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挑选祭童
昆敖院中门口，站在一个背他们视线的地方，见那跪着的几人就是他当日见过的一家子。 老汉乞求的对那个灵兵道：“灵爷，你就行行好吧！老朽定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做牛做马的服侍你。” 跪着的几人都哭道：“我们家就真么个独子，把他拿去祭了，我们还怎么活啊？” 灵兵不耐烦的道：“谁要你这个糟老头子的服侍。要是我是你，就赶紧抓紧时间乘此和你孙子多聊聊。不然到时候时辰一到，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个内侍穿着的人走来，劝解道：“你没看告示吗？如今是妖龙猖獗，为祸皇灵城。你孙子被选中担当大任，他拯救了皇灵城众生，人们会把他尊奉为‘大英雄’的。” “还有人皇体恤失子之痛，特意发放慰问赤金两锭，你们活了八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这既有利又有名，何乐而不为呢？” 跪着的汉子哭声道：“这个英雄谁爱当谁当去？我们虽然缺钱但是也不要这种钱。还请内侍大人可怜可怜我们，放过我们吧！” 内侍生气道：“哼！不识抬举。你以为这选祭童，是我说选谁就选谁吗？这是妖龙要求的八岁，而且这也是人皇和众多大宗主定下的，每年轮流从各街坊和下辖村镇摊派祭童。岂是你说不让就不让？” “后天就是祭祀之期，要是不能完成祭祀。惹恼妖龙，降下水患，你担当的起吗？到时候就算把你们全杀了，也抵不了你们的罪孽。” 这时候那柔弱的妇人争辩道：“那本街族主他们家也有个八岁女童，而且他们家是两个子女，应当选他们家啊!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独子，求你放过我们家吧！” 旁边的老妇把心一横道：“说来说去，罪魁祸首是人皇，都怪他没用，害的民不聊生。如今却要我们来作牺牲。怎么不把他的孩子拿去祭祀妖龙。只能欺负我们没权没势的平头百姓。” 内侍恼羞成怒的道：“你这个老婆子，好大的胆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来人扇他的嘴巴。” 两个灵兵应声而出，一个扳正她的脸，一个正要大力的摔手，就被老头子和跪着的汉子护住。 汉子道：“小人母亲是老糊涂了，不是存心要冒犯人皇的，乞望念她年事己高。就打小人吧！” 内侍呲牙道：“好啊！你还挺孝顺的嘛！给我狠狠的打。” 灵兵走过来就是大力的抽了几个耳刮子。幸好这汉子身体够硬，他只觉的自己头晕眼花，直冒星星。他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 屋里被人抱着的八岁孩子本就心生恐惧，看见父亲被人打得如此严重，吓得哇哇大哭，挣扎着要来父亲的身边。 他幼小的力量怎么也挣脱不了一对大手的束缚，情急的他张口就咬了下去。大手终于松开了，他不顾一切的冲到父亲身边，汉子转身也把他抱住，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内侍气急的跺脚道：“快把那孩子强行抱走。” 打人的两个灵兵立即扯住孩子的后衣领就往后拉，孩子的父亲和他祖父任凭他们怎么拖拽就是不放手，紧紧的抱住孩子。 内侍见此对屋里的几人道：“你们站着看热闹吗？还不过来动手！” 从屋里又出来四个兵甲，跪着母亲和祖母一直哭哭啼啼眼看现在情势不对，跪着赶过来用手帮助父子二人。 内侍见这里的六人以孩子为纽带，不断地推来桑去，煞是可笑。 对其他几人吼道：“看来今天，不对你们这些不通情理的人不动粗是不的行了！给我狠狠的打！” 四个走到堂屋门口的兵士，把手中带鞘的武器举起，正要打跪着紧抱孩子的一家人。 却听到从门口传来一声“住手！”。 这一声铿锵有力，所有的人都不敢不住手，再惊奇的朝门口寻来。 只见一人从寒风中，翩翩而来，飘动的白毛披风将他映寸的英勇神武。 内侍正在呵斥道：“谁这么大的胆子……” 待他看清来人之后，叫嚣的大嗓门立刻焉了下去。 内侍恭维道：“这天寒地冻的天，却不知神君怎也到如此鄙陋之处！”昆敖也不理采，只是往这边跨步而来。 四个举起武器的灵士，只得放下手中举起的刀鞘。 这边僵着的六人，也呆呆的保持着刚才拖拽争抢的姿势。 走过来的昆敖对拉扯的灵兵呵斥道：“还不放手！” 灵兵听到之后，赶紧松手站直。 赢得胜利的家人慌忙将孩子拥进怀里，他们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就是几个月前救过的神君。 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惊喜。 他们知道昆敖是皇灵城的大英雄而且有尊贵的地位，心里放心道：看来是老天有眼啊，冥冥中就安排了这一切。 进了堂屋的昆敖抖了抖披风，对跟过来的内侍命令道：“这个孩子的命本君保了！因为他们那日救过本君的命，本君不想欠下任何的恩情！” 内侍支支吾吾的道：“这……” 昆敖道：“如果人皇怪罪下来，你就说是本君保了这孩子命！你在去别的地方挑选吧，我想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昆敖探手入怀，从里掏出一块万年暖玉，对他道：“这个东西，是本君多年的喜爱之物，就当是着孩子的保命钱。” 内侍眼睛一亮，心想：这昆敖冒这么冷的天来此处，看来他和这家人不简单。 只得道：“既然神君屈身把话都说到这份了，小人如不遵从就是不识抬举了。这是这玉石是神君心爱之物，小人怎敢染指！” 昆敖严肃道：“叫你拿着就拿着。你若不拿？本君也不安心？” 内侍装作面露难色，道：“这真是难为小人了！” 说着接过暖玉放进怀里，行礼道：“小人等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办，就先行告退了！” 昆敖道：“你去吧！只是本君不想这事传出去。” 内侍信誓旦旦道：“神君放心！小人自己吃饭的家伙事还想多吃几年粗茶淡饭呢！” 说完就走到屋外，对几个跪着的人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慌报岁数，险些坏了大事。今念你们初犯，本人不做追究，若是再犯定不饶恕。” 又对灵士道：“我们走！” 跪着的众人不停的点头喜道：“是!是！是！”然后抬头目送着这一行凶人出了院门。 出了院门的内侍看见不远处，有一架灵马车辕。 而赶车之人，也非泛泛之辈。他就猜测这家人到底和昆敖是什么关系呢？昆敖不仅自己来，还带着家眷。看来他们相交匪浅，还好没有铸下大错，不然得罪了昆敖也不是什么好事。 车辕这边，丹丽夫人不耐烦的对筱卫道：“筱卫你进去看看，相君怎么还没出来？” 筱卫飞奔入内，走进堂屋见一个站着的老汉正在对府君说话：“今天多亏恩人”，而其他人却笑着跪着。 筱卫走到昆敖身边道：“府君，夫人已经等了很久了，她差小人进来问问！” 昆敖说：“你叫他们进来吧！”又转身对老汉说：“你不会介意吧？” 老汉连忙道：“只要尊夫人不嫌寒舍不避寒风，我等已是荣幸之极。老朽想为我的家人求个情，我想让他们跟我出门迎接夫人。” 昆敖严肃道：“你曾经救我一命，今天我救你孙子，就当时扯平了。我这个人素来不喜欢欠人恩惠，所以你最好不要提及今日之事。” 又对跪着的人道：“你们起来吧，但不准去迎接。” 老汉道：“是！”，老汉总是觉得这个神君怪怪的。 老汉对起身的老妇道：“你去准备好一点的中午饭吧！” 老妇道：“只是这家徒四壁，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 昆敖：“不必了。你跟我去那天我醒来的那个房间吧！我有事问你。” 说完指了指老头就出去了。 刚踏出堂门就看见进来的夫人和岚萃抱着孩子，昆敖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去堂屋稍避风寒。我有事问老人家！” 丹丽夫人回道：“知道了！”，奇怪的看着夫君和老汉进了偏屋。 丹丽夫人进入堂屋：“哎！抱孩子，我手都酸了！可怜我的手啊。” 岚萃道：“我还不是一样，真想抱去丢了。” 丹丽夫人道：“你敢！我把皮给你剥了，你信不信？” 屋里的那个小男孩听了这两人对话天真的笑了起来。 丹丽夫人看到小男孩的笑，也对他笑道：“你真可爱！过来看看小弟弟可不可爱？”说完就给他看了看手中的一岁男孩。 众人见这美眷和女婢抱着孩子，老妇说道：“神君真是好福气，一胞双胎。” 立即起身让道给她们上座。 岚萃抱怨道：“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没有取暖？” 汉子尴尬道：“我们习惯了。” 旁边的妇人不满道：“我们太穷了，更本就没有那个条件！” 汉子呵呵的傻笑。 丹丽夫人觉的与这些人更本就没有可谈的话题，正在苦恼之际。 只见昆敖神情怪异的过来，拉起她。对这家人道：“感念那日你们家救我之恩，这里有一锭赤足金锭以及今天救了你们孩子，从此我们互不相欠，毫无瓜葛了。听清楚没有？” 昆敖放下金锭，就对岚萃道：“我们走！” 拉着夫人就快步走了出去。 只听见岚萃在抱怨道：“真是的，走那么快！等等我。就算不要我，难道杏霜女也不要了？” 老妇看着桌子上迟来的金锭，大声回道：“这是自然。我们是何等身份，怎敢与神君攀关系？” 至此昆敖与这家人再无往来。 可怜的老汉到死都不知道：这本领巨大，说话霸道的人，正是自己认为已经死去的儿子。只是老汉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以前的事，还来盘问自己？而且听说到以前的老婆子已经死去，脸色是那么的难看。 摇摇头自言自语：“真是搞不懂？” 昆敖坐在车辕之中，依旧想着他与老汉的谈话。 他找老汉其实正为自己的生母，却不想自己的生母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他心情复杂，难以抑制道：“她怎么这么狠心？” 自己现在是多么的成功，想的就是：有朝一日去自己生母的面前，趾高气扬的说：‘你看你曾经丢弃的孩子，现在多么了不起’。可是他准备了多年，就等来了这么个结果。 最让他难过的是自己活一生，却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个什么模样，这也是他一辈子的的遗憾。 旁边的夫人莫名其妙的道：“相君，你怎么了？你从来都不哭的啊？今天怎么这么柔情啊？” 丹丽夫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夫君给以安慰。 岚萃道：“哎呀！真是受不了你们那个腻味劲！” 丹丽夫人道：“死妮子，你就不能闭上你的臭嘴。” 车内暂时安静了下来。只留下辕车留下的车辙痕迹。 因为昆敖的关系，这孩童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是七年之后的另一位小孩就没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