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要行壮举
但若是有后世人能看到,必然会大惊不已。 原来李王划拉的地方,第一处是淮水南岸的山阳,径直向南,到江都西南接长江,第二处是长安至潼关东通黄河,第三处则是洛阳沟通黄、淮两大河流,这最后一处的幅度最大,是黄河以北,从洛阳对岸的沁河口向北,直通涿郡。 这分明就是京杭大运河的草图…… 诸葛瑾仍旧不明所以,仔细思索李王划过的地域,凭他政治上的直觉,似乎有一道灵光闪过,却总是抓不住。 李王朗声解释道:“犹记得夫差为了北伐齐国,争夺中原霸主地位,他调集民夫开挖自今扬州向东北,经射阳湖到淮安入淮河,我正是要行此举,从我刚才划出的线条上直走而过,开南北之运河。” 李王一言落下,就是赵云都瞠目结舌了,何况是深知其中曲折的诸葛瑾。 诸葛瑾愣了半晌,忽然拜倒道:“殿下,此举万万不可行啊,如今治下才将恢复生机,贸然开沟渠必将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况且此时徐州扬州尽皆不再我方手里,殿下此举形同搬石头砸脚自讨苦吃啊,万望三思。” 李王罢手道:“子瑜别慌,我也没说现在就开凿沟渠……”诸葛瑾才松了口气,却听李王接着说了句话,又紧绷起来。 “预计明年就要着手开凿,今年倒是不慌。”挥手示意诸葛瑾不要插嘴,继续道:“运河的开凿利国利民,虽然祸及当代,但利在千秋,今时今日正是好时机,若是等到太平年间再行此举,才是真的劳民伤财。” 诸葛瑾强压下劝谏的话语,问道:“这是为何。” 李王此举没有跟张居正商量,倒是贾诩同意过这次举动,所以李王首先要说服的就是如今并州的一把手诸葛瑾。 解释道:“你过来看,汉室江山岌岌可危,四方诸侯拥兵自立,做起了一郡甚至一州的霸主,这样的境况岂不是等同于占山为王?再这样一个烽火连天的乱世,什么最不值钱?” 这时候赵云犹犹豫豫说道:“百姓?” 李王合掌点个赞,笑道:“正是子龙所讲,最不值钱的就是百姓的命和力气,国尚且一朝倾覆,更何况家,他们只求苟延残喘活下去,这时候你给他们一条能养活自己甚至全家的活路,他们还会在意其他吗?” 诸葛瑾眉目凝重,道:“话不能这样讲,如今我方三州之地正是百废待兴,张先生改革之举也进入了开始阶段,人民安居乐业,岂会赞同殿下大开沟渠?这一来征占良田不少,多少百姓又会因此迁居,到头来殿下的名声一定会受损啊。” 李王回道:“如今从徐州、青州、兖州涌入我治下的流民每日都有数千,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资源,加上邺城尚有三万待役的军士将会无处放置,此刻正好投入开沟渠的事务中,我等以粮草充当饷银,他们为了家人考虑,肯定不会拒绝,这一来土豆的资源也可以投入使用,劳民伤财一说等同于解决了不是吗。” 诸葛瑾深深一叹,如今看来李王是决意要开沟渠了,问道:“张先生知道此事吗?” 李王罢手道:“张叔大着手改革一事抽不开身,我看就不要让他分心他顾了,对了,我让你找的人有眉目了吗?” 诸葛瑾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道:“我派了好几批人前往扶风寻找,已于去年八月寻到了殿下所求之人,听说殿下要重用他,便举家搬迁到了邺城,我听闻去年底他好奇主公发明了马蹄铁等事物,此刻应当身在常山郡。” 李王不由出了口气,笑道:“此人之才不输天下人,在他的领域他就是我等仰望的存在,让他与綦毋怀文交流下也好,说不定能通过他的手,改良锻铁技术。” 诸葛瑾其实有些瞧不起这个人,此人名为马钧,年幼时家境贫寒,自己又有口吃的毛病,所以不擅言谈,但李王点名要见此人,他倒也没有压着不放,只是任由其在邺城生活,不管不问,要不是此时李王提及,都快给忘记了。
犹豫了一下问道:“殿下,此人面目不似贵人,又患有口吃,平日间沉默寡言不擅交流,恕卑职多嘴,实在看不出此人有何本事。” 李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样说吧,要是你诸葛瑾死后能在凌霄阁二楼留名,那么此人便能在凌霄阁三楼留名,他一生本事全在机械上,不是你我能企及,若非孟起稍有提及这个人,我险些就与其失之交臂了。” 诸葛瑾虽然有些不忿,但也没有再说其他,要知道李王知人善用在天下都是出了名的,此刻背道而驰,若将来这只乌鸦真的变成了凤凰,那就是啪啪的打脸啊。 李王又问道:“你二弟呢,有消息了吗?” 诸葛瑾叹息一声道:“确实有了消息,叔父传来消息,此时在刘表麾下效力,任南阳郡丞,而孔明则在南阳挑选了一处山头,名唤卧龙岗,耕地作诗,倒是乐的清闲,我接连派了两批人过去,都避而不见,这不我去年底写了封家书回去,孔明才给我回了封信,上面写着李……殿下亲启,我也没敢拆开封皮,殿下稍候,我这便命人去取。” 李王点了点头,静静等候,没过多久诸葛瑾反转回来,显然是安排了下人飞马去取。 似乎想通了什么,诸葛瑾作揖道:“殿下,开沟渠之事甚大,调集的资金是巨大的,所以我想将赋税多扣押一部分下来,如何?” 李王脸色垮了下去,道:“你们不会还在给朝廷征集税收吧。” 诸葛瑾一愣,道:“听张先生讲,从殿下任职并州牧开始,所抽调的两层税收都会上缴朝廷,一直到……” 李王忍不住拍了下额头,道:“此前我也没过问税收的问题,全是叔大在负责处理,这白白流失了好几年的税收啊,可惜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