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限制级末日症候在线阅读 - 1237 致幻反应2

1237 致幻反应2

    我们再次进入旅馆内部,却发现情况和上一次所见有了不少区别。【】中途就被扑灭的火灾现场,却没有出现灭火剂的痕迹,空荡荡的水管中,放不出一滴水。占卜师打开水龙头,只听到空空声,让众人面面相觑。死者的尸体也不见了,甚至可以说,现场没有半点打斗和挣扎的迹象,反而如同从来都没有人入住其中。这下子,除了阮黎医生仍旧默不作声之外,其他人都似乎有些动摇,之前,大家都对当前的情况提出过自己的假说,其中不乏“神秘”之类,但是,最终得到暂时性认可的,仍旧是“幻觉”这片迷蒙的灰雾中,拥有某种强效的致幻成份,导致我们无法在幻觉中分辨真实的情况,甚至于,看不到其他人,但是,每个人的行为所产生的效果,仍旧会影响到其他人,当然,是以一种被幻觉扭曲的形态,出现在人们眼中。

    不过,旅馆内部的景状,也许仍旧可以让人相信,只是因为致幻的缘故,导致判断真实情况的线索,在个人的感知中产生了扭曲,而汇合在一起的众人,也只是因为致幻反应的相近,所以才得以看到对方,并观测到同样的景象,我们暂且用“同步”去描述这种情况。而这种致幻反应,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正如三井冢夫在过了好一阵之后,才加入我们,这就是在更早之前,他的致/长/风/.c.ne幻反应没有和我们“同步”的缘故。但是,这种匪夷所思,但却似乎更有科学道理的幻觉说,也仅仅是一种假设而已,至今为止,尚未有条件去发现这种可怕的致幻物质。虽然我中途提起过白色克劳迪娅。而这种提取致幻物质的植物也被占卜师证明有听说过,但是,同样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们遭遇的就是白色克劳迪娅亦或者说,末日真理教。

    阮黎医生并没有提出太多反对意见,在更多时候。都只是保持沉默,但是,我认为,她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她看过我的日记,长期和我的相处,和对我的病情的研究,让她认定我只是一个精神病人。也许,白色克劳迪娅被占卜师证明是存在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相信日记中的一切都是真实。正好相反,在心理学中,精神病人的臆想和幻觉,也从来不是无根之萍,而往往是从现实存在的事物转化而成的,它有真实依据,但反应的却是虚幻。本质上,仍旧是精神病人的臆想。阮黎医生作为一个否定“神秘”存在的人。需要多少证据,才能让她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都源自于无法解释的“神秘”?对此,我一直都不抱有太过的期待。假设阮黎医生承认了“神秘”,其结果也有好有坏。因为八景的提示,我的心中存在“阮黎医生就是中继器世界控制核心”的想法。然后,以这个想法反过来去证明“阮黎医生否认神秘的合理性”。然而,我同时又十分清楚,如果阮黎医生真的是“神秘抑制力”的体现,是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控制核心。这个前提并不完全代表“阮黎医生绝对无法认知到神秘”,反而,假设这样的她认知到了“神秘”,相信了“神秘”的存在,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我也是无法想象的。

    我不害怕不可测的变化,但是,我却担心阮黎医生会在这种不测的变化中,处境变得比当前更加糟糕。我是一个喜欢刺激的人,也承认自己所面临的情况已经足够糟糕,需要一定程度的刺激,才能加以改变。可我并不希望,这种刺激是建立在自己爱着的人的不测上。

    从感性的角度来说,我其实希望阮黎医生能够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我想,自己不需要通过她们的改变,去获得某种机会。反过来,应该是我去改变,带给她们机会。从理智来说,我必须承认,我可能已经无法扭转这个中继器世界,乃至于这一次末日幻境将会真正迎来末日的毁灭,但从感性上,我仍旧强烈地渴求着,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垂死挣扎,哪怕是明知结果注定,而这个注定的结果,对自己而言也同样重要,也没关系。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自我惩罚的想法,也是强行认可自己所作所为的过程。用通俗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种伪善,是明知做了坏事之后的自我安慰。但同样的,纯粹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同样是人类的生存机制。

    无论是哪一种学科,包括心理学在内,都是为了人们得以更好生存,而总结出来的经验和规则。这么多年以这些经验和规则为基准,包括阮黎医生在内,每一个心理学专家,都是难以被改变的。反过来说,一旦发生改变,那定然意味着,过去所构建的认知彻底崩塌的一刻。心理学家犯罪,是最彻底的犯罪,这种情况在犯罪心理学的案例中随处可见。

    而这种改变,不放在通常意义的“犯罪”上,而放在“神秘”上,也同样是适用的。

    一旦这些专家确认了“神秘”的存在,多半会在短短时间内,就变成比多数人更坚定的神秘论者吧。而对“神秘”的存在越是坚定,越是尝试去认知它,那么,在神秘范畴内的强大,也会比其他人快得多。这一点,已经被过去的末日幻境中的网络球证明了。

    认知,相信,坚定其存在,对于每一个可以成为神秘专家的人来说,都是缺一不可的过程。

    心理学家,科学论者,在其变成神秘论者之后,通常比普通人接触神秘后的成长,都更为惊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神秘抑制力”切切实实地转变为“神秘”,以更切实的方式体现出来,例如变成“神秘释放力”之类,一定是十分可怕的。

    而在这里的心理学专家们,如果真的认知到,自身处境所具备的神秘性。也定然会发生极为剧烈的改变吧。

    阮黎医生的沉默和不动摇,反而比其他专家开始浮现的疑虑,更让人感到安心。

    哪怕他们都是普通人,但只要我还在,多少都可以保护起来。但是,如果他们自身发生了剧烈的改变首先会从思维开始改变。然后体现于行动上那么,就有可能做出我措手不及的事情。诚然,速掠代表了高速度,让我有机会去挽回哪怕是一瞬间发生的恶劣情况,但是,一旦发生差错的人,不再是普通人,而是拥有神秘,那么。这种神秘是否会给予速掠一个挽回的时间,就很难说了。

    “神秘”是如此莫测,不具备速度概念,不在速掠影响范围内的神秘,我也见得不少。我早就不会因为自己足够快,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真正属于底牌的东西,仍旧是“江”而已,但是。这张底牌,却不是我想翻就能翻出来的。

    我所具备的可能性。理论上很高,但是,对我自己而言,却如同俄罗斯转轮一样,充斥着太多的运气成份。而倘若真的想去保护谁,拯救什么人。是绝对不能依赖运气,依赖自身理论上拥有的可能性的。

    在还没有接触神秘之前,我就知道踏踏实实做好一件事的难度,其关键就在于,是否可以去掉足够的意外因素。

    在我看来。如果这些专家可以如同阮黎医生一样,一直都只能用普通人的视角,去否定神秘的存在,才是最不具备意外性的。我可以肆无忌惮从“神秘”的角度提出意见,只不过是因为,我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只是一个太过敏感,又深陷幻觉和臆想中的精神病人。反过来说,既然精神病人从神秘兮兮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正常人就不应该这么做这同样也是心理学的应用。

    如何让众人继续否定神秘的同时,肯定末日真理教这类邪教,以及导致当前事件的幕后人物拥有某些超乎想象的手段并不特指神秘是我感到棘手的平衡性难题。其中所涉及到的心理学知识,有很多是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的。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我说到:“是不是有人从外面切断了水管?断水断电,缺衣少食,都是制造恐慌的手法,也很容易做到。”

    “可是,旅馆中的变化又怎么解释呢?”三井冢夫说。

    “之前你们不是说,有可能使幻觉吗?为什么现在又动摇了呢?”我反问。

    “同时通过致幻反应和现实手段制造恐惧,是很常见的手法。”阮黎医生说:“你们想想看,不管旅馆内发生了什么,旅馆本身还是存在的。倘若我们身处幻觉中,同样可以用旅馆的存在与否,作为继续认知真实情况的基准。其余的细节,例如火灾和断水,其实都无关紧要。或许,我们其实不需要去找火灾的痕迹和尸体,而只需要确认,我们是在旅馆中,就已经足够了。”

    “原来如此,不愧是专业的心理学专家。”健身教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我们有可能陷入了注意力陷阱。”

    “就像是魔术师一样,想方设法制造各种情况,让人关注无关紧要的细节,而忽略戏法成功的关键吗?”占卜师的眼神也渐渐明亮起来。

    “……抱歉,明明应该想到的,却一时手忙脚乱了。”三井冢夫对自己的表现十分不满,脸上满是自嘲,“虽然我一直都以‘不专业胜似专业’的说法来安慰自己,但事实是,我的确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么强。阮女士不愧是世界知名的心理学专家。”

    “没关系。其实我也有一些地方没有想好。”阮黎医生平静地安慰着大家:“尽管,我们在旅馆中,而旅馆仍旧存在,是可以确认的,但是,对如何才能揭开谜底,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帮助。假设我们处于致幻反应,那么,我们对细节的疏漏,就是不可避免的了。不过,正因为,这种幻觉并没有强到可以否定旅馆存在的程度,所以,停水大致上也不是幻觉,更不是什么鬼怪作祟,可以被确定是有人捣鬼。”

    “这个人,要做到对当前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并针对性进行调整,就必然是刻意制造了这一切,而自身却没有被影响。”三井冢夫冷静下来,继续分析到:“他的身上,有可能具备免疫物。同时,可以被陷入幻觉中的我们观测到的可能性也很大。”

    “他没有强行袭击我们。有可能意味着,他所具备的实力,无法让他做到。所以,才必须使用这些伎俩分化我们。”健身教练说。

    “先不管他的目标是什么。至少,我们可以确认有这么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存在,然后,我们仍旧有机会找到他们,而他们选择了避开我们。而不是直接和我们发生冲突。”占卜师说:“问题是,从什么方向开始寻找。”

    “正因为他们没有和我们发生冲突,而只是从侧面去深化我们的幻觉处境,所以,他,或者他们,对我们的观测,一定是在一个位置很好。大概距离很近的地方,亦或者……摄像头。”三井冢夫扭头四顾。“正如阮女士所说,哪怕是在我经历的火灾现场,仍旧无法确认旅馆被彻底烧毁。对比我们所经历的不同的旅馆情况,大致可以确认,幻觉无法改变旅馆现实存在的结构和物体,而只是赋予一些感官上的变化。就如同用图像处理软件去修改照片,以得到一些看似逼真的合成照一样,但是,照片当时拍摄的物体中,不存在的仍旧不会存在。而存在的,也不会变得没有。”

    “话说,这些雾气就算没有致幻物质,也会扭曲视觉和嗅觉。”阮黎医生加了一句,“通过朦胧的场景制造假象,让人忽略什么东西,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原来,不从灰雾的神秘性出发,仅仅从心理学和雾气现象的科学角度出发,也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我也真是服了这几人。的确,神秘是不可测的,但是,利用神秘的力量,针对某些目标而行动的人类,其行为本身,却是可测的。

    不过,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要“清晰观测众人”并不需要依赖于摄像头。“远视”和“透视”之类的神秘并不少见。果然,三井冢夫在周遭翻找了一番,仍旧没有找到设想中的摄像头,这让他有些皱眉,不过,从科技的角度来说,要进行监视,也不只是“在角落布置摄像头”这么一种手段。所以,他只能宣布没辙了。

    没有足够的线索,哪怕知道敌人有可能怎么做,也无法顺藤摸瓜。

    “没关系,三井先生,敌人肯定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阮黎医生说:“他们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一群心细如发的心理学专家。倘若可以直接冲上来干掉我们,他们早就那么做了,到了现在还不出面,当然是有其他想法,也同样自信,他们的伎俩不会被轻易识破。”

    “那么,还要继续去其他房间吗?”健身教练问到。

    在这支队伍里,虽然阮黎医生是最少开口的,但是,随着情况的深入,她的态度也成为左右队伍方向的重要因素,乃至于,最重要的因素。

    “当然,虽然不知道可以找到什么,但是,正如三井先生所说,事实存在的东西不会改变。”阮黎医生说:“我们一共经历了三次不同的情景,即便这些情景都有幻觉扭曲的地方,但是,也一定有无法被改变的东西。我们可以对比一下记忆,找出那些不被改变的成份,对致幻程度有一个更清晰地认知。”

    说到这里,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在心中,确定了“幻觉”的存在。不过,假设“幻觉”不存在,那么,当前的变化,也的确太过诡异了,难以被他们的科学观和世界观所认同吧。从这个角度来说,“幻觉”这个仍旧没有实际证据的说法,就像是心中的一座堤坝,也是对现场认知的妥协。它也许不正确,但却是必要的。

    我们在阮黎医生的带领下,再一次详细勘察了旅馆。虽然假设自身对外界的认知被幻觉干扰,但是,“无法找到其他人,也感受不到更多动静”的情况,仍旧带给众人十分强烈的冲击。让人们无法彼此感受,无法接触,这种致幻程度到底是多么强烈,同时又具备何种强大的针对性。对药物的了解,让众人更相信,造成当前这种情况的,绝对不仅仅只是致幻物质的功效,而是有人用行动进行了误导。然而,意味事发当初,太过诡异的情况让人心神不宁,反而错失了有可能会被发现的线索,而现在,当时的线索大概已经被隐藏起来了吧。

    我、阮黎医生、健身教练和占卜师在确认了旅馆已经无人后,攀上房顶点燃烽火。但是,当时那段时间,旅馆中大概仍旧是有更多的人,其中就包括三井冢夫在内。在三井冢夫以为失火,慌慌张张破除旅馆的时候,房间中也仍旧是有其他人的只是,当时,因为致幻反应,而将他们忽略了。

    同时,在我们各自采取行动的时候,大概也不仅仅只有我们几人遭遇了诡异情况而采取了行动吧。正因为时间不是很长,而彼此的行动,并没有太多干涉到其他人,所以,才更加让人确信,有什么人利用精确的手法进行了引导让所有居住在旅馆中的人,在同一时间行动,而各自的行动井井有条,不会干扰到其他人。

    “不,大概没有这么精确。”阮黎医生突然说:“我们看到的死人,应该是真的,的确有人死了。也许,死者和杀死他的人,不是受害者和凶手的关系,而是受害者和受害者的关系。也就是说,在那短短时间中的众多行动,有一部分人,对其他人产生了影响。并非所有的人,都像我们这样,完全碰不到其他人,也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她的话音刚落下,我们就听到了房间外的脚步声,有人正在靠近房门,准备将门打开的样子。

    就在大家的脸色阴晴不定时,钥匙插进门锁,发出咔嚓的声音。三井冢夫一副严肃的表情,挡在我们跟前,凝视着房门。阮黎医生仍旧镇定,占卜师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而健身教练则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过,我觉得,他们大致都不认为,开门的人是鬼怪,亦或者是幕后黑手。

    可能会是另一个,或者几个心理学专家,也在事后,决定返回看看吧。我不清楚,我们点燃烽火,到底引起了怎样的影响,但是,造成影响却是肯定的。乃至于,我们留下的痕迹,也一定会让其他人察觉到假设他们真的都还活着,并就在旅馆周遭。不过,如果他们看不到我们,而仅仅看到痕迹的变化,也许会觉得,是鬼魂作祟吧。不,因为都是心理学专家,所以,可以做出“幻觉”这个推断的,应该不会少。

    也就是说,在过了一段时间的现在,理论上,应该已经有更多人冷静下来,做出和我们类似的推断了。

    不过,阮黎医生说过,死了的人,的确是死了,而凶手也同样是“幻觉”的受害者,那么,寻找他人和被人发现,也同样会被认知是一种“危险的事情”。

    现在,要进入房间的,到底是哪一种?

    敌人?自己人?看不见的人?凶手?亦或者,可以成为伙伴的人?

    当然,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也有可能是妖魔鬼怪。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或是固有结界,仅仅用于“吓人”,未免太浪费了,而若说这里根本没有凶恶的怪物,我也是绝对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