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去留

    依旧是熟悉的魔王，不过她顺从宫永信丞到现在，还将自己必须一起带走的圆城寺怜给掠走，恐怕是有其他目的吧。

    宫永咲的举手投足间，雪中的繁花开落，背靠着作为冬之章覆盖的晴空塔一片肃静的色泽，好似立于雪原的登天之塔，不染尘埃。

    “咲，能把圆城寺怜交给我吗，你应该知道我现在需要她的力量。”岳重用柔和的声音请求道，他没有提自己为宫永咲做过什么，这样只会引起宫永咲的反感，就以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的身份去请求更好。

    宫永咲点点头道：“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请求需要你答应。”

    “什么？”这似乎还是宫永咲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晓美焰可以把圆城寺怜带回去，即使你的计划失败，我也有其他办法使得那个鹿目圆香不会真正的成为概念，起码对于晓美焰还会是一个可以随时接触的存在。”宫永咲看着诧异的两人，进而解释道，“圆城寺怜告诉了我你们的计划，半个小时对于有时停的你们来说是一个很宽松的时限，足够做很多事了。”

    “所以，岳重你回去也不会起太大的作用，我要你留下来。”宫永咲感受到了自己的父母乘坐晴空塔电梯开始降落，想在他们到来前和岳重把话说清楚，“决定权交给你，圆城寺怜就在350米的观景台。”

    宫永咲的表情充满了危险，在这个时候即使是岳重也不敢轻易去招惹她，宫永咲到自己面前绝对不会简单的让自己选择，她的真正的想法将决定岳重乃至晓美焰的生死。

    晓美焰同样能够感受到宫永咲的压迫力，纯粹的暴戾是她前所未有的可怕，但有个问题必须硬着头皮问出来：“那说的那个办法是什么？”

    玩味的看了晓美焰一眼，宫永咲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如同玩弄人心的恶魔一般：“岳重留下来，我才会告诉你，如果他跟你走了，告诉你也没用。”

    也因为这一句话，岳重看穿了宫永咲现在的想法，她是在用鹿目圆香来诱使晓美焰抛弃自己：“够了，咲，如果我选择要走，你是不是决定杀掉我？”

    “怎么会呢？”宫永咲让开了挡住了晴空塔入口的身形，为岳重和晓美焰留出一条路来，但看向两人的目光更加危险了。

    就这么走进去的话，就算抛开宫永咲这一个不安定的因素，也会和宫永信丞夫妇正面撞见，即使让晓美焰开启时停来躲避，通往350米处观景台的路也只有一条，那里很有可能设下了陷阱，那时候宫永咲绝对不会再管自己，她不来杀自己就已经是万幸了。

    岳重被一手培养起来的魔王逼到了别无选择的地步，似乎只能够答应对方的要求而留下，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战力的自己即使回到魔法少女的世界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但这个留下的定义就很值得推敲了，以宫永咲目前的性情来看，这很有可能是一辈子的事情。

    因为宫永咲的话，晓美焰自己也动摇了，她知道这个暴戾的魔王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她说了有办法就肯定有，即便小圆成了概念性的神，自己也能随时和她进行接触。然而为了得到这个办法，就要以对岳重的背叛为代价。

    选择的话说出来不是那么简单，两人却不约而同的开了口。

    “我留下。”

    “我们走。”

    宫永咲依旧用极其危险的眼神盯着同时做出了决定的两个人，他们应该都知道决定做出以后意味着什么，岳重最终想成全晓美焰和鹿目圆香永不分离的心愿，而晓美焰并不想伤害到岳重。

    倘若在此分离，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两人想要再见面恐怕将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宫永咲显然是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明确。

    还不够，岳重你真让人失望啊，鹿目圆香如果真的成了概念的神，那可是你最大的机会。

    晓美焰虽然不是靠本体力量作战的魔法少女，但她的力量也不是岳重能够抗衡的，她拉着岳重快步走向晴空塔入口，这个时候再做争论没有什么意义。

    岳重如果铁了心想要留下，完全可以开口让宫永咲出手，但直到他的身影彻底进入晴空塔内部，宫永咲也没有听到岳重的一句话。

    “在你心里，我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就算我用那种态度来请求，也抵不过她的一句话。”宫永咲低着头追随着两人的脚步也进入了晴空塔，每一个步伐都踩着冻结一切的冰封印记，最后的时节，名为大寒，只有度过它的生命，才有资格迎接立春，“怎么会只杀了你，我会杀掉你们两个人，向我证明吧，你们的决定真的是那么坚定吗！”

    世界所有的恨意，对宫永咲并不是没有一点影响，虽然不至于使精神极其坚定的她失去自我意识，却足以让她的思维变得更加危险。

    晴空塔内完全被严冬的冰冷所笼罩着，岳重和晓美焰的衣服都不能抵御零下的寒冷，两人在爬满了冰柱的钢铁设施内举步维艰。

    原本打算让晓美焰开启时停来碰碰运气，但岳重发现乘坐着晴空塔内唯一保持了正常温度并能正常运行的电梯前，宫永信丞与牧野薰都被关到了一个巨大的冰盒内，气急败坏的宫永信丞似乎在向岳重咆哮着什么，不过后者一旦声音都听不到，至于牧野薰看着岳重的眼神却很复杂，有歉意也有无奈。

    “咲把自己父母给关起来做什么？”岳重下意识的回头，却看见缭绕着不祥气息并弥漫了周身数米的宫永咲跟了进来，刘海挡住了额头与眼睛，却挡不住那充斥着杀意的鲜红烈焰虚影的燃烧。

    追影如无法反抗的魔鬼，宫永咲的样子用不着多想了：“小焰！”

    岳重只是喊了一句，晓美焰二话不说便开启时停，他们都知道了宫永咲跟上来的目的，知道宫永咲阻止自己父母行动的目的，因为她要亲自杀掉他们。

    停止一切时间的能力将宫永咲定在了原地，但时停之时电梯也无法运转，350米的高度，即便是层高3.5米的写字楼也有一百楼之高，更何况晴空塔没有楼梯，唯一能够上下的方式只能是乘坐电梯。

    停滞的时间里没有寒冷与炎热的概念，因为一切粒子的运动都将停止，除了能够自由行动的晓美焰与她接触的人和物，在自带的恒温里两人从严寒中逃了出来，然而一切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乐观。

    残留在岳重与晓美焰身上的冰雪开始因他们的体温而开始消融，来自宫永咲特能的影响，每一颗变得鲜活的水滴在为脱落之前进行了四季的衍变，来自时节的次序只要身处地球就将存在，以此为辐射源，一片片的时停空间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这是晓美焰的时间魔法第一次被正面攻破。

    “先进电梯。”岳重隐约见到宫永咲的手指微微颤抖，知道了时停也不能够阻止她太久，当即放弃了寻找其他方式登上350米观景台的想法，和晓美焰一起进入电梯后将时停结束。

    晓美焰不是没有想过在时停中向宫永咲倾泻魔能子弹，但岳重似乎没有让她这么做的打算，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魔能子弹究竟能否对宫永咲起到作用，毕竟就连薇菈也能轻易破解的魔能子弹，宫永咲没理由办不到。

    晴空塔的电梯速度很快，被宫永咲刻意留出的电力线路没有遭到冰封是以能够正常运作，不过她现在打算杀掉两人，大寒的气息开始逐渐侵袭电力系统，一旦动能源被切断，已经升到数十米处的两人将面临高空坠落的危险。

    “咲，手下留情了……”面对危机的岳重却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要知道晓美焰经常从高处往下跳，高空坠落不会给她带来生命危险，他自己才是被真正威胁的人。

    “她如果真的想杀我们，直接冰封了整座晴空塔就足够了。”晓美焰补上了岳重没有说完的话，握紧了岳重的手道，“岳重，现在你不能否认她喜欢你了。”

    “嗯。”岳重向晓美焰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不知道晓美焰为什么重新提起了这个话题，还是在这种危机的关头。

    电梯的高度上升到120米，电梯的指示灯光已经开始闪烁，想必是坚持不到350米了，如果还没有想出办法来，岳重只能放弃带走圆城寺怜的计划和晓美焰借助传送逃走了。

    “小焰，你身上应该带着不少近战武器吧？”岳重问道。

    “有五十把魔能长剑做应急储备，因为没有解决长久供能问题，基本只能使用三到五次，后来没有时间去做这方面的实验暂时搁置了。”晓美焰从时间盘里拿出一把样品交到岳重手上。

    岳重拿着样品在电梯的金属框架上简单的实验了一下，魔力的动能轻易的穿透了合金。

    “等电力被彻底切断以后，小焰你开启时停，我们用这些东西固定住电梯的位置。”岳重提议道。

    “嗯。”

    将时间盘中的所有魔能长剑拿出来陈列在电梯的地板上，两人目光死死的盯着那越发不稳定的指示灯光。

    被低温逐渐冻结的电力线路在电梯走到240米的时候终于无法支撑下去，牵引的钢缆逐渐停止拉动电梯，随着一声闷响后，电梯的上升趋势完全停止，并渐渐开始往下回落。

    晓美焰在第一时间展开时停，长剑不断的穿透电梯并刺入外面的钢架里，待只剩一把时，岳重接着道：“小焰，破开电梯上方，你从那里出去吧，100多米的距离你应该能够慢慢跳到350米的观景台。”

    “我找到圆城寺怜后就回来接你一起走。”晓美焰握着制式魔能长剑切开电梯顶端并将其推开后，朝岳重认真的说道。

    “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