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至第三百九十三章

    热能模式的天落炮交错穿插在敌我战机缠斗着的云上层，完美的弹道计算让它没有出现一例的误伤，炮火范围内的雨水被超高的热量全部蒸发作了蒸气，整个空中战场瞬间变得白茫茫的一片，让外面的人完全侦测不出里面的战况进展到了什么程度，只能听见一声声爆炸的闷响从里面传来。

    同样处于不可侦测状态的是西西里预制系统所在的军事核心区，以火山为能源的军事基地模拟出了火山爆发，冲天的火柱散落出无数陨石般的岩浆块，落到地面后受到迅速降温处理连同火山喷发时产生的有毒气体与火山灰云共同形成了一圈人工的自然屏障，加上原有的屏蔽手段几乎可以保证预制系统可以不受任何攻击的威胁。

    从天空到海底，全方位的立体覆盖的攻击在解禁的瞬间冲向了冈崎梦美的悬浮母舰集群，动荡的海面在巨大的震荡力推动下形成了一波波百米的巨浪，翻滚的波涛仿若碾压一切的巨手般握向悬浮母舰，再坚固的钢铁结构也会被压得支离破碎。

    最终之日到来后未见天明，即便是太阳升起，西西里海域的战场恐怕也看不到一丝光亮，大结界异变的作用并没有因为预制系统的渗透而发生好转，反而是以更加狂暴的姿态在战火纷飞的舞台上耀武扬威，它似乎一直在强调着自己才是主角而不是其他人争斗的背景，爆炸与热消融的光芒越是耀眼，大结界所表现出的毁灭性的就越强。

    无穷无尽的鱼雷与水下对舰武装在深黑的海下快速接近悬浮母舰，系统性的火力部署让它们在狂暴的海中依旧有着极高的稳定度，虽然悬浮母舰并非是以海面为承载物更没有吃水深度，但鱼雷的攻击跃高完全能够跳出海面破开装甲进行爆炸。

    “敌方空中战舰起飞，已经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梦美教授需要我们去牵制它们吗？”河城荷取的通讯接入了冈崎梦美的旗舰上，现在冈崎梦美面临着全方位的打击，不做出反应的话这只远征舰队将迅速覆灭在这一波攻击下。

    “所有作战机器人强行登陆西西里岛，对方的防御烟幕虽然能够让雷达信号失效，但相应的也会影响到电磁重力，时间不多了一定要破坏掉预制系统。”冈崎梦美冷静的下达了命令，“解除火力上限，哪怕是把反应炉烧毁也要打出最大的火力。”

    “明白，可是教授……”河城荷取自然看出来了悬浮母舰集群遭遇到的困难，如果她们不去牵制住那些拥有大口径电磁武器的空中战舰，悬浮母舰集群的压力会更大。

    “执行命令，那些东西威胁不到我。”

    天落炮火力对悬浮母舰的战机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后河城荷取等人不得不放弃空中优势得争夺回到海面上，在躲过了被搅动的海洋巨浪后泛着指映的微微红光很快就踏上了西西里岛的外围，这里的防御体系已经在之前被摧毁殆尽留出了充足的登陆空间，河城荷取迅速调整后了作战队列后朝着被人工自然的防御层冲进去，不过刚接触到那些火山灰及雾霾气体就出现了麻烦。

    “这些气体的腐蚀性好强，机甲很快就会受到影响的。”外部检查设备把这个信息展现在河城荷取面前，看来西西里岛方面采用了自我杀伤性的防御手段，这应该就是冈崎梦美保证电磁重力柱失效的原因了，“保持阵型，间距不要超过通讯极限，只要毁掉预制系统我们就撤退！”

    “了解！”

    闯入西西里腹地的大型机器人部队很快就遭遇到了抵抗，大量的人类和兔妖怪穿着厚厚的作战防护服cao纵着地面武装发出压制性的火力，机甲间的通讯距离受特殊气体的限制被缩短到了一个极小的距离，这也意味着她们要保持阵型的完整度和指挥链的存在就不能大范围的进行机动，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强闯一途了。

    “力场盾展开，强行冲过去。”河城荷取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哪怕冒着巨大的伤亡，她也要毁掉预制系统。

    这是妖怪山势力对奴役她们的联合政府的复仇，也许河童们可以选择保留火种，但无论是河城荷取还是其他河童似乎都没有这个打算，预制系统，哪怕是死了也一定要摧毁掉！

    大型机器人一个个倒在了冲锋的途中，面对密集的反器材武器即便是高强度的金属结构也显得异常脆弱，就像无畏的战士们朝着架设了无数重机枪的阵地冲锋一样，哪怕勇气可嘉，哪怕能够战胜，所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惨痛的。

    驾驶大型机器人的河童或是人类士兵在载具受到致命攻击后有些直接爆炸变成了一团火焰，有的即使逃出了驾驶舱，但面对变得剧毒无比的气体时迅速倒在了地上挣扎扭曲着步入死亡。

    负责狙击登陆部队的西西里军也并不好受，大型机器人的火力限制解除后列出阵仗冲锋就如同不间断喷出火焰的陆地巨兽一般，双方的战斗不是僵持，而是消耗性的激烈碰撞，面对视死如归的冲锋，兔妖群的伤亡达到一定程度后它们终于在勇气上落了下风，溃退就此开始。

    “有希望，按照之前侦查的坐标，预制系统已经很接近了。”通讯频道中一个个陷入静默的信号像刀子一般割着河城荷取的内心，在这场铁与火的战斗中，失去联络无疑就意味着死亡，为了复仇而让更多人死去，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河城荷取没有想明白，战况也容不得她多想，冲散了西西里的防御阵地后没过多久她就隐约看到了预制系统的轮廓，胜利就在眼前了……

    “总裁，敌人打进来了！”一个穿着作战防护服的士兵急匆匆的出现在了指挥部的门口大喊道。

    门口站岗的士兵没有阻拦便将他放了进来，只见周劲面沉如水，用低沉的声音问道：“防线为什么这么快就崩溃了。”

    “是因为那些兔妖怪，它们擅自逃跑导致防线出现了缺口。”传令的士兵愤怒的道，“如果不是她们扰乱了防线，那些机器人是不可能冲进来的。”

    “因幡帝。”周劲回头看向腹黑兔，似乎想要找对方的麻烦，毕竟那些兔妖是她的手下，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也是因幡帝一力倡导让兔妖也武装起来的。

    这时的因幡帝还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本来让人坐的沙发椅能够躺下她一点都不奇怪，无论是她还是其他兔妖怪都是小学生的体型，听到周劲语气中的不善后，因幡帝坏笑着坐了起来道：“不要着急，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预制系统那里可是有霍青娥她们的，收拾一些强弩之末的机器人绰绰有余。”

    “那冈崎梦美呢，我们的攻击并没有产生效果，一个完全不清楚的东西把天上地下海里的东西全都给挡住了。”周劲眉头紧皱，这是因为刚才那波声势浩大的攻击根本没有对悬浮母舰集群造成多大的损伤，那些悬浮母舰每一艘都成了一个节点，共同扩展出一个透明的概率防御圈将所有的攻击全部引爆在舰体受威胁范围之外。

    概率不仅能够用于进攻，在防御上也是无往不利的，冈崎梦美在美帝的这几年成功完成了这个革命性的突破，曾经只存在与小型枪械上的概率子弹已经运用于军队各领域，难怪她根本不把西西里岛的攻击放在眼里，所有不理解概率科技的火力体系就被归类为了无法杀伤的类型。

    因幡帝眼睛瞪得老大，似乎对周劲问出这种话来有些吃惊，随即她便跳到地面上，语气冷淡的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了？”

    周劲没有说话，他似乎是顺风顺水惯了，遭遇到逆境是虽然会想尽办法反抗，但压力达到一定的程度后，他变得有些承受不住了。

    “冈崎梦美的部队除了西西里岛上残留的大型机器人外已经不剩多少了，天上的飞机可没有概率防御的保护，面对天落炮的攻击他们不可能逃出生天，一两个漏网之鱼是不足为惧的。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如果真的放心不下，你可以去预制系统那里看看了。”因幡帝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会留在这里的，如果失败了，你可以来处决我。”

    大型机器人的炮火声清晰的传递到了指挥部这里，因幡帝的解释并没有让周劲松口气，他决定到预制系统那里去看看。

    周劲离开以后，指挥部的士兵下意识的将因幡帝牢牢看管起来，毕竟刚才兔妖的逃跑为基地的士兵带来了很大的伤亡，同为兔妖的因幡帝自然要面对这种怨恨。

    “我还真是傻呢，以为这样的人能够帮我对付那两个月人以及对付岳重。难怪辉夜那个家伙对他爱答不理的，紧要关头看不清局势只知道看热闹，你过去了又有什么用呢，战斗可还没有结束呢。”因幡帝的耳朵耷拉在头上显得闷闷不乐，“和周劲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啊，我有些明白为什么博丽灵梦她们会这么容易相信岳重了，起码那个人遇事不会慌乱，也不会……推卸责任呢。”

    三途川畔。

    “八云紫，你是什么时候想要让妖怪主宰这个世界呢？知道幻想乡毁灭的命运时，发现大结界吸收了小萌时，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

    彼岸花开的那片河岸，煦和的阳光永远那么温暖却不燥热，就算直视这亡者的太阳也并不觉得耀眼，它没有运行轨迹，一直这么挂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这个世界一样，如果生命象征着活动，那静止的太阳是不是也是死的呢？

    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实现了，毕竟境界这种奇特的力量是没什么办不到的，改换了生死的概念，让原本处在死那一端的存在便为生，彼岸就会迫不及待的把生者赶出去。

    “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了，我很好奇这个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是什么呢。”岳重和八云紫，这两个似乎放在一起就有冲突性的名字不仅出现在了一起，甚至连他们的人都并排着坐在三途川的河边，没有一点火花。

    “一开始是愤怒，然后随着有利条件的产生，野心就一点点的膨胀了，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看到的希望越是明显，欲望就越是高涨，总是会去想要更多。”岳重身边没有一个人，他好像并不害怕八云紫会趁机攻击他，“这是向上的动力也是毁灭的源泉，再智慧的个体也不可能永远保持理性。”

    八云紫眯着眼睛笑道：“这就是胜利者对我这个失败者的评价吗，还真是不友好啊。”

    “我们之间本来还有一个收官之局，不过你能来找我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是你不打算再拿妖怪最后的气运来赌了吧？”不管是梅莉、十六夜咲夜还是风见幽香那群大妖怪，八云紫无一例外的全都用偷天换日的手段让她们脱离的灵魂状态，新生的个体已经回到新生的幻想乡中，这应合了岳重的说法，八云紫选择让妖怪回到过去，在幻想乡那一方净土去继续存在。

    “神明的降世被你给破坏了，晓美焰留给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冈崎梦美和丰聪耳神子打生打死都只是一场闹剧罢了，预制系统最后会被你给控制住，我想要让大结界灭世的计划不可能实施下去，翻出其他底牌也无济于事。”八云紫道，“所以我不想继续了，你应该不介意把妖怪给灭绝的吧？”

    所谓的贤者就是一个种群中最智慧的存在，他们被奉在高位，决定着整个种群的命运，自然也就有了保护整个种族的义务。所以贤者不应该是为了自我追求而把种族的气运孤注一掷的投机者，他们要懂得适时的妥协与蛰伏，岁月的选择会淘汰掉那些妄自尊大的存在，所留下的必然有着他们的生存哲学，无论是战是和，八云紫都是出于妖怪这个种族的最优方案考虑的，即便这个过程中她出现了失误，最终能够放下骄傲找到岳重，也无愧于她贤者之名。

    岳重默认了八云紫提出的假设，不过还有一个让他最关心的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他和八云紫矛盾的核心，戚小萌。

    “现在可以说说怎么让小萌和大结界分开了吧？”岳重道。

    “首先把戚小萌和大结界融为一体的不是我，那是戚小萌自己的选择，我不过是借此机会把局给铺开罢了，所以我并没有能够让戚小萌复活的办法，因为那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完全意义上死了，灵魂的碎片和大结界交错在一起不分彼此。”八云紫的话不知真假，但她的表情倒是充满了诚恳，“就算大结界崩溃把她给喷了出来，那也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存在，至少我没有办法让碎成微粒的灵魂质量重新组合起来，能够做到这个的只有时间，你或许可以问问晓美焰。”

    岳重并没有表现出质疑的态度，而是就着八云紫的话说下去：“小焰的时间是整体的回溯，但离开了她的世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作用，就算有恐怕也不能单独在小萌身上产生作用，如果整个世界倒流回从前，我是不能够和小焰一起回去的，那样一来无疑是把我的心愿压在了小焰身上，就像鹿目圆香以前做的那样。”

    “这种事情我做不到。”岳重决然的说道。

    八云紫将手中的折扇在手掌上拍了拍，然后充满好奇的道：“能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吗？要说身材和长相，幻想乡的很多少女可一点都不逊色。”

    “那我岂不是被很多人比下去了，别告诉我女性就不在乎异性的外表了。”岳重巧妙的回避了这个问题，但隐约也给出了答案。

    “这样啊，看来我在妹红身上作的文章是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你会喜欢上她的。”八云紫坏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有一张底牌就是关于妹红的，卡在大结界之中的旧个体，除了早苗之外还有一个妹红，本以为早苗就能让你心慌意乱，哪怕你下定了决心让现在的东风谷早苗死掉，再让你杀掉妹红一定会让你崩溃的。”

    那个隐藏在早苗背后的人是妹红，真让八云紫做到那一步……岳重感到了一阵寒意，还好八云紫不想真的鱼死网破，如果让八云紫挡住了自己的其他手段，不知情的自己为了抓住唯一的希望，说不定会真的牺牲掉早苗，但妹红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舍弃啊。

    “怎么会是她，她不是不会死的蓬莱人吗？”岳重刚问出了这句话后，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妹红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我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了，幻想乡是怎么毁灭的，我完全不清楚。”

    原来如此，八云紫扣留了那短暂的记忆形成一个残缺的个体，些许记忆的遗失不仅是妹红没有察觉到有问题，就连岳重自己都忽略了。

    “那我还真的要谢谢你了，那种选择很痛苦的，已经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八云紫摆摆手道：“这是你自己的能力，如果你不能让我感觉到你掌控了局势，我还会和你斗下去的。”

    “最后再给你一个建议，戚小萌虽然无法脱离大结界而单独存在，但如果能让大结界重新回缩到幻想乡，想必能够在那里具现出形象来，你可以通过那种方式见到她。”八云紫收起了笑意郑重的道，“但幻想乡终究只是一个脆弱的小世界，一旦遭到外界一定强度的攻击就会破碎，你以后想必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异世界，如果找到了适合妖怪们生活的地方，请来幻想乡把妖怪们接过去。”

    “如果这就是和解的前提条件，那我答应你。”岳重站起身来，灵梦、妹红一行人这时候已经差不多要离开地底了，她们很快就会到达西西里岛，自己留下来和八云紫讨论出了一个结果，也该回去结束那个世界的动荡了，“我们出去吧，以你的间隙应该能够瞬间出现到妹红她们那里才是。”

    长着可怖眼睛的紫黑色空间在岳重面前拉开，八云紫看着岳重走了进去后突然道：“是不是有些羡慕我们的能力呢，我可有办法让你也变成半妖的。”

    “虽然不感兴趣，但我想知道是什么办法？”

    “如果你想要蕾米莉亚的命运之力，那就把她抓起来吃掉吧，真正意义上的吃掉哦，我可以用境界转移她的力量到你身上来。”

    间隙内的时间是独立计算的，所以当岳重突然出现在妹红等人面前时，就看见蕾米莉亚张牙舞爪的朝他扑了过来：“可恶的人类，你是不是想要吃了我！”

    这种话从一个吸血鬼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着特别的违和感呢，八云紫恶作剧式的挑拨离间其实也是一种拉近关系的手段，毕竟她之前的作为得罪的人太多了。

    十六夜咲夜一把将蕾米莉亚抱住，嘴里严肃的说道：“大小姐，注意形象。”

    “哼。”蕾米莉亚冷哼一声后背过身去，倒是芙兰又凑到了她身边，上下闻了闻，蕾米莉亚不自在的问道：“芙兰你做什么？”

    “大哥哥为什么要吃jiejie，jiejie很好吃吗？”

    “啊啊啊啊啊！”

    红萌馆的家伙卖萌的日常再度开展，八云紫倒是没有跟在岳重身后出现，她已经回到新生的幻想乡去了，把以前从各个国家掠夺到的人口投放出去组建一个新的人间之里，这种事情岳重没有办法去管，因为那涉及到幻想乡的结构，所以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过可以想象，妖怪的贤者是不会允许现代的人类在那里发展什么高科技的。

    妹红一脸狐疑的把岳重给拉到了一边，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后才道：“老太婆被把你怎样吧？”

    “放心吧，她现在没有对付我的心思了，如果我死了谁替她收拾这里的残局呢，新幻想乡还等着大结界这个屏障回归呢。”岳重看着妹红有些感慨，自己差一点就不得不陷入要杀掉对方的窘境中去了。

    “为什么突然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好奇怪，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妹红抖了抖身子不自在的说道，“你居然能和老太婆和解，是怎么做到的啊，我还以为你们一定要打个你死我活呢。”

    “哪有永远对立的敌人，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就能走到一起，何况和八云紫这样的人为敌，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别看她现在似乎认输了，如果继续斗下去，我们即便有优势，但依旧无法确保最后关头不会出意外。”绝地反击这种事情，岳重自己也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