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多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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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格拉季昂亲王府的舞会结束之后，亚利与他心中那位魂牵梦绕的女人相像的玛利亚－马斯切洛科娃连续通信了几次。在此期间，美利坚的外交事务和教育改革令亚利十分烦心，因而他只能寄希望于必定会无疾而终的罗曼史能给他些许慰藉。 马斯切洛夫亲王家是乌克兰的罗斯贵族，虽然组上产业早已经不再，在波拉塔瓦附近，仍然拥有几幢能给他带来几万卢布的庄园——好景不长，虽然在解放农奴改革中收到了不少赔款，可缺少劳动力的庄园已经不复原来的产出。马斯切洛夫亲王家迫切地想在帝俄政府内部获得一个官职，儿子们都进入了帝俄军队或者进入了官僚系统，而女儿们都嫁给了因为文治－武功而进位的新贵族们。 玛利亚－马斯切洛夫斯科娃的父亲，未继承亲王爵位的耶利姆－彼得罗耶维奇－马斯切洛夫斯基是在帝俄的工兵部队服役，但玛利亚刚出生不久的1844年便撒手人寰，玛利亚还是他祖父抚养大的。马斯切洛夫斯基亲王与1857年去世，为这个年仅12岁的小女孩留下了莫斯科外的庄园作为嫁妆。这位亲王也只是马斯切洛夫斯基家族的旁支，玛利亚的生活在祖父去世之后就住进了家族位于圣彼得堡的住所，并进入了叶卡捷琳娜女子学校并毕业。 玛利亚在叶卡捷琳娜女子学校毕业之后家族送去冬宫，经过选拔，担任了皇后陛下的宫廷夫人，辅佐皇后陛下解决一些问题。她的母亲是芬兰人，因此跟很多帝俄金发或者红发不太一样，她拥有偏棕色的黑发，一张秀气的脸却拥有着少妇一般的**力。这种**力外加窈窕的身材，让很多已婚或者未婚的男人都趋之若鹜，尽管他们中的许多人都被她所拒绝了。马斯切洛夫亲王家迫切地希望这位孤女能得到一段好姻缘。自从他们经常收到了一个化名为亚利－宾汉姆为名的信之后，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这个“进阶级”少女终于迷上了男人，可以把她嫁出去了。 —————————————————————————————— 《汤豪舍》是亚利的老师，瓦格纳早起作品之一，于瓦格纳在德累斯顿任职之时写完的，亚利在很小的时候有幸在宫廷剧院观看了全剧。当时他的德文还半生不熟，但并不妨碍他欣赏优美的曲调。 《汤豪舍》一共三幕，总体来说是迷途浪子一般的故事；尽管这样，在圣彼得堡大剧院仍然座无虚席，寻求主的光辉并最终获得宽恕的故事总是感人的。 在彼得堡大剧院的二层包厢内，坐着亚利，和亚利新认识的女伴玛利亚。 “歌剧这种东西，偶尔听起来感觉好高贵，但真的被人拉着坐下来听一两部之后，就爱上了。”亚利漫不经心似的说道，却用余光观察玛利亚的反应。 玛利亚因为各种原因，在结束宫廷义务之后除了几次舞会也像亚利一样宅在家里读书或者跟着家庭教师练习绘画。亚利本能地感觉他和玛利亚是两类人：亚利就算是宫廷舞会，也并不会露面多长时间，但玛利亚却经常在马斯切洛夫斯基亲王或者巴格拉季昂亲王的权贵舞会中露面，那就表明这个女人并不是像传闻中的不找男人，而是仍然静待她的目标。亚利很欣赏玛利亚的野心，但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控制玛利亚的野心。 “是啊。”玛利亚用非常妩媚的声调回复亚利，“大公殿下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听歌剧的呢？” “跟着音乐老师。”亚利骄傲的回答道，“我的音乐老师正是理查德－瓦格纳。” “噢，这确实是一部杰出的音乐作品。”亚利的回复让玛利亚无法判断亚利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在巴格拉季昂府的舞会过后，她就有了献身的觉悟，只是，亚利的第一印象和传闻让她无法确定这位大公的心思。 第一次共同约会大概都想判定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交往或者深入交流，然后会大致地在心中打上一个标签，包厢中的两个人大概就是处于这么一种状态。 随后，又是长时间的沉寂，似乎亚利对歌剧很享受，只见他合上了眼。 冷场了，玛利亚感觉无趣，却不敢去打扰亚利的清休。亚利看似合上了眼，他只是眯着眼睛，观察着玛利亚的行动。他想看看玛利亚下一步要干什么。 玛利亚只是静静坐着，她似乎也开始被歌剧吸引，一直看着舞台的表演。 亚利的眼睛很少忽视细节的，他分明能够感觉到，玛利亚也在用余光注视着自己。 第一幕结束，到了幕间。 两个人对视着，似乎想找到一点共同话题。最终，亚利还是先开口说话了，“夫人，应该怎样称呼你？米妮么？” “在家里，大家都称呼我为多森卡。”玛利亚说道，“那么，我应该怎样称呼亲王您呢？请原谅，我认为我还没有资格称呼亲王殿下以昵称。” “叫我亚利就好。”亚利说道，他没有看着玛利亚的眼睛说话，为的是掩盖他眼中**裸的**。 玛利亚紧紧握着亚利的右手，“我很希望把自己的珍宝献给亲王殿下！” 亚利没有答话。 玛利亚把亚利的手握得更近了，她听见亚利缓缓地说道，“很抱歉，我在想我们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交往，我希望你明白，我永远不能娶你。 “如果按照您的条件，无论哪个戈尔查科夫还是哪个迪米多夫【注】都会成为你的裙下之臣。”亚利不再用德语转为用俄语，“我想知道，您如果从我这里除了一份并不太体面的生活费之后还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的相貌赶不上亚历山大一世；财富赶不上迪米多夫，权力也无法与你共享，即便是小小的虚荣心也不能摆上台面…抱歉，我认为这样明摆着说，但这样对大家都好。” “大公殿下，您也知道有些是权力与财富或者声望买不到的。”多森卡回答道。 —————————————————————————— 注：迪米多夫家族，俄罗斯人，祖先是铁匠，但在帝俄的扩张中，不断扩充着工厂与各式各样的事业，成了巨富；在托斯卡纳买到了亲王头衔，二世亲王帕维尔－迪米多夫是玛利亚－马斯切洛夫斯科娃原原本本丈夫，其妻子确实在担任宫廷贵妇期间跟后来的亚历山大三世发生过一段罗曼史，她与1868年死于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