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战争之子（4）弹球
曾经以为那就是噩梦般的景象---金发的史黛拉在眼前凄狂的哭泣，燃烧的房屋，四周的哭喊，周身的疼痛还有那会将自己的肺部撕裂的空气，但是自己一定是错了，郭周义这样想到。 身体受到重力的摆布，被真正的银发少女和联邦的“水银”特工围在中间，拉扯着向前走，郭周义只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在摇摆。某些呼啸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响起，他根本没法去分辨那是子弹还是什么的声音---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混乱感，他觉得自己只是在本能的听从着身边不停传来的指示然后在行动而已。 是胆怯么，还是自己的rou体已经和精神被切离开来，明明看着银发的少女总裁以并非机动战士钢铁之躯般坚硬的rou体挡在自己的身前，明明看着飞旋的金属刚刚就在她身上打散一团飞红的血rou！！！ 明明自己就在看着，明明自己就在想着“啊，那一定很疼”去照顾那个女性，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只是在不停的按照她的指示在跑？！这种不协调感究竟是什么呢？ 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噩梦吧，身体本能和灵魂的切离，明明想要做的事情却偏偏在远离着在做着的事情，为什么呢？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真的停下来去关心她的话就会让所有人都受到威胁么？ “发什么呆！！！继续前进！！！”完美的扮演了欧阳影的联邦特工怒吼着，固定在手臂护甲上的武器系统横扫而过，被视觉组件锁定的4名敌人被喷吐出的无壳弹击中，纷纷从屋檐下掉落。 “小子！！！”已经先行躲进了前来掩护的MS组成的钢铁壁垒之下加米托夫。海曼一边护住流血不止的片桐。霍默，一边向郭周义拼命的招手。 “FRAG!!!”一名联邦特种兵忽然发出预警的嘶吼，然后在郭周义视野的一角中，他便注意到一个穿着联邦灰色城市特战服的身影一下子向着一个方向扑倒了下去。 兀然，刺耳的，一种柔软的组织受到击打的声音穿透混乱的战场在郭周义的耳朵里响起来，他看着那个扑倒在地的身影像是被地下喷出的什么向上冲击了一样弹了一下，一些他看不清楚的东西就从那个人的背上冲天而起。 啪嗒，有什么东西落在郭周义的脸上，他本能的就要去摸。 “别摸！！！” 松散开的银发因为主人的回旋动作而在空中拉出一圈炫光，伴随这炫光和喊声，欧阳影张开手臂搂住郭周义的头，将他甩进三台机动战士和墙壁残骸组成的临时壁垒之中的同时，也将飞溅到郭周义脸上的东西抹掉。 “别摸。。。。。。。别摸。。。。”因为失血而有些跌跌撞撞的欧阳影一下子倒在墙壁的残骸上，惨笑着对郭周义这样说着。 别摸？她让自己别摸什么呢？郭周义又伸手向脸上摸去。 “让你别摸就别摸！！！”片桐。霍默猛然的喝阻让郭周义的手抖了一下又放了下去。 “要在这先停一下，从这里到海边足足有700的kill-zone，在友军的MS清除水中上来的敌机之前穿过那700米就是找死。”诺亚。谢菲尔德用猩红的电子眼扫描了一下前方的境况，又快速的把头缩了回来。 “这。。。这到底。。。刚才。。。”郭周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狂跳，脸上那逐渐冰冷下来的湿润也在干扰着自己的思考，他只是在吐出不成句子的词而已。 “变革前的反乱，这你刚才就被告知了，利用这一环一环的后手换来对方的核心中枢所在，将其歼灭，但是，没有告诉你的或许是这次反乱的部队之中很大一部分是什么人吧，嘛，不过你也注意到了，虽然在战场上其实还是个雏，但是直觉上的你也注意到了，切。。。”注射了止血针的片桐。霍默一边照看起已经接近昏迷的高云，一边用充满了相当程度的鄙夷的语气回答着郭周义的问题。 那些战士，战斗的方式，是的，从本能上，不，应该说从灵魂的根本上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不是注意到了，而是感受到了，那些人面临死亡前无限短的一刻所传递出的“气息”；最勇敢的战士在牺牲前一刻也会害怕，这是人类的本能，而刚才袭来的战士，是“非人”的。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如同空气一样无处不在，那些战士的气息，也是自己感受过的，就在不是很久远的之前，在月面的杀场上。 “是啊，又一次反乱了呢，潘多拉革命的再现。。。” “时间到，该准备行动了，MS队发信号说敌人马上就清理干净了！” “你们这些家伙！！！” 带着“十月”的怨恨，驾驶员刚刚发出野狼般的低吼，主摄影机的荧幕即为光芒所占满。剧烈的震动摇晃起机体，警报的轰鸣声充斥着驾驶舱。参加过月面纷争的“外来人”老兵拼命的扭动cao纵杆，将目标努力的贴近十字线的中心。在光束粒子扩散开的湿润空气中，复数敌机的标志一起闪动着，而在前导的一架MS重合着比对吻合的图示。 并非是针对机型编号，而是根据从月面战遗留下的战斗数据和联邦以及吉翁窃取的机体数据为依据，记载有『K59』的标示的MS远离后续增援而来的机体，转瞬间就拉近了与向加米托夫等人发起攻击的MS之间的距离。一面将光束步枪和火箭弹准星对准敌机，“外来人”老兵试图将经过CG休正的机影死命的留在在自己的视网膜之中。但是闪烁着令人联想到恶鬼的巨大Mono-Eye，拖曳出一条红色残象的机体瞬间就要从他的视界之中消失了。 “该死的！该死的！月面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还是你，为什么就。。。！！！” 才从嘴里挤出这样的咒骂声，在月面便与新吉翁的强化人存有恩怨的老兵扣下扳机。粒子弹和火箭射出的那一刻，那红白相间的机体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内从视野中消失。赢不了，又像那个时候一样，差距还是那么大---这样的知觉瞬时间贯穿身体，但与新吉翁新一代强化人中最优秀学员对峙的“外来人”老兵连省思的空间也没有，马上又转动起主监视器想再次捕捉敌机的踪影。 刹那间，屏幕就转为黑色，倍于方才的冲击撼动着MK2的机身。状态画面显示出的MK2的CG图上，光束步枪的图标开始闪烁红色。是绕到正上方然后到了后方的红白用光束斧和光束剑砍断了手臂和头部。失去平衡而踉跄起来的MK2机体滑动了几步，晃动和冲击让cao纵席冒出短路的火花，安全气囊则包住“外来人”老兵的头。 “又是这样，但是。。。。。。！！！” 但是下次我还会找到你的。在会让人咬舌头的激荡之中，来不及吐出的半句话就被突然爆发的灼热所吞没。 突刺的光剑从MK2的后背穿过，贯穿蒸发了驾驶员。面对熔化了钢铁的粒子光刃，MK2的驾驶者也像是浮尘一般，身上瞬间就被点燃的驾驶服蒸散于湿热的大气之中。身体来不及化成“光”以非人的方式消失就被炙烤成焦黑的碳渣一样的存在。 “打电，可以安全转移了。”K59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在通讯器上发出这样的讯息。 【你也感觉到了么？】 【再一次的】 在郭周义从红白二色的机动战士身边跑过的时候，新人类和强化人的感应波交缠在一起。 【那最后的问题】 “你们究竟是讨厌自己的同类什么！！！因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的同类啊！！！！” 刚才那消散的Mk2的驾驶员最后一刻残留的思绪在K59和郭周义之前激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