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心里再苦也要笑

    刘家凹，一个主要以刘姓村民为主的村庄。类似这种以姓为村名的村庄，在全国各地都比较常见。而这个村庄，也是独立大队发展的游击村。

    虽然是游击村，但日军扫荡前，杨铁柱已经派人，接走村里一些愿意撤离的村民。但村里，依然还有不少百姓不肯走。而其中，包括村里田地最多的地主刘富财。

    而之前深夜跑去镇上通风报信的，便是这位试图讨好日军的土财主。那怕他已经是村里最富有的地主，可他依然希望，拥有更多财富跟土地。

    得知八路军在一些更山里的村子，开始把田地分给没地的百姓，做为大地主的他，自然担心八路军分掉他家几代人，辛苦积攒的土地。

    没了土地，他还算什么大地主呢？

    被阻击数小时的扫荡大军，在傍晚时分终于出现在刘家凹村口。看到刘富财组织剩下没走的村民，敲锣打鼓欢迎进山扫荡的日伪军，侦察队员恨不得一枪毙了他。

    可出乎队员意料的是，杨铁柱却很淡定的道：“等着吧！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们见过不吃羊的狼吗？更何况，这还是一头肥羊，你们觉得呢？”

    “大队长，你的意思是，日军不会放过刘富财？”

    “就算会放过，走的时候，怕是也会扒掉他一层皮。小鬼子有多贪婪，不是几句奉承话，或者讨好几句就能被收买的。更何况，宫本大队只是过客而非常客。”

    “大队长的意思是，对宫本大队而言，他们根本不在意刘富财是不是支持他们。因为扫荡结束，他们就会撤走。所以，宫本大队更在意能看见的好处？”

    “嗯！等着吧！虽然我不忍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但你们都知道，好言劝不住该死的鬼啊！”

    长叹一声的杨铁柱，很清楚抗战时期，在敌占区类似杨富财这样的土豪劣绅不至一位。对日军而言，这些人的存在，也充当了帮凶。战后被清算，不也是理所应当吗？

    事实上，很多生活在偏远山区的村子，大多都看不到地主存在。反倒那些地理位置好，田地数量比较多的村庄，却几乎村村都有地主的存在。

    对这些本身就喜欢作威作福的地主而言，他们更在乎自身利益。至于谁成为统治者，他们反倒一点不在意。只要有好处的事，他们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国家或民族大义。

    原本很郁闷的宫本太郎，看到一脸讨好的刘富财，在向导的引荐下，还是给予这位地主几分薄面。只是看到唯数不多的村民，他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

    得知有不少村民都提前逃了，宫本太郎还是道：“刘桑，我滴大大滴良民。你嘀贡献，皇军也会记住嘀。接下来，我的部队就要打扰你们了。”

    “太君，没事！你能来我们村，是我们的荣幸。太君，我准备了一点薄酒跟家常便饭，还请太君赏脸喝一杯。其它的太君，我也准备了一些吃食。”

    “哟息，你滴，大大滴良民。”

    看到刘富财给日军准备了炖好的羊肉，宫本太郎也让手下抬走。但吃之前，他还是让部下先找人试吃。确认羊肉没问题，部队才能分享这些美味的羊肉。

    跟日军有酒有肉相比，跟着进村的伪军，自然享受不到这份待遇。开始扎营休整后，很多伪军直接敲开没百姓在家的房屋，占据这些屋子充当临时宿舍。

    有屋子睡，谁愿意在外面露营呢？

    可日伪军不知道的是，他们在村里的一举一动，都被杨铁柱跟手下的侦察分队看的仔仔细细。琢磨了一会，杨铁柱随即道：“伪军的衣服，你们都带了吗？”

    “带了！不光伪军的衣服，小鬼子的衣服我们都准备了一套。”

    “好，那咱们先休息，半夜再去村里，叫小鬼子跟伪军起来尿尿。”

    “好的，大队长！”

    留下几名观察哨，盯紧入驻村庄的日伪军，直接在村外找地方席地而睡的杨铁柱等人。睡到凌晨时分，又全部睁开眼陆续醒来，而后换上携带的衣服。

    根据分工，有人穿伪军的衣服，有人穿日军的衣服。而杨铁柱一行不知道的是，在杨富财家喝酒吃肉的宫本太郎等人，也许喝的太尽兴，也许喝的不太尽兴。

    看到杨富财娶的几位姨太太，也不管杨富财乐不乐意，直接把她们拉到酒桌上陪酒。等酒劲拥上心头，更有小鬼子军官，直接把他姨太太拉进房间。

    面对苦苦哀求的姨太太，杨富财心中暗恨的同时，却只能不断陪笑，甚至安慰姨太太好好伺候太君。见刘富财如此识趣，宫本太郎似乎也很满意。

    充当向导的翻译官，更是安慰道：“刘老爷，想开点吧！只要太君高兴了，以后你也会有享之不尽的好处。那怕你心里再苦，这个时候也要笑，明白吗？”

    “谢谢宋翻译，我知道，我懂！”

    而其它闯进村子，吃完饭同样寻找住处的不少日军，直接闯入那些有百姓居住的家里。搜刮粮食跟钱财不多，看到尚且年青的妇女，更是兽性大发。

    当有村民拒绝时，这些小鬼子也会毫不客气，直接刺刀捅过去。直到被杀之时，这些村民才真正明白，为何之前不逃呢？这些小鬼子，真的畜生都不如啊！

    换好伪装听完哨兵的汇报，杨铁柱沉默许久才道：“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他们都是成年人，既然做出了选择，那是死是活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其实从日军被敲锣打鼓迎进刘家凹，杨铁柱便猜到积攒满腔郁闷的日军，夜里势必会找地方发泄一番。欺负伪军，这种时候小鬼子也要注意一下影响。

    不能欺负伪军，那么近在咫尺手无寸铁的村民，不就是他们最好欺凌的对象吗？

    问题是，如果日军进村时，杨铁柱派人鸣枪示警，想必收到的不是村民感谢，而是村民的埋怨吧？好心当成驴肝肺的道理，那个成年人不懂呢？

    别看住进村里的日伪军似乎无所顾虑，可日军还是不相信伪军的布防布哨能力。抽调一批暗哨，潜伏在进村的各个位置，就是防止夜里有人偷袭。

    顺着哨兵指出的位置，杨铁柱也开始分配清除哨兵的任务。从伪军的哨兵，再到小鬼子的暗哨，接下来都一并清理。抹哨这种事，侦察队员个个都是好手。

    “记住，能用匕首解决的，就用匕首解决。匕首解决不了的，就用弓弩。无声渗透，无声战斗。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许随便开枪。”

    “是，大队长！”

    跟之前相比，如今侦察分队，已经配备杨铁柱特意找铁匠用精钢打造出来的特战弓弩。没消音手枪的情况下，他觉得特战弓弩这种冷兵器，用来渗透作战再好不过。

    分成几个战斗小队，所有人趁着夜色，开始向前方的村庄摸去。而此时村庄的日伪军，因为行军一天产生的疲惫，也令他们陷入熟睡之中。

    可他们绝对想不到，随着杨铁柱等人的渗透，很多人怕是再也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