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袁术逆天行事
中兴五年正月初一,寿春的笙箫声震天响,城外五里路,盛彩的祭坛高高立起,哪怕在城内也能看到一二。 午时刚过,刘岱一席龙袍,头戴帝冕,上缀十二旒,乃是最高的礼冠,缓步登上祭坛,其人面有土色,双目涣散,想来被袁术囚禁后,过得并不好。 其下礼制宫人三千,另有文武百官分立两侧,御前侍卫个个不动如山,手中兵戈直指苍天,震慑四方宵小。 袁术黑袍双龙,竟然早已穿戴了龙袍,看来他的渴望已经膨胀到要爆炸的地步了。 刘岱扫视了下方,说道:“今苍天失明,致神州千疮百孔,烽火连天,我汉室江山已然不能还乾坤朗朗,今朕昭告天下,幸得袁术明珠,可领天下民生,挑日月重任,肃四海清平,愿行尧禅让之举,推袁术为帝,天下当同庆,方能不负帝威。” 早有安排好的太监句句相传,声音直直传入城内,又被大街小巷的百姓所听闻,一个个面面相觑,都围在一处等候更多的消息。 而袁术已经按捺不住了,从后面走了上来,双手背负在后面,黑袍迎风而展,光论气势,确实有几分帝王卖相。 此时的袁术一脸的傲然,目空一切,死死盯着祭坛上的刘岱,对其他人则不屑一顾。 刘备心头暗急,弓着腰对袁术使眼色,可他却根本没将心思放在这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禅让帝位古来有之,但三让之礼也是根深蒂固,简单说这三次推让,是告知天下,当皇帝不是自己的本意,而是顺应人心。 这当皇帝是应天顺民,被迫无奈,否则急于求成,反而会让天下认为此人骄奢跋扈,是窃国而非顺势。 但袁术依旧我行我素,哪怕听到了刘备的呼喊也不在意,转身就踏上了祭坛。 一步步来到刘岱跟前站定,冷着脸瞪了他一眼,这才朗声道:“原本朕是有意推让的,但刘岱愚钝,确实不可为帝,今我登临此位,乃是顺应天命,是百姓们的意愿,所以我便只得接受,还望……” “逆贼受死!” 话音还没说完,袁术突然察觉身后有点异响,来不及回头,身体悄然错身,堪堪避过了夺命一击。 刘岱被避开,一个踉跄竟然没有站稳,在台阶上显然崴了脚,这一刀未果却失去了平衡,直挺挺向前方倒去。 画面转变的太快,袁术除了避开刘岱的刺杀,竟然没能及时救援,只能眼看着他一头栽倒,从祭坛上翻滚下去。 下方的文武百官顿时哗然,好几个人扑腾着冲上去拦住下落的刘岱,但又哪能接住,当先那人被撞了个正着,也随同滚了下来,但还好此处已经接近地面了,这个人也就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动到根骨。 这时候刘备和徐庶一步上前,身后跟着也是袁术的谋士杨宏,三人冲了上去,查探刘岱的情况。 但情况不容乐观,刘岱此时嘴角鼻孔都在溢血,双腿反折,显然是断裂了,虽然此刻尚有丝丝缕缕的气息,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刘备的面色阴沉,看着缓步而下的袁术就是怒气上涌,恨其不争啊。 沙哑着声音说道:“袁公,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帝王,如果没有刘岱亲口禅让,恐怕天下都不会认同你的帝位。” 袁术哪里经受过这等气,怒道:“匹夫暗害于朕,朕怎能容他,况且此前他已经说了,禅让帝位于朕,既如此,又何需留他,来人,将刘岱抬下去,命医匠救治,一定要尽心竭力,留他一命!”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那几个心腹顿时心领神会,明白了袁术这是要他的命啊,但没有说其他,抬着刘岱就离开了。 刘备双目阴冷,却低着头不被外人所见,而杨宏早先并不同意袁术称帝,今日此举,恐怕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但袁术却把他的幻想破灭了,转眼袁术竟然笑了起来,朗声道:“刘繇何在?” 随着话音落下,刘繇便走了出来,但态度并没有那么谦卑。 袁术双目一闪,笑道:“你兄长谋刺于朕,但今日乃是大喜的日子,便不予深究,既然刘岱已然半身不遂,就由你来主持朕的登基大典。”
刘繇冷笑了一声,说:“袁公路,我兄惧怕你可不代表我,朝廷添我为扬州刺史,近年来与你的大战也不在少数,是我的战刀不利还是我的兵马不多?竟敢欺我于寿春?” 这刘繇也是有勇有谋的人,但毕竟自身能力有限,终究还是被三国的乱世淘汰,不过历史评价也算是褒贬都有。 诸葛亮前世就曾经评论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 这样看来刘繇并非封疆之才,在江东既无治乱安邦长策,又乏强大后盾。他以儒生外镇,只是汉朝风化所被、正朔所行的一种象征,别无其他作用。 虽然与孙氏和袁术互有征伐,但没有雄心的诸侯,也只能落下败绩。 而袁术此时的戾气更加阴冷,喝道:“来人,将此人给朕拿下!” 左右的侍卫就要上前动手,但刘繇却铮的一声抽出佩剑,喝道:“我看谁敢动!袁公路,你别忘了,为了得到我的支持,你可是允许我麾下三万大军洪泽湖驻扎,如果今日我出了什么状况,你这寿春恐怕也讨不得好。” 这刘繇也是有够差劲的,他才是扬州刺史,统管一州政事,却被外来的后将军袁术力压了一头,身后更有李世民虎视眈眈,实在是太憋屈了。 但终归是过去式了,刘岱的下场他看在眼里,这时候怎能不怒,竟然和袁术拔刀相向。 而袁术也是铁青着脸,闷闷不语。 这时候刘备赶了上来,不知道何时又换成了老好人的模样,前来劝说。 “二位不要再争论了,今日正该大喜,何苦败了气氛,更伤了你我三家共盟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