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矩阵革命（依旧是科普向）

    陆锦添还记得当初在闲得无聊的时候看过的一本末日废土流的小说上，曾经有一句让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的话——在这样的一个乱世里，如果能够看到第二天的朝阳该是多么幸福又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虽然洛克希德玛这个世界算不上末世，但是人的生命依旧是脆弱无比的，玩家只能够选择与一堆堆由数据组成的怪物去战斗从而获得活下来的机会。洛克希德玛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伟大又充满魅力的世界，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极为真实的存在着的，它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幻想乡，可是这并非是一个安全的世界，死亡一直都如影随形，每天都有玩家的生命被无情的夺走。

    “真实的一天又开始了。”陆锦添站在图书馆的尖顶钟塔上，看着已经完全升起来的太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并没有留恋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感觉，反而是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钟塔黑暗狭长的通道之中，也许只有黑夜才能够让他安心吧。

    “明天我们做一次信息共享吧，我需要一些你的分析还有贝尔兰德斯在战斗之中观察。”这是昨天在陆锦添入睡之前，零一突然开口对他说的一句话。

    零一是他创造的第三人格，但是陆锦添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人格。零一拥有的是可以说超越了计算机的计算能力，他可以做出陆锦添和贝尔兰德斯都没有办法做出的分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更有深度的掌握他们的人物角色。可以说零一在这些方面是超越了贝尔兰德斯的存在，不过陆锦添也明白，零一也有自己无法弥补的缺陷，那就是他的感情是几乎空白如机器一般的，零一是极度“自私”的，他考虑的一切都是以自身的利益为出发的，所以也唯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陆锦添才会让零一掌握自己的身体。

    “我的未来究竟会怎样呢？”陆锦添看着漆黑的通道，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你可以看到浅层的数据，并且把很多东西转换成数据维度的存在，但是数据锁可以限制你的能力。”似乎是坐在一个湖泊的中央，但是四周都是一片的黑暗，三个人的脚下都是半透明的幽蓝水面，伴随着他们脚下的动作，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确实没错，有些东西我是可以当成数据来看，但是随着洛克希德玛的不断更新，我的这个能力也快没用了。”贝尔兰德斯接过零一的话茬，满不在乎的靠在了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巨大黑色沙发的靠背上。因为这里是意识的空间，他们完全不用受到数据的束缚，所以三个人所坐的东西都各不相同。

    “而主人格目前就只能够看到表象上的世界，对于深层次的东西就算是了解，但是也无法看穿。”零一所坐着的是一方竹席，他现在正如古代席地而坐对弈的棋手一样，身体挺得笔直，目光炯炯的看着陆锦添和贝尔兰德斯。

    “那我就只能一直这样下去了？”陆锦添所作的是一张红木的普通椅子，没有扶手，只有高高的靠背，靠背上雕着的似乎是一只狼头。

    “不只是你，恐怕我以后也无法随意看穿数据了，系统不会容许我这样破坏系统规则的人存在的。”零一的银色的双眸之中看不出波动，比他身下的水面还要平静。

    “那你到底想要讲什么东西？”贝尔兰德斯有些不耐烦，他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这些数据性的东西，他靠的向来是是自己的感觉。

    “我想讲的就是这个游戏的本质所在。”陆锦添忽然感觉零一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微有些上扬，似乎是想要笑一样，可是当他再看的时候，零一又恢复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数据，代码，矩阵，规则。这四样或者说三样东西才是这个世界的核心组成部分。”零一再度提到代码，当初在与柏洛斯战斗的时候他就提到过个词语。

    “数据是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我们，还有原住民，还有其他的一切都是由数据组成的。如果数据层面上出现了问题或者是漏洞，这一切都将会毁于无形。所以，又有了数据锁。”陆锦添对于这一方面的知识也有过一定的涉猎，所以并不存在听不懂的情况。

    “数据锁即是对于我们的保护，也是对于我们的限制。说它是保护，是因为如果没有数据锁，很多像我一样的人就可以直接看穿很多的事物。如果没有数据锁，它们甚至可以在你还没有做任何的动作之前就看到你的破绽和弱点。但是既然是锁，那么数据锁必然还是以限制为主。现在组成我们身体的已经不是细胞和器官了，而是数据。数据是可以无限增值和膨胀的，一旦当我们的数据开始膨胀和增值的时候，短时间内我们会变的比以往更为强大，如果是可控的数据膨胀，那在结束之后系统会自动停止和清除多余的数据；而如果是不可控或者说是恶意的数据膨胀的话，那么最后这个单位必定是会数据紊乱，彻底消亡。还有，如果解开了数据锁，很多原本做不到的动作都可以轻松的实现，因为你已经摆脱了小数据的限制。据我现在的研究，数据锁一共分为了五层，要是能够解开所有的数据锁你就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自由角色了。”零一有条不紊的讲述着，就连贝尔兰德斯这个时候也摆正了身子，甚至还把自己的沙发往零一的方向了拉了拉。

    “说到数据和解开数据锁，就要提到代码。你们可以把代码理解为高一级的数据，很多数据的是无序的，或者是死板的，可是代码就是有序的和被编程过的有一定运行能力的数据流了。如果说数据是是一根线，那么代码就是由这些线编成的绳子，虽然粗细程度差不多，可在强度上远远超过数据。代码还是可以自我完善和修复的，就像之前所说的，代码是绳子，所以还能够打散，这也是一种数据增值。想要突破高阶数据锁，就必须获得更多的由代码组成的物品。只不过系统一直都是有意识的在回收散落的代码，而现在的我是没办法自己合成代码的，所以每一段代码都极其珍贵。”当初零一生吞柏洛斯心脏就是为了不让系统将那一段代码收回，也正是因为那一小段代码，才让零一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世界。

    “而我们在代码之上能够到达顶点就是矩阵。当一个角色完全由代码组成之后，如果将代码组合成一个能够内部循环、自我修复和衍化、并且独立的模型，那个就是矩阵的雏形。如果到达了矩阵级，我想我们大概也就可以脱离系统了。”

    “脱离系统？什么意思，我们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吗？”陆锦添有些惊讶的看着零一，照他的说法来看，如果到达矩阵级别岂不是就脱离了世界。

    “你把这个世界看的太过简单了，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系统之上还存在着一个规则，而规则才是一切的基础，就算是系统也无法超越规则限制。就算我们到达了矩阵级别，也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的。”零一的一席话又瞬间把陆锦添的希望浇灭了，不过陆锦添仔细想了想，似乎自己却又没有非常想要离开的欲望。

    “照你这么说，那这些个矩阵，代码，系统什么的到底应该怎么排？”贝尔兰德斯倒是不关心能不能离开，对于他来说在这样的世界里至少还能痛快的战斗和发泄，比起那个满是限制的现实世界要好太多了。只不过头上顶着这么多的限制，又让贝尔兰德斯感到有些不爽，洛克希德玛给予了他一定的战斗自由，但在另外的一些方面又限制了他的发挥。

    “现在的我们只能算是在数据级和代码级之间，等到全身数据的百分之三十转化为代码之后我们才算做代码级，而玩家的代码级之上就是矩阵级。矩阵级高于系统，但是稍次于规则。规则是凌驾于一切的存在，任何洛克希德玛的单位（包括一些特殊存在）都在其之下。矩阵则是特殊的规则，如果说规则是一切的主宰，那么矩阵级的存在就是自己的主宰，可以不受系统的节制和大部分规则的影响。你们现在明白了吗？”零一说的很是平淡，但是这在陆锦添和贝尔兰德斯看来无异于掀起了一场席卷世界的风暴，原来升级只不过是在数据上加强自己，等到未来的战斗必然会遇见到更多的代码级甚至是矩阵级的人物出现。到时候如果他们没有到达这样的级别，恐怕就算人格再多，贝尔兰德斯的战斗能力和零一的计算能力再强恐怕也难逃一死了。

    “表面上的强大并非真实的强大，本质上的强大即便如虚幻的云雾一样看不见，那也是让‘凡人’感到高山仰止的存在。”零一站起身，光着的脚踩在水面之上，踩出一圈不大的涟漪，他卷起自己的竹席，朝着黑暗走去。

    “有我在，就想办法变得真正的强大吧。”一片浑沌的漆黑之中，陆锦添和贝尔兰德斯只看到了一串涟漪的远去，但是他们知道踩出涟漪的人已经在他们的脑海之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