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拳民（3）

    正当亚利踌躇满志地筹划在南北满的军事行动的时候，一个噩耗突然传来：他的继承人——乔治大公，在巴库行宫附近游玩时不慎发生交通事故，不幸罹难。

    乔治大公作为亚利的独子，在很多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场合经常代表亚利出席各项活动；同时被皇帝特许参加立法餐会以及在苏x维x埃进行观摩。跟他那回避参加社交并经常隐居在芬兰的父亲不一样的是，他继承了达格玛社交方面的天赋，被认为是帝俄最合适的继承人。乔治这次去巴库，主要是他的肺部因大量吸烟发生了健康问题而进行的疗养。可谁也没想到，在没有多少人畜车辆的巴库行宫附近，乔治的摩托车竟然失控，并最终夺去了乔治的性命。

    年仅26岁的乔治还没来得及订婚，在被送到阿塞拜疆之前，亚利就已经决定在南斯拉夫王室或巴格拉季昂家族中为乔治选一个身份不高的公主。这一切还没来得及发生，乔治便没有任何继承人的情况下，故去了。

    亚利面色铁青地返回了圣彼得堡，在他离开之前，他向远在汉阳的阿莱克西斯公主发了一封电报，要求她和她的丈夫，以及亚利的外长孙马上动身返回圣彼得堡——除了阿莱克西斯，亚利已经没有继承皇位的第二选择。乔治之死对亚利的打击显而易见，从精神上到政治上都是。

    帝俄皇室到了19世纪似乎感染了一种“第一皇储不幸症”的一种怪病，从彼得大帝迁都到圣彼得堡至今，除了亚历山大二世是波澜不惊地接受帝俄的皇位以外（到了最后也成为行X刺对象），没有一个“第一皇储”是善终的——比如尼古拉一世的兄长康斯坦丁，比如亚利的兄弟尼古拉，再有现在的乔治。帝俄的皇位即便一直没有发生继位危机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倘若阿莱克西斯发生什么不测——想到这里，亚利感到胸口透不过气来——他绝对不想让跟自己关系最差的弗拉基米尔大公继承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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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彼得堡阴云密布，在亚利的直接命令下，圣彼得堡总督，亚利的堂弟，弗拉基米尔－康斯坦丁诺维奇把圣彼得堡的警戒水平提升到了最高级。帝俄新任首相，谢尔盖－维特已经得知了在巴库附近发生的不幸，于是已经在沙皇庄园等待皇帝了。同时，各部部长被命令在阿莱克西斯大公抵达圣彼得堡之前保持24小时待命状态。

    亚利这样兴师动众是有原因的，帝俄宫廷充斥着远胜于当年杜伊勒里宫、尚布伦宫和无忧宫的刀光剑影，这里发生过旨在推翻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女皇、保罗一世和亚历山大二世的各种政x变。一旦皇储的乔治出了事，投资在乔治身上的那些人的努力就宣布为白费——这就同俾斯麦和亚利投资在普鲁士的腓特烈三世身上的精力和感情一样——局势的冲击会让各种各样小丑登上舞台，尤其是在阿莱克西斯已经被推举为下一个继承人之际，一旦“消灭”阿莱克西斯或者阿莱克西斯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又是圣彼得堡建成200年历次恐怖的重现。

    通过杜马、官僚、和法院控制下的帝俄看起来光景不错，却并不能抹去人们对这些已发生事件的回忆。眼下，虽然没有全面实施宵禁，但圣彼得堡的大街上遍布从彼得和保罗要塞以及附近喀琅施塔特紧急调来的帝俄海军陆战队士兵组成的岗哨已经让帝俄居民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即便圣彼得堡街上气氛仍然有序，市民依旧热情——市民们不知道这样的繁荣会持续多久。

    无论是立宪制的还是二元制的，君主国的继承问题往往会发展为政治危机，看似很简单的继承顺次排序问题会使得原本平衡的局面发生失衡——比如两次西班牙王位危机都导致了法兰西跟欧洲各国的战争；比如不列颠的玫瑰战争——王位继承并不像财产继承那么简单粗暴。对帝俄这样的一个幅员辽阔、民x族众多的世界力量，总是需要哪怕是作为象征的主导力量。在帝俄，谁都可以犯错误，只有皇帝不能——这也是亚利必须坚持的首要原因——即便亚利内心多么悲痛，作为一个皇帝，如何保持帝俄在这次危机中的稳定变成了关键的问题。

    首先，必须要确保皇位另一个继承人阿莱克西斯公主能够“生存”：整个近卫军亚利的嫡系：芬兰团、谢苗诺夫团、普里布拉哲团被紧急动员送去了莫斯科，包括乌拉尔、西伯利亚、远东以及莫斯科等军区附属内卫部队全部被动员——这些都是保障阿莱克西斯安全的重要手段。除了最关键的安全问题之外，为了防止权力的滥用，亚利为了自己干预帝俄政局便利而留下的“后门”也要以“政治习惯”为名彻底封掉。

    能够确保以上问题后，亚利仍然需要考虑阿莱克西斯的位置——阿莱克西斯的第一的身份是朝盛的王储妃，其次才是帝俄的女大公。亚利疏远杜森卡的双胞胎，同意远嫁朝盛的第一原因就是为了确保乔治的继承权。而阿莱克西斯，还成为了整个朝盛宫廷说一不二的女主人；而现在，这样的“完美”安排反而让亚利处于被动：阿莱克西斯如果回来，首先她的身份是帝俄的皇储，其次才是朝盛的王储妃：这样身份的转变，帝俄各界还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能够扭转帝俄民众对这件事情看法的关键点，并不是帝俄皇室，也不是内阁，而确确实实地落在了阿莱克西斯的丈夫、朝盛王储李熙的头上。

    没时间去感伤自己早殇的儿子，也没时间去宽慰达格玛；亚利并没有在沙皇庄园呆多长时间。在发布一系列命令之后，亚利登上了去往莫斯科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