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２
冷傲影听到这天外一声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劈掌过去，掌风强劲，却被来人一下抵挡住。 楚寒生脸色苍白，单手接住冷傲影的掌势。 冷傲影看清楚来人后，才惊觉她是今日白天在剑庄门口惹事非的女子，跟阮露凝一同而来，想来也是莫公子的什么人。 “傲影唐突，还请姑娘见谅。”冷傲影收掌，礼貌的道歉。 “原本我不应该出现在你身后。”楚寒生理所当然的走到冷傲影对面的石凳下坐下，拿起放在石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刚醒来没多久，对于空腹的她，那几盘糕点确实很有吸引力。一醒来就发现身后跟着一个阮露凝，这让楚寒生原本虚弱的身体，为了躲她而更加虚弱。 “还请问姑娘，刚才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冷傲影追问着楚寒生之前所说的“鬼魅”一说。 “在我进庄之前就遇到了鬼魅，而今日进庄也看到了她。”楚寒生擦了擦嘴角的粉末接着说，填饱肚子之后才有力气说接下来的话，“敢问贵庄的大公子是出什么事？” “这……”冷傲影警惕的看着楚寒生，无法说出原委。 “你不信我也是理所当然的。”楚寒生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粉末，再次擦了擦嘴角，缓缓地从石凳上站起来，“我不知你们剑庄出了什么事，我只是途经此处，顺便来取一把剑。” “姑娘也是为了大哥的传世之剑而来？”冷傲影眯着眼，更加警惕的问道。 “不一定，如果他铸的剑好，我便要，再好的剑凡是我认为不好，便是废铁。”楚寒生平静的说，直直的外凉亭外走去。 冷傲影摇了摇头，他真的有些捉摸不透那姑娘，不知姓名，不知来历，还这么大的口气。鼎峰剑庄是全天下公认的天下第一剑庄，剑庄内铸造的每一把剑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拥剑之人都以用鼎峰剑庄之剑为荣。只是这姑娘，显然一副狂妄自大的口气。冷傲影自然也不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是谁！”楚寒生刚走出凉亭就感觉到有东西飞了过去，那一抹鹅黄裙角，就是今日白天所见之人。 很快楚寒生纵身跟在其后，这一动静当然也引起冷傲影的关注。冷傲影本就觉得楚寒生是很可疑之人，深夜不在自己房间内休息还四处闲走，对自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又大放厥词。当然也对楚寒生的言行加了些戒备，看着楚寒生突然纵身飞去，冷傲影快速地跟在其后。 虽然冷傲影武功没有楚寒生好，可轻功却是在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跟上楚寒生的脚步根本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很快楚寒生站在一棵树顶之上，粉色的裙摆在空中飞舞，带着些无法说出的苍凉之意。冷傲影不解的站在楚寒生之后的一棵树顶之上。两人一前一后，不言不语。 “这里是哪里？”楚寒生问道，显然是问着身后的冷傲影。 “北苑。”冷傲影不多做解释，只是冷冷的吐出“北苑”二字。剑庄的禁地除了铸剑房就是这个北苑。当冷傲凌沉睡之后，这个地方便成了剑庄之人不愿谈起的地方，曾经让他们多么自豪的大公子，现在却不知世事的躺在床上。 “是谁住在那。”楚寒生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不经意间的问起。 “我大哥。”冷傲影飞身靠近楚寒生，腾空站在楚寒生身旁，“夜深人静，姑娘还是少在剑庄内走动。不如让傲影送姑娘回房吧。” “随你。”楚寒生平静的说着，突然如蝴蝶般从树顶上坠落。冷傲影顿时收紧心脏，难道这姑娘还突然想要寻死？冷傲影快速的追了上去，结果看到楚寒生安然无恙的站在地上，这时才发现她是赤足。冷傲影赶紧侧过头，就算他再怎么潇洒不羁，在这教育之中也明白，男子一旦看到女子的赤脚，就要娶这女子。可她却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这点让冷傲影有些哭笑不得。 “姑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绣鞋？深夜凉风刺骨，姑娘不穿鞋的离开房间，小心被寒气入体。”冷傲影平静的在前面为楚寒生带路。 “出来时太匆忙，还未来得及。”楚寒生平静的说，当初她赤脚的时候也没见其他人有冷傲影这么大的反应。不过这样别扭的性子，楚寒生似乎也见怪不怪了，之前那陆子然就是这个样子，起初还有点头疼，相处久了也没那么多别扭。 “姑娘究竟何事，这么匆忙的出来？”冷傲影询问道，一直未曾向后看一眼。 等走了七步之后，身后依旧没有人回应，冷傲影只是觉得这姑娘才是真正的不羁和无礼。内心有些不满的回头，却看到楚寒生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他竟没察觉楚寒生何时晕倒的。从第一次见这姑娘就发现她老是晕倒，身体不是很健康的样子，脸色总是苍白。 “傲影得罪了！”冷傲影低声说道，将楚寒生从地上抱起。所幸的是他还能找得到剑庄安排女宾的客房大致位置，经过拱门时，看到阮露凝站在院子里。她难道还没有回房休息？ “阮姑娘你怎么在这？”冷傲影不解的问道。 “刚才小女子去过楚姑娘的房间，发现她不见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正准备去烦劳二公子，却没想到……”阮露凝看着冷傲影怀中的楚寒生，又看了看冷傲影脸颊上的尴尬，“还是让小女子来吧，这如果被传出去，对二公子和楚姑娘都不好。” “还谢阮姑娘了，这事还是切莫声张的好。这位姑娘的身子一直都如此孱弱吗？”冷傲影关心的问道。 “是在来剑庄的路上时就受了很重的伤。”阮露凝摇头，细心的说道。 “看这姑娘似乎是跟阮姑娘你们同路，怎么就她一人受伤？”冷傲影继续问道。 “楚姑娘比我们要先行一步，也不知她在途中遇到了什么。等我们尾随来之后，看到那一片树林都被毁的差不多，楚姑娘就倒在血泊之中。难道二公子回来的路上没有看到那片树林？那是从皇都来剑庄的唯一道路啊。”阮露凝皱眉说道，就个人情感而言，她还是关心着楚寒生，毕竟她让莫轩逸上了心。 “这样啊。”冷傲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拱手对阮露凝说道，“今夜之事就拜托阮姑娘了，傲影先告退了。” “二公子请。”阮露凝客气的说道， 目送冷傲影离开，阮露凝小心翼翼的将楚寒生扶回房间。好好的为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晚出去，也不怕自己着了风寒，所幸没有得其他的小病。阮露凝心也放下一些，最后看了一眼安稳闭眼的楚寒生，阮露凝这才离开她的房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次日，冷傲影看见阮露凝还是会礼貌问起楚寒生的伤势。淡淡的聊了几句，双方也没有再私下见面。冷傲影原本在剑庄内行踪不明，就算冷慕风想要找到他也是无计可施。 冷傲影孤立的站在皇都与剑庄唯一的道路上，视野内的树林被毁的七七八八，树干是被拦腰折断，截断面不规则，想来应该是在外力的作用下，强制性的使树木折断。如阮姑娘所说，这是楚姑娘受伤的地方，那她的对手又是何人？如果楚姑娘真的是罕见的武林高手，又是什么人能够将她伤成这样？这龟裂的大地，这强劲的力量，根本就不像是凡人所为。 所有的疑问都围绕着冷傲影的内心，他找不出答案，他原本就不是一个信鬼神之人。 世间万物，万生万象，各种奇怪的事也应该有发生的预兆和轨道。除非亲眼看到，他是不会相信什么鬼神之力。如果坚持这一点想法，那这大地为何会变成这样……冷傲影将手握成拳，放在裂缝之中，比划了一阵，裂缝开口有两拳的距离。 冷傲影侧头，看到地上硕大的脚印，这脚印仿佛是熊掌？巨大的嵌在地表上，摸了摸四周的泥土，这个土质是很容易印下来人的脚印，却无法嵌的如此之深。落叶被风卷起，带着些簌簌之意，冷傲影的心思也跟着那阵风飞远，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神？ “阮姑娘。”陆子然碰到在院中散步的阮露凝，便走上去礼貌的问候。 “陆公子，早。”阮露凝曲膝回应。 “昨夜夜色凝重，不知阮姑娘是否睡得安稳。”陆子然问道。 “剑庄庄主素来都是体贴入微，对待吃住也打理的很好。”阮露凝其实早知道陆子然是要问什么，只是故意的绕开。 “那在下就放心了。”陆子然心安的说道。 “陆公子怎么不问问楚姑娘昨夜的情况呢？”阮露凝笑着问道，眼神炯炯，带着些灵气。 “阮姑娘睡在楚姑娘隔壁房间，阮姑娘安好，楚姑娘自然也是安好的。”陆子然平静的说，“楚姑娘伤势过重，昨日又受了惊吓，固然要晚些起来。” “陆公子的心思真是敏捷，可公子却只说对了一半。”阮露凝卖着关子，看见陆子然担心的脸色，正色道，“小女子固是安好，否则怎么出现在公子面前。只是昨夜楚姑娘外出昏迷，这会儿还未醒来，着实是让人担心。” “楚姑娘昨夜外出？”陆子然不解的重复着。 “就在剑庄内走动，不知为何突然晕倒。小女子略懂医术，看了看楚姑娘的伤势，并没有开裂，也没有感染风寒。楚姑娘应该下午时才会醒来，到时陆公子来看便知小女子是否说错什么。”阮露凝轻声的说，“看公子如此焦急，楚姑娘也算是看人不浊。” “阮姑娘总是找机会嘲笑在下。”陆子然无奈的笑了笑。 “清晨就出现微弱的阳光，今天也算是老天爷懂得拨开云月。”阮露凝言外有意，陆子然装作没有听出其中含义，目送阮露凝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