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进与退

    “四伏之影，自古至今沉眠，今我转动昼与夜之匙，使十二时钟错乱。涌动暗风，画界而困，以此为祭，回应我，光明的末日！”

    声传百里的吟唱声响起，笼罩着一片天空的黑色法阵顿时遮蔽了阳光，将其覆盖的范围送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之中。

    看不到一丝光亮的黑暗中，岳重尝试了打火和夜视仪，发现一点用都没有，好像这个魔法阵将光明的概念完全驱逐出去了：“这是什么魔法？”

    “重力的末日！”千早结代的宣告再度响起，魔法阵中的岳重忽然感觉自己处在了失重的状态下，身体开战自然漂浮起来，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

    “行刑，卑微的奴隶们！”

    在岳重和所有魔法少女的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的空间中，一个个手持巨镰的幽灵从扭曲的地面冒了出来，高举着手中的镰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目标。

    岳重能感觉到无数危险的气息在向自己靠近，而自己却难以控制住身体做出防御。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啊，这种驱逐规则的魔法，已经超过了禁咒了。

    “苍天之月！”不能忍受再一次失败的川城绮香率先发动了反击，一刀一半圆，划出的刀芒闪烁了一下，短暂的打破了魔法对光明的绝对驱逐。

    圆月两分，上弦月刀被天空所吸引着旋转而上，不断冲击着黑色的巨型魔法阵，下弦月刀收割着地上幽灵的生命，很快就肃清了防御脆弱的行刑者。

    “终于忍不住放出杀手锏了吗，但这么做又能有什么用。”cao纵的魔法阵的千早结代嘲讽道。

    “生命的末日！”

    剥夺控制范围的所有生命力，并没有向驱逐其他规则一样当即生效，但却让岳重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开始迅速的衰老起来，一秒如一年的过去，很快眼角就出现了皱纹。

    “小焰！”本来还打算再借千早结代的手试探一下魔法少女们的底牌，不过到这个地步，再不出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时间在岳重的叫喊中停止了，世界上的一切都静止在了晓美焰的眼中。

    “这些符文……”晓美焰的注意力被身边的漆黑转变而成的东西吸引住了，“原来如此，所谓的魔法是假的，千早结代真正的武器是这些被魔力组成的长轴连接起来的符文。”

    符文的本体只有千早结代身边飘着的那些光球，但它们却能以每微秒一次的速度分裂传递着，繁殖出千早结代需要的元素能量，再之后施展开来形成其他人眼中所谓的魔法，因为流动的速度太快，如果不是停止了时间，根本无法发现看见的魔法原来都是一段段被长轴连接着的符文。晓美焰第一次见到千早结代的战斗后就产生了怀疑，对方的魔力储量并不是无限了，为什么可以像那样肆意挥霍，但如果是以分裂的方式，就可以理解了，本体吸收大自然的营养自行分裂形成的力量，并不会消耗千早结代自己的魔力。

    晓美焰取出了狙击枪，将其中的魔能子弹更换成了普通的爆破弹，十余枪连发，指向远方飞在空中的千早结代身边的全部本体符文。

    时停结束……剥夺着生命的黑暗与巨大的魔法阵在尖啸的枪声中轰然破碎，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后，晓美焰已经将手枪指着了千早结代的脑袋。

    “你输了。”

    “好像是的。”千早结代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惊恐，平淡的看着晓美焰后，微笑道：“我猜测的没错，你的能力根本不是空间移动，而是停止时间对吧？”

    千早结代的话让晓美焰和岳重心中都是一跳，打败了敌人却被对方看穿了自己的底牌，这场胜利，并没有值得庆祝的地方啊。

    “帮你击杀魔女之夜，还是把仁美的下落告诉你……你可以选一个。”千早结代依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好像认为晓美焰根本不会杀她一样。

    生命力恢复了的岳重跑到两人的下方，想了想后，终于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晓美焰如岳重预料的一样，毫不犹豫的开枪打爆了千早结代的脑袋。

    “小焰，走了！”

    新五色战队似乎没有继续找岳重和晓美焰麻烦的意思，看见千早结代身死后，各自离开了，她们本身本不是一个团体，因为共同的目标才凑在了一起，现在千早结代死了，这个临时团队自然就解散了。

    广场上很快就没有任何人了，只剩下千早结代被打碎了脑袋的身体孤零零的落在了地上。

    乘车追索着千早结代的魔力痕迹，沉默了很久的晓美焰才看向岳重道：“我又做错事了。”

    “嗯？”

    “千早结代的身体和普通的魔法少女不同，已经成为了可以更换的存在，虽然我打掉了她所有的符文本体，但从她的表现上来看，肯定藏起来了一个。等那个隐藏的符文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她还会复活的。”晓美焰道，“如果当时我理性一点，选择一个条件的话，以千早结代的性格是不会食言的，那么现在的局势对我们会有利很多。”

    “这样啊，没事的。”岳重微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阻止你吗？”

    “因为我不希望你成为那种为了目的绝对理智却失去了人类该有的情感的人。”至于那些爱憎带来的后果，我会替你背负的。

    见泷原市立殡仪馆，千早结代魔力痕迹的源头，岳重和晓美焰下了车后，直接把周围的人群给吓跑了。刚才他们在市政府门前列炮阵的恐怖分子做派在这个时候已经光荣的登上了电视屏幕，不过电视里更多的在播放着千早结代的魔法阵，一个从外面看过去漆黑一团有如实质的半球。

    “新收到了市民的举报，具有严重破坏倾向的魔法少女出现在了市立殡仪馆处，请广大市民尽快撤离，警视厅已经出动了全部警力赶来。”

    听着喇叭里不断播放的信号，岳重很奇怪警视厅那群人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出动来追捕他们，不过现在也难得思考了，仁美有很大的可能性就藏在或者被软禁在这个殡仪馆中，是以他与晓美焰当即握着手枪冲了进去。

    进入了殡仪馆的大厅后，岳重和晓美焰没去管慌张逃跑的工作人员，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接待台上站着的丘比身上。

    “好久不见，真没想到呢岳重，以你的表现居然只是一个新人。”

    丘比的话让岳重心中一紧，回答道：“不要套我话丘比，千早结代已经死了，你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现在是打算动用武力直接参与了吗？”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丘比无视了岳重的话，“就赌晓美焰今天能否打败影之魔女，如果你赢了，仁美我会交给你，如果你输了的话，就放弃备胎大联盟的任务。”

    果然呢……什么时候暴露了？该死的电视台！

    “给你十秒钟的时间选择，赌胜还是赌败？十，九……”

    “有意思么，小焰要是死了，我要仁美来干什么？这个赌局我根本只有一个选项。”

    “六、五……”

    “你对影之魔女动了什么手脚，小焰打败它是很简单的事。”

    “三，二……”

    “老子要跟你SALA啊混蛋！小焰撤退，不玩了，丘比已经没有顾忌了。”

    岳重回身推开了殡仪馆的门，刚迈步跨了出去，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又回头看过去，发现晓美焰已经朝丘比走了过去。

    似感觉到了岳重剧烈波动的情绪，晓美焰也回了头，黑色的长发如风过后摆落的柳，嘴唇动了动，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随同整座殡仪馆消失不见了。

    她选择了迎战，哪怕面对的是无尽的未知，哪怕很有可能会死，她还是进去了，为了不让事态进一步恶化而甘愿走进丘比的陷阱里。

    我的话比不上那微弱的可能，原来，我还是连背负的权力都没有啊。

    心头再度被失落所充填，岳重的大脑却很清醒，晓美焰不会给丘比一丝诱导小圆的机会，那么救出仁美是势在必行的，不然沙耶加就会成为魔法少女，参与到最后与魔女之夜的战斗中去，战局一旦失利，以小圆的性格肯定会再度被丘比所诱导成为魔法少女。那是晓美焰不能允许的，哪怕在之前布下过暗手，上面的情况出现只有很少的可能性，晓美焰还是前进了。岳重自己最重视的却是晓美焰的安危，面对不可知的危机时，岳重后退了。

    “这个破绽，也被你抓了到吗，丘比。”岳重很后悔，当初救助仁美的时候就不应该抱着继续隐藏在暗处的想法，没有和晓美焰亲自到现场去，导致了仁美逃脱并被带走软禁起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输掉了主动权。

    “小焰，一定要赢啊！”

    大量的警车鸣着尖锐的笛声出现殡仪馆周围，却发现一栋建筑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有一个年轻人朝他们走过来。

    等警察确定了岳重的身份，连忙派人将他给控制住。

    “别乱碰，我身上有炸弹。”几个想教训一下岳重的警察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吓唬住了。

    “我要见你们上司，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