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正直的迷茫

    “你说什么，”方正德丢下笔记“我大老远跑来给你补课你以为我很闲是不是开玩笑嘛这不，居然你想说退学。”

    杨丹摇摇头“不是的校长您听我说，我真的不想上了，我无法在面对同学竟然对她们做出了那样的事，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方正德看了眼罗列等人，手指了指“就是他们让你无法面对是不是，都是他们在作怪，”方正德站起身靠近了一步“你说你们几个，还是我方正德的学生吗竟然教唆同学退学，”

    杨丹连忙伸手勾了一把“不是的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真的是我自己，我想象不出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学生，都是那样的友爱而我，竟然犯下那么大错，真的是没脸见她们我原谅不了我自己。还有我爸，我爸已经给我找好新的学校了。”

    杨刚一听连忙磨身悄悄地想溜出病房，却被方正德叫住“哦是吗杨刚你这么快就找到新校了，跟我说说是哪所学校，教育界的我都熟打电话我好让他们关照关照。”说着方正德拿出了手机。

    其实杨刚在一边真的是很着急，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失学，可他也知道烂尾楼事件的严重性，起初还想着早早做些准备，被方正德一剂定心丸吃的虽然味道有点让人怀疑，但就象救生稻草一般也只能抓着不放，这是个不会放弃同学的校长，杨刚一直在安慰自己，也是这样在安慰女儿，但是今天学生们的到来，真的是把杨刚也打回了现实，就像自己的职业一般根本就保不住，方正德也保不住杨丹，甚至闹到最后，很可能这个校长会变为跟自己一样的平民，别的学校也不可能接受一个被放职的教师，他更知道自己的女儿想要他怎样回答，他看了看杨丹，违心的胡编着“哦，太远，老家的学校，你一定不认识的在星梦山南，都已经联系好了。”

    因为是胡编，情急之中想不起太多，在市区以外的就听说过这么一个名字，顺口就答了出来。

    方正德一听更笑容灿烂“嘿这么巧，山南中学那我可太熟了，我在那边还有宅子呢你们一家住进去都没问题，”说着他就开始拨打电话。

    杨丹连忙又伸手够着“别，校长别打，这是我自己的事。”

    方正德晃了晃手机“怕露馅是吧，小丹我对你很失望，竟然想欺骗我，你怎么好糊弄自己的校长我大老远跑来怎么说也是小半百的人了被你这样涮。”

    杨丹留出了眼泪“校长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

    罗列也在旁边劝说着“校长现在小丹退学，最合适，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单婷婷也跟着附和”或者最起码，您该接受忠盾的帮助和支持，或许矮大伯能有办法。“

    方正德长出了口气，慢慢的做到了病床上，摇了摇头“哎想不到你们小小年纪，本事没多大竟然还怕麻烦，都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呀，是我没有教育好你们，是我的责任呀。”

    “没有校长，您挺好的，”“校长您是最棒的，”“校长是我们不好。”同学们连忙劝慰。

    对付几个孩子，方正德还是绰绰有余的，任由同学们都自责了几句，他才抬起头来“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既然你们承认自己不够好，能承认这一点说明你们还够诚实，也没有高看自己，既然你们不够好那就让我来决定，听我说几句，像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我和王峰的对话，英才还不到江山易主的地步，我方正德不放弃你们，同样也不会放弃我的老校长，我希望你们也能和我一样，不要放弃我这个校长，这才该是我的学生。”

    “可是学校怎么办呢还有您，和校董对着干，您太危险了。”

    方正德摆了下手“危险还谈不上，不过是有些麻烦，但总会过去的，校长有的是办法这不用你们cao心，你们不都已经看到吗校长这几天的所作的，别的学校没有过的事情吧，所以说你们校长还是有的是办法的，你们要做的就只有安心学习，麻烦吗不可避免以后你们也会遇到，我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这需要有正确的心他去面对。”

    “可是校长这有些矛盾呀，您不是想听我们的意见吗。”

    方正德摊开双手很假意坦诚“对呀，我就是根据征求上来的大多数意见才有了决定的，具体怎样做就是学生告诉我的呀。”

    “可我们有些怀疑，应该大多数学生，都不想她们留在学校。”

    方正德拍了下大腿“胡说八道，你们这才来了几个人，七八个还能说大多数意见，一小撮，你们是一小撮比较偏激的看法知道吗，”然后他扭了下头冲着杨丹郑玉“听到了吗他们这样的在学校并不多见，极少数个别人是有的，所以你们既要有个心理准备，更要坚定自己所作明白吗，现在好好看笔记，好好补习，不能耽误了考学知道吗，让我省省心吧。”

    杨丹刘雅洁等人相互看了看，就当是做做样子吧，校长用心良苦也是为了我们，翻看起方正德带来的笔记。

    方正德欣慰的点了下头“这就对了嘛到了医院了就别那么多想法了，消停点，还什么联盟我堂堂四十多岁大男人要你们几个小鬼出面，竟然叫了你们这么多年居然怀疑我的能力，真是多此一举，”接着方正德又扭回头来指了指罗列单婷婷等人“还有你们几个，心里能不能阳光一点别那么冷漠，大人的事你们跟着掺和什么，单来看望病情我不会管，平日里都挺要好的同学怎么能够落井下石，罗列我记得你不是挺羡慕杨丹成绩的优异吗，还有埏婷婷你不也说刘雅洁很聪明嘛，在这里还争吵什么，都回去吧，记得别再学校里瞎议论，一小撮的想法别影响到大众集体，去吧回去吧好好上课。”

    “校长，”罗列单婷婷等人还想说些什么，被方正德又一次制止“好了，不要再说了，要想同学互助补课的话我们欢迎，没别的事，恕不奉陪。”

    几个同学虽有些担忧却也无奈，向方正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刚走到病房门口，却又被方正德叫住“等一下，罗列单婷婷，我刚才听到你们说有个别学生转学现象，应该就是你们这一小撮人没起到好作用，回去都好好劝劝自己的同学，这样人多吗。”

    最后几个字的问句才是关键，十多年校长的经历方正德深有感受的，应该他的教师队伍中不少人有许多事都对他有所隐瞒，什么家长红包学生送礼，包括刘雅洁作文不能成为范文，当然有许多事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比如说杨丹的班长是怎样当上的，不过这些毕竟是以前的事，在眼下来说最关键的是怎样平复杨丹和郑玉事件，方正德坚持自己不放弃的理念，为了这个理念他可以逆反老校长的意见，可以不顾教师们的反对，不怕家长们的闲话，甚至校董事回她都无所谓，当然最大的打击就是自己坚持的东西自行瓦解，他也料到会有家长因为不放心转走自己的学生，而这些并不用通过他，年级主任就可以做主的事情，隐瞒也是为他好怕心情遭受打击，他并不怪罪手下，只是想知道个数字，他视若至宝非常珍惜的每一个学生，有多少离开了他，甚至有些急切的想知道，竟然当着杨丹郑玉的面，就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门口的单婷婷罗列等人回过身，刚要说话却看见病床上的翻看笔记的杨丹容颜骤变，嘴唇都在颤抖，不经意间一张纸从笔记本中滑落，掉到了地上，单婷婷看在眼里顺手一指，方正德也跟着低头看了一下，急的杨丹连忙就想下床，也是有些慌乱动作幅度有点大，影响到腹部疼痛了一下，最终只右手使劲地拍了一下床沿，无力再继续下去，她连忙喊道“小洁，快。”

    好像刘雅洁在笔记中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心领神会连忙就弯腰想去捡地下的纸，却被方正的察觉到不对下意识的右手拽住了刘雅洁的肩膀“是什么，”

    “没什么校长，掉了页笔记。”刘雅洁挣扎了一下还想继续努力“校长疼，你弄疼我了。”

    怎么会，方正德怎么舍得使劲，只是随手一拦，但他还是立刻就松开了手“哦对不起，”

    刘雅洁捡起纸合在了笔记里，竟然没有还给杨丹，方正德于是又随口说了一句“怎么会掉，拿来我看看。”

    “笔记有什么好看的，校长了还管这些小事。”

    “拿过来，”方正德觉察到学生是在故意遮掩，伸手换做命令的语气。刘雅洁并没有顺从，方正德一把抢过旁边郑玉正在看的笔记，胡乱的瞎翻起来，在文字内容的最后一页，竟然也加了一张纸，是退学申请书，个是公正内容是追悔莫及不得已而为之但意向坚决，就是结尾没有署名，在最后留下了申退人和冒号，语文政治历史地理笔记内都各有一张，不用问，这是老师的意愿，方正德气的拿出退学申请书撕个粉碎“不像话，有个当老师的样子吗，还想不想干了。”

    方正德的气氛中夹杂了一丝丝担忧，甚至可以说有点知道怕了，不光是学生的离开，也不光是教师的反对，甚至这些教师，开始处心积虑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孤独，对于前景越来越感到非常的渺茫，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