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个半人
小妖妖问题一抛出，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白为什么会提出一个这样让人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这不存心是刁难嘛！ 老丐身为被问者，面对这么一个存心刁难的怪问题，自然是第一个跳出来质问道：“喂，小丫头，天下这么大，世人何止亿万，你问老丐这世上有多少人，老丐又怎么数得过来？你这是在存心刁难啊！” 小妖妖面对老丐的质问不气也不恼，小脸上挂着可爱无比的笑容，真是让人有气都不忍朝她发。只听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乞丐爷爷，妖妖可不是要刁难你哦！这个问题自然是有答案的！”继而狡黠一笑，故意刺激道：“该不会是乞丐爷爷又答不上来，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妖妖就只好说出答案，让您心服口服，看看妖妖是不是在刁难了！”然后话音一顿，刻意清了清嗓子，开口续道：“这个答案就是。。。” “停，出答案！”老丐急忙制止道，而后面对小妖妖疑惑的表情又马上开口解释道：“你看，老丐也没说不回答不是？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困难，总得容老丐思考一番才是！我也没承认回答不出来，对吧！” 小妖妖见老丐被自己骗得团团转的样子，心里乐的直笑，但偏偏从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痕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城府，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这长大了还不得把天下搅得天翻地覆？只见她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歪着脑袋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边想边说道：“好像是这样诶！” 老丐见这个难缠的丫头似乎被自己说动了，马上趁热打铁地引导道：“所以啊，不是老丐爷爷回答不上来，你要给我一点时间去思考嘛！”瞧他那副担心不已的表情，好像生怕小妖妖又生出什么变数出来。 “那好吧！乞丐爷爷，那妖妖就给你时间思考吧！”小妖妖大度地同意了老丐的要求，不过，话锋一转，又说道：“乞丐爷爷应该不会需要很长的时间吧！如果，乞丐爷爷不说一个截止时间，那不是可以无限期拖延下去？那这个游戏还有什么意思玩下去呢？” “呃。。。”老丐顿时无语。没想到这个鬼丫头这么聪明，竟然识破了他的计谋。他原本还真是这样打算的，只要这样一拖下去，凭她一个小孩子的心性，只怕转眼就要把这事忘记了，到时候不仅保全了眼下的面子，还坚守了自己一言九鼎，有始有终的行事准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只可惜他低估了小妖妖的心智，更是错估了小妖妖的秉性，不知道眼前这个五岁左右的小姑娘有着怎样惊人的记忆和韧性。不然绝不会做出现在这样自作聪明的事情。 支吾了半响，老丐才尴尬地出声道：“怎么会呢！老丐行事光明磊落，分寸有度，怎么会做出那等不屑之事！这样吧，留给老丐一盏茶的时间，如果盏茶过后，老丐还是没想出答案，就算老丐输了，如何？” 小妖妖点头笑道：“好啊。乞丐爷爷。”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说完后，就不再理会老丐，让他在那里静静思考，自己则高高兴兴地跑回到莫星恒的身边，开始叽叽咋咋说个不停。就连一边的亲生父母都晾在旁边不管不顾了。 云仁夫妇二人对视莞尔一笑，只听云仁低声道：“夫人啊，你看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竟叫我等连连无措，这长大后都不晓得要厉害到一个什么样子啊！”他这番话说得是既自豪又无奈，还有压不住的担忧。心情可谓是数味参杂，复杂之极！ 方淑颍却是没有自家夫君想的那么复杂，她是个性格直爽，争强好胜的骄傲女子，女儿能有这么聪明，她心里只有欢喜和自豪，是以她微微一笑，得意地说道：“夫君，你就是想的太多了，咱们女儿聪明伶俐，有什么不好。这样长大了才不会吃亏受骗，我方淑颍的女儿岂能是庸俗之辈，你就瞧好吧，妖妖日后定会成为风动天下，名满江湖的非凡人物！” “夫人，你还是坚持要把妖妖送去你师门那里学艺吗？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平平凡凡地当个普通女子，何故把她推向充满险恶和杀斗的江湖呢？”云仁一听夫人的话语，就明白对方还没有放弃把妖妖推向江湖的念头，心里当即一阵苦恼，便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对于妖妖未来的成长方向，向来同心合力的夫妇二人首次产生了意见分歧，出生仕族的云仁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做个富家小姐，日后再为她寻得一位如意郎君，从此过上夫贤子孝，平安美满的幸福生活！而作为武林出身的方淑颍一直喜欢无拘无束，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虽然因为嫁做人妇而收心退出了武林，但是她非常希望自己的独女妖妖能够踏入江湖，算是延续她的江湖美梦吧！所以，她就有了把妖妖送去师门学艺的想法。自然，云仁是反对的。 方淑颍对于云仁的劝说不以为意，振振有辞地反驳道：“夫君，你看，咱们女儿的性格，像是能安安分分的做个富家她身负绝世天资，不去学武是在暴殄天物，这对得起老天给妖妖的恩赐吗？” “可这样难道就不顾及妖妖的安危，让她卷入到江湖纷争去冒险吗？”云仁急声道。不过顾及到其他人在场，声音的音量被压得很低。 “人的命运有时候是注定的，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发生转移，妖妖注定是属于江湖的，这是你我都没法阻止的，与其到时被动卷入还不如主动融入，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主动权！妖妖的安全也就多了更多的保障。”方淑颍正容说道。 “可这只是一些虚有看不见的猜测，怎么能够作为凭证依据。她从小就没有接触过任何武林人士，而你又早在五年前就退出了江湖，我不相信她会卷入到江湖是非中去！”云仁理据力争，坚持妖妖不会卷入进武林是非。 方淑颍微微一叹，神情有些无奈但语气强硬地说道：“夫君，你不是江湖中人，不会明白一入江湖深似海，再回首时百年身的道理。妾身虽然言明退出了江湖，但是与江湖并没有隔断所有的联系，这也是隔断不了的。别得不说，倘若妾身师门有难，我真能无动于衷，置之不理吗？既然妾身无法真正与江湖是非隔绝，作为我的女儿，妖妖又如何能置身事外？谁能保证那些不讲道义，毫无准则的宵小无耻之辈不会祸及家人？” “这。。。。。。”云仁一时张口无言。她夫人说得确实对，他无话可说。继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开口说话了。 云仁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方淑颍的，所以每次为这件事争论，最后的结果都是以他无话可说而结束。这次同样没有例外。所以，他像以往一样接下来选择了沉默不语。 方淑颍对此也已经习惯了，也就没再继续纠缠下去。二人又回到了先前的沉默状态。 而这时盏茶的时间已经到了，老丐却依然在敛眉苦思，显然他还没有想出答案。 小妖妖停下和莫星恒的话聊，一蹦一跳地来到埋头沉思的老丐面前，稚声问道：“乞丐爷爷，你想到答案了吗？时间已经到了哦” “啊，是吗？这么快啊！”老丐让小妖妖一问，心中立马一紧，神色变得甚是不自然。 “不快，一点都不快了！”小妖妖娇声纠正道，而后神色一正，向老丐追问道：“乞丐爷爷，你想出了答案吗？” “小丫头，老丐忽然间饿了，要吃饭，吃饱了再告诉你。”老丐脑袋飞速转动着，开始想着法子把眼下的事情糊弄过去。 “难道乞丐爷爷已经饿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吗？”小妖妖不依不饶，故意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问老丐，然后不等老丐应答，又自问自答似得呢喃道：“可是又不像诶，乞丐爷爷现在说话的声音明明很大嘛！” “呃！这个，这个，这个嘛！”让小妖妖一番挤兑，老丐一张老脸当即刷地一下红了个满堂光彩，纵然脸皮再厚的人怕是也经不起小丫头的这般隐骂暗讽。 “乞丐爷爷。你该不会又想耍赖吧？”小妖妖见老丐一直支支吾吾地，心中对老丐的打算哪里能不清楚，于是故意狐疑地问道。 “啊！不可能！绝不可能！老丐。。。” “一向一言九鼎，绝不食言对不对？”却是小妖妖截过了老丐的话头，替他把后面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啊，是这样的，得没错！”老丐讪讪一笑，干巴巴地附和道。 “那这样，就请乞丐爷爷告诉妖妖答案啊！”小妖妖趁势将军。 “这个。。。。。。”老丐支吾不言。 “难道方才老丐爷爷是在骗我？”小妖妖步步紧逼。 “没有，小丫头，老丐怎么会骗你一个孩子呢？”老丐急声辩解。心里泛起满肚子的苦笑，哎，真是世事无常，想不到老丐堂堂一个。。。。竟也会沦落到被一个五岁大的小丫头片子逼迫到这般田地的境地！ “那你就说出答案。”小妖妖直捣黄龙，最终逼宫。 老丐哑口无言，沉默了半响，最终做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只见老丐眉头紧皱，眼神愤懑，却又一脸无奈地抬起头看向屋顶，正准备开口坦白认输之时，忽然莫星恒插口说道：“老爷爷，请慢开口！” 老丐闻言立即看向莫星恒，眼神既有不解困惑之色又有丝丝恼怒之意，他不知道这个小子又要干啥子？可这时插手进来却令他心里不太高兴。 “臭小子，你莫非又要抢答？”老丐因为心中有怒气，说话的语气自然不可能会好听。 莫星恒对此却丝毫不在意，像是没听出来对方语气中的不满，语气平和地道：“小子不敢！老爷爷误解星恒了。” “那你这是。。”老丐疑惑更甚。 “星恒只是心中有个疑问要向老爷爷请教。”莫星恒态度恭谦地说道。 “哦，那你说吧”老丐大手一挥，应允了莫星恒的请求。毕竟他对莫星恒这孩子心里头还是挺喜欢的，纵使做了一些令他生气的事情，也不可能真得会讨厌他，不理他。 “是，老爷爷。”莫星恒恭敬地施了一礼，而后说道：“易经有云，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星恒愚钝，对这两句不明白，还请老爷爷解惑！” 小妖妖闻言眼睛一亮，不过神色未有丝毫变动。这细微的变化旁人都没有一点察觉，除了此时正好把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的方淑颍。只是她心里不解，这究竟是何缘故。难道是。。。不愧是冰雪聪明的霹雳仙子，仅凭一点蛛丝马迹就让她想通了其中的缘由。继而眼含赞赏地看向莫星恒，心里感叹道，这孩子真不错！不仅聪明善良而且心思玲珑！ 不过，老丐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什么，他只是很困惑，为何莫星恒这小子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向自己请教疑问。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以他暂时放下这个困惑，俯首略微沉吟一番，在心里组织好语言后，这才抬头看向莫星恒笑着回答道：“其实，这两句话并不是特别难以理解。所谓太极者即天地初生时，万事万物皆为混沌，阴阳不分，五行皆无，而两仪自然是指阴阳，咦？阴阳！哈哈，老丐想到了！老丐想到了”说道阴阳二字时，老丐忽然如同得了失心疯般大笑大叫道。 如此疯癫了一番，老丐却不再理会莫星恒的问题，而是立马将目光落在小妖妖的身上，十分得意地说道：“小丫头，你的问题，老丐想到了答案，是两个人，男人和女人对吧！哈哈哈！这还多亏了臭小子的提醒，不然老丐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出这个答案的！哈哈”老丐说出答案后，心中就如同三伏天喝了冰冻的山泉水那般畅爽。甚至他都有一种翻身做主，扬眉吐气的畅快解气感。前两局败得如此窝囊，这一次却是终于扳回一局，叫他如何能不解气？如何能不畅快？ 小妖妖却是鬼灵一笑，向老丐问道：“乞丐爷爷，你确定这个是你的答案吗？” 老丐大手一挥，肯定地道“老丐确定。哈哈，小丫头，这个问题你是难不住老丐喽！” 小妖妖看着得意高兴的老丐，目光里突然间多了一些可怜和同情的神色，“乞丐爷爷，你高兴地太早了，答案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半人！” “什么？两个半人？小丫头，你一定是在胡说。人怎么可能有半个的，”闻言，老丐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急忙张口反驳，语气又惊又怒。 “乞丐爷爷，你先别着急和生气，听妖妖慢慢说来，你就会明白的啊！”小妖妖语气不急不快，悠然道来。 “哼，那老丐就先听听看，你到底有什么歪理邪说。”老丐愤怒地哼了一声，他倒是要听听这个小丫头片子究竟还有什么可说的。他不认为还有比他的答案更完美更巧妙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