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启迪
“我这是在哪？”乌炎尝试着环顾四周，眼前却一片漆黑，不管他如何挣扎着想晃动自己的身体都用不上劲，全身都动弹不得。此时，乌炎怀疑自己还闭着眼在睡眠状态：人有时候会在睡眠中进入一种梦魇状态，俗称鬼压身，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大脑的脑波处于清醒的波幅，但全身肌rou都还在瘫痪状态。 “快点起来干活！你这个渣子！“不知道从哪里穿出来的一声呵斥传入了乌炎的耳朵，紧接着乌炎的脸上感受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乌炎惨叫一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当乌炎再次睁开眼睛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一个全身腐烂的人正拿着皮鞭用力的抽打着他的身体！ 要是正常人，腐烂到骨头都显露出来早就没了性命，但这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一具僵尸！这个僵尸眼睛却炯炯有神，好像正值壮年，和正常人无异。乌炎恐惧不已，尝试着站起来逃跑，可他还是用不上力气。 一阵抽打后，乌炎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他就这样被身体带到了一个大坑前，坑中装满了烂泥，仔细一看，烂泥里搅拌着各种动物尸体的残肢！乌炎再次慌张的想从这种状态中摆脱，可依旧无效。乌炎的身体吃力的抱起了旁边地上灌满尸泥的大桶，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一路上，乌炎静静的看着周围，他似乎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中，洞中聚满了各种人类奴隶，他们每个人都抱着这样一个装满尸泥的大桶，排成一队，有序的往前走去，队伍的两边站着不少的僵尸，他们驱动着自己腐烂的躯体，用各式各样的武器鞭笞着人类奴隶。 乌炎的身体走进一个奴隶队伍，缓慢的向前挪动，不一会儿他走上了一个木头搭起来的高台，木台一圈一圈围绕着中间的巨石塔，一直环绕到塔顶，前方的奴隶走到最高处将尸泥从中间倒入石塔后紧接着快速离开，好像在浇灌什么。等待了漫长的时间，终于轮到乌炎！ 身体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尸泥从大桶中倾泻而下倒入石塔中。乌炎的眼睛随尸泥往了下去，石塔的内部别有洞天，下面居然是另外一个巨大的洞xue，xue内熔岩滚滚翻腾，岩浆和尸泥混合在一起恶心至极。 尸泥掉下去的一瞬间，熔岩中一张血盆大口冒了出来，一只黑色的巨物从熔岩下露出头来，焦黑乌亮的鳞片，鲜血淋淋的大口，岩浆从齿缝里泻出，几十米宽的洞xue似乎只溶洞的下这张巨大的兽嘴，尸泥坠入兽嘴中，巨兽满意的用舌头舔着利齿，就好像在享受午后咖啡一般暇意。 乌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即便身体不受控制，但他的意识也在颤抖着，他脑中快速的搜索着和巨兽相似的动物，最大的也不过是蓝鲸，可那巨兽感觉更像一头鳄鱼，不…那是一条…龙！ 乌炎心中原本惊魂未定，现在又再次受到巨大的震荡。 龙，原本只出现在上古神话中的神兽，更是他们这个民族的图腾，古时候也只有皇帝被称为真龙天子，可这都是人类的幻想和比喻，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一刻，乌炎和巨龙四目相对，巨龙的眼睛充满了炽焰和邪恶，乌炎拼命的想逃跑，可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 “我看见你了！”巨龙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它从熔岩中腾出，张着血盆大口来势凶猛的向乌炎扑来。乌炎的意识在身体里苦苦针扎着，但身体却纹丝不动。 “小家伙～你跑不了了！” 乌炎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身上的冷汗不住的往外冒，湿透了整件衣服。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周围摆着各种医疗仪器。 乌炎如释重负，庆幸刚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 “你醒了。”乌炎模糊的视线慢慢恢复清晰，不远处的椅子上，徐威正坐在那里。 “徐大哥！” “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乌炎看见徐威有点惊慌失措。 “小炎你不要害怕，这里不是埃塔，之前是因为叶柯的缘故，所以我只能配合他演戏，然后等机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我和叶柯不是一伙儿的，这件事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徐威不慌不忙的说道。 乌炎在短短的一天受到了翻天覆地的打击，这会儿似乎不敢在相信任何人。他还记得当自己被囚禁在埃塔的时候，有两个陌生人用一把匕首的神力带他脱困，好似变魔术一般。后来由于巨大的精神打击加上过度疲劳让他再次陷入昏迷，之后经历了了一场恶梦，醒来时徐威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徐威似乎看出了乌炎的顾虑，拿出了一个小芯片插在手边桌上的插槽里，乌炎面前的的墙上，大屏幕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乌凌，他坐在一个昏暗的办公室里，看起来更加苍老了，面对他似乎有点犹豫不决，但还是开口了：现在是晚上9点，还有1个小时我们就要进入赤羽山内部了，这里印证了我之前的想法，的确封印着上古神兽，虽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但可以肯定的是，平衡已经被打破了。上千年来，我们一直守护着神的秘密，终于再也守不住了，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一切来的这么快。小炎，这次勘探……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会让徐威把这段视频发回羲和之盾，就算我们两人都发生了意外……会有人拿着这段视频来找你，请相信他，剩下的一切让他来向你解释。小炎，无论如何，你要坚强的走下去，相信自己看到的世界，相信自己感觉的世界，我们的神会护佑着你。希望我还能再见到你。爸爸……对不起你。” 乌炎已经泪流满面，二十年的父子之情油然而生，乌凌最后留下的就只有两段莫名其妙的视频。这些日子来，乌炎的精神一度处于奔溃的边缘，父亲的死，埃塔的拷问，死里逃生，恐怖的噩梦，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徐威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乌炎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也并没有安慰他，他知道这时候的乌炎，哭，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自从那一次狂烈的情绪宣泄后，乌炎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四五天来，乌炎不吃不喝，整个人都虚弱了很多，那个原本喜欢在篮球场挥汗如雨，喜欢在峭壁上徒手攀爬，喜欢不断挑战极限的阳光帅气大小伙，一下子就萎靡不振，他每天就坐在窗边呆呆的望着窗外，多少日子以来，他越来越嗜睡，因为睡梦里他总能梦到父亲和童年的自己，他们一起爬山，一起野炊，甚至一起偷掰田里的玉米。现在的乌炎，宁愿活在梦里。 徐威每天都来看望他，希望能解开他的心结，他极力的想尽快帮助乌炎摆脱精神上的压抑，可是似乎连打开话题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夜，乌炎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眼前一片漆黑，乌凌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小炎，不要怕，仔细的用心去感觉” 乌炎静静的站在黑暗中，如孩童一般听从着父亲的悉心教导，努力做到“用心”。开始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伴随着父亲的耐心鼓励，慢慢的慢慢的，混沌黑暗的世界出现了一丝悠悠的蓝光，乌炎隐约听见了水的声音。水声越来越大，一时间汹涌澎湃的海浪向乌炎袭来，乌炎整个人都被浸没在水中。突入起来的海水从四面八方灌入了乌炎的鼻喉，呛的乌炎几乎快要窒息。 “放松，用心去感受。”乌炎的脑海中又传来父亲的教导。 乌炎仔细的感受着，把自己融入到水中，他不在感到窒息，全身的毛孔似乎尽数张开，自由的在水中呼吸，那种感觉妙不可言。就在乌炎的心刚放松下来时，他的脚下突然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向下坠落穿过一片白雾，随着雨滴从天而降掉在了一棵幼苗上，幼苗迅速长大，窜天而上，变成了一颗参天巨树。乌炎站在树梢，翘首望着远方晨光乍现，时间好像被加快了速度，飞流不止，日日夜夜，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几秒钟的时间，巨树就散尽了绿叶剩下干枯的枝桠。这时，乌炎的身上火光四起，他变成了一簇火种，点燃了枯死的巨树，顿时烈火吞噬了一切，大树瞬间成为了灰烬落在了地上。一时间，乌炎又化为一粒石子，静静的看着古往今来，看着亘古不变。乌炎的身体开始通体发光，绽放出金黄的光芒，金光在他的身体周围结成一片，将他紧紧包裹起来，变成一块棱角分明的金石。刹时间，整个世界都被照的一片金黄，犹如置身天国一般。金石的光芒越来越强，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犹如极昼一般。 无尽的寰宇一片苍白，乌炎躺到在地，疲惫的喘着粗气，回味着天地万物方才酣畅淋漓的变换。 “感受到了吗？”乌凌的声音再次传来。 “五行变换，这就是天地造化。这才是那个真实的世界。” 乌炎站了起来，奔跑在虚空之中，大声呼喊着自己的父亲，希望寻找的父亲的踪迹，可是依旧只有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小炎，即便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勇敢向前奔跑吧,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你终会发现这个世界无尽的宝藏和奥秘。”声音越传越远，极昼随着声音也缓缓消退，乌炎追逐着声音不断的向前奔跑，泪水几乎要在他的眼角刻下沟壑，除了努力的奔跑，乌炎全身几乎都是去了知觉，他歇斯底里的呼喊着父亲，却没有得到一点点回应。渐渐的，乌炎再也跑不动了，他跪倒在地上看着极昼远去。身后，黑暗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