动。 在他的视线放在“若涅”之上后，他就再也没有办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陆锦添从“若涅”中散发的迷幻光芒之中看到了一种熟悉而且亲和的感觉。 陆锦添不自觉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非常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眼前的这团模糊的光团之上。 而当陆锦添的手接触到“若涅”那冰冷表面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开始不自觉的闪现诸多非常细碎的碎片式的画面。 那些画面并非是“若涅”强行灌输给他的，反倒是他自己记忆深处那些几乎快要被遗忘的记忆碎片。那些他隐约记得，却无法回忆起的那些画面。 这是这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之中闪回的太快，陆锦添几次想要暂停住，抓住这些画面，却依旧是无能为力的看着它们不断消失，又不断涌现。 陆锦添轻微的摇晃自己的脑袋，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即便这些是属于他的记忆，可是脑海之中突然多出这么多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立刻消化完全。 在陆锦添的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他放开自己的手，不要在回想这些事情。但是，在陆锦添的心底深处，还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要坚持住，等待最后答案的出现。 “他现在的状况看起来相当不妙。” 零一银色瞳孔中的齿轮不断飞速旋转，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紧皱了起来。他的眼神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不安的情绪，就算是他，现在也无法通过计算，预测出整件事情最后的后果会是如何。 “但是你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不会放手了。就像是我说的，有能力的人，就算是选错了，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老者平静的脸庞上忽然浮现出一缕奇妙的微笑， “我相信他，正如他相信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