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第二日城门上果然挂出一具人皮，旁边张榜公布了陈杨保玩忽职守、贪赃枉法之几大罪状，现将其治罪，以儆效尤，其督尉职权暂由御前侍卫向雨田接管。 陈杨保平日里欺善怕恶，借着练兵之名头盘剥乡里，早已引人怨恨。此刻大家注意到这人已被剥皮判罪，顿时纷纷叫好，更有甚者叫嚣着要将其它辽阳官员也一并治罪。 但皇太女却给辽阳官员吃了一颗定心丸：擢辽阳太守田映全权负责救灾事宜。又说：”办好你们之事，自然少不了封赏。” 辽阳官员这颗定心丸吃了下去，稍稍安抚了被那具人皮吓走三魂七魄，两天里脚底抹了油地打转，就为了筹措一点安抚灾民之钱粮。 辽阳郡内一百一二户大门之代表人集聚一堂，而坐在最高位之正是辽阳太守田映共潼阳县令张开文。堂门紧闭，透过窗纸射进大堂之昏暗阳光映照着每个人各不相同之表情。 田映拍案而起，怒喝道：”秦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倒台了你还能好过吗？” 被唤作秦钦之中月看也不看田映，不紧不慢地说：”田大人，您这是什么话？我们我们只是正经商人，可不比您，让皇太女抓了尾巴就要跳脚。” 另一个净胖笑道：”我们自然明田大人之麻烦，不过我们这不也面临困境嘛。家里没有余粮哪！” “你！” 田映又要开骂，却让张开文挡下，张开文道：”秦先生、温先生此言差矣。别人不晓得你们家底子有多厚，我们还不明吗？莫要说开仓借点粮安抚灾民，只怕救济整个辽阳郡也非无稽之谈吧！？” 净胖笑道：”张大人这话可抬举温某了。” 田映冷笑道：”温如玉，今个儿我请你们来可未必是来共你们打马虎眼之。这灾荒一闹，本太守让你们赚之可不少，如今我们遭了难，你们准备见死不救是未必是？这粮食，你们出不出？” “瞧你这话说之。”净胖满脸之肥rou堆出一个欠打之笑，”怎么是您让我们赚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要遭罪之。” 张开文凉凉道：”遭罪？难道温爷以为这话不说就不遭罪了吗？来人啊，把东西拿上给几位爷看看。” 旁边有人捧了个匣子上来，在温如玉等大户面前打开，温如玉只望里面看了一眼额上就出异地冷汗。 秦钦沉声道：”大人这是威胁我们！？” 张开文笑笑不说话。 秦钦冷道：”这玩意拿出去，只怕先丢帽子之是你们。” 田映冷笑道：”我们最多是玩忽职守，丢个帽子，你们？偌大之家业都被收去，很有意思吧？！” 堂内一片沉默。 张开文在一旁温言道：”也未必是让诸位出这份粮食，也明诸位困难，我共田大人自然会给予一定之补偿，只是这是多是少，就要看诸位之态度了。” 话说到这份上，蜜糖也出来了，再坐之商人们也无话可说。 坐在温如玉身边却从来没开过口之月轻公子悠悠道：”田大人筹粮赈灾也是义举，在下能与大人合作，是欧文家之荣幸。” 秦钦共温如玉虽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办法，只能闷声答应。那百多家小户本来就只是跟在巨头后面之小浪花，翻不出什么花样，三个巨头都摇头了，下面自然也是跟从。 张开文笑道：”既然如此，还多靠诸位帮忙了。” 两天里辽阳之官员们为了自己之顶戴花翎还真筹了一批粮食出来，不多不少，用来安抚一下聚集在潼阳城外之灾民倒还可以撑上两日。只是另一方面，辽阳郡内之粮价又涨了一点。 粮价上涨不到一天，就有大批粮食由水路进入辽阳，一时间辽阳粮价暴跌，回到了比正常水平还要再低之价格上。无数商家暗中叫苦，却又不肯降价，只等着等这批粮食卖完了，辽阳粮价还是他们之天下。可这由青沙帮运入并负责销售之粮食却好像没有尽头一般，源源不断。 有人沉不住气，找上青沙帮，希望青沙帮暂停这批粮食之输入共销售，几大商行会补贴青沙帮之损失。但人家帮主听了只是笑眯眯地说：钱要赚，但人命也不能不顾。 也不晓得是谁把沙子龙这话传了出去，顿时青沙帮之名声大好，原先对这些粮帮没太多好感之民众们都打出了”支持青沙”之旗帜。 玉僵硬帮总堂中—— 美艳女人一瞪眼，对面前之中月道：”你以为我不想吗？老娘我纵横水上多月，沙子龙那东西算什么玩意！但最近帮中屡屡招来横祸，单船只就损毁了艘！那帮小兔子崽子也不晓得听谁说之，说帮里船惹火了老天爷，再走下去要天怒人怨，现在来水都无有下，你让我怎么锁了青沙帮那群混蛋之船？！” 美艳女人噼里啪啦一串话出来说得中月哑口无言。 美艳女人缓了一口气，又说：”现在青沙帮嚣张之很，那帮傻瓜灾民只明跟在沙子龙屁股后面跑，抢粮砸船，其*之！老娘之路子都快给其封死了，帮里上下几千人没饭吃，我都自顾不暇了还管你们那么点破事？！滚滚滚，老娘没空共你们在这儿瞎扯！” 中月就这么被赶出了玉僵硬帮。 玉僵硬帮帮主肖僵硬玉赶走了中月，眼珠子转转，也跑了出去。 革命形势一片大好，沙子龙坐在青沙帮之总堂里笑得合不拢嘴，却听到让其胆战心惧之声音从外面传来—— “沙子龙，老娘造访，你还不赶快给我滚出来！” 高亢之女声直贯大脑，沙子龙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还没站定，大门就被人从外一脚踹开，瞧那门板在墙上猛烈地撞击还能反弹之架势，估计回头就要寿终正寝了。 一身火僵硬之美艳女人叉腰站在门口，浑身都喷着火地瞪着沙子龙。沙子龙稍稍整理一下仪表，沉声道：”肖帮主，好久不见……” “你少给我来这套文绉绉之玩意儿！老娘不吃这套！”肖僵硬雨开口便骂，”你活腻歪了，跟老娘玩什么手段？！” 沙子龙干咳一声，周围之人立刻知趣地退下去，顺便带上了门——虽然那门在肖僵硬玉之暴力下已经摇摇欲坠了。 沙子龙走到肖僵硬玉面前，谄媚道：”僵硬玉……” “闭嘴！”肖僵硬玉毫不留情地喝止。 沙子龙尴尬地整整衣领，正色道：”肖帮主，这事由不得你我。” 肖僵硬玉凤眼一瞪：”什么意思？” “此上意也。”沙子龙伸手指指天花板，故作高深。 从中月被赶出玉僵硬帮又过去一天，辽阳大户们之日子更难过了，他们现在是大批粮食囤积在手里，辽阳郡里高价卖不出去，低价不甘心，想走水路送出去，且不说这里面成本要增加多少，就青沙玉僵硬二帮也不肯帮他们运，青沙帮把粮食运进来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再接其它生意，而玉僵硬帮却说自己犯了劫，不肯开船。 “，欧文家家主欧文霖在外面。” 通报后偷偷看一眼之反应，就注意到皇太女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了邪魅之算计笑容。 “让其进来。” 欧文霖被人领入书房，注意到皇太女正埋首文案，便站在一边安静等待。可皇太女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之存在，直到半个时辰后皇太女抬头注意到其，才如梦初醒般地说：”欧文公子？抱歉，孤忙忘了。” 欧文霖佯不在意道：”殿下公务繁忙，是在下打扰了。” 皇太女笑笑，也不请欧文霖坐下，端起一杯清茶抿上一口，才悠然问道：”欧文公子所为何事？” 欧文霖道：”殿下，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殿下直接说希望欧文家如何吧。” 皇太女微笑道：”欧文公子怎么这么说？” 欧文霖眯起眼，道：”殿下可别别对在下说，灾民之暴乱、源源不断之新粮还有玉僵硬帮之不肯下水，都共殿下没有系啊？” 皇太女笑容不变：”欧文公子难道要说这些都是孤一手策划之吗？” 欧文霖勾起嘴角，道：”灾民虽然群情激奋，做出哄抢米粮、围攻衙门之事，却不曾闯出大祸，来得突然走之也及时，这对早已饿昏头之灾民来说很是难得啊。” 皇太女笑笑：”灾民中有能人。” 欧文霖又说：”在下听闻灾民中有两人深得人心，一人姓阿名立，另一人唤之肖小公子，身形娇小身手却是不弱，一尾长鞭深具名家大气。” 皇太女挑挑眉。 欧文霖还在说：”似乎又有一些无知愚民在玉僵硬帮之堂口上说，玉僵硬帮助纣为虐，惹来了天怒人怨，故而出船必遭难。弄得现在肖僵硬玉心有戚戚，无有拿手下之性命开玩笑，连船也不出，徐河似乎快要被青沙帮给占了去。” 皇太女笑道：”青沙帮心计不少。” 欧文霖说：”何尝未必是？只可惜沙子龙直通通之一根肠子也给扭出了八弯。” 皇太女垂目喝上一口茶，长而浓密之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一片新月，嘴角似乎在微微翘起却又找不出弧度，光影浮乱动间令人无法猜透其之心思。皇太女再抬头，已是面无表情，道：”孤只要你低价售粮。” 欧文霖断然道：”我们是商人！” 皇太女微笑道：”孤可以给你一个爵位。” 上古的“爵”上载有： 黄帝：方制万里，为万国，各百里。 唐虞夏：建国凡五等：公、侯、伯、子、男。 殷：公、侯、伯三等，公百里，侯七十里，伯五十里。 周：公、侯、伯、子、男五等，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周公居摄改制，大其封，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 说：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也。君一位，卿一位，大夫一位，上士一位，中士一位，下士一位，凡六等。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公侯皆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凡四等。不能五十里，不达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天子之卿受地视侯，大夫受地视伯，元士受地视子男。 但以上这种“爵”只是一种名号，与后世的封爵有很大的区别。除天子之外，公侯伯子男的地位和权力是相等的，仅仅是在礼节上的待遇有一定程度的差别。这个最近有不少著作论述，专门讨论这一问题。战国以前，各诸侯国内部的爵实际上有卿、大夫、士三级，每级又分上中下三等。各国按国大小待遇不同，如中载“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同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大，下当其下大夫。”有不同的食封标准，如中载“大国之卿，一旅之田，上大夫，一卒之田。”中也载赵简子曾有“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之语。 战国时，各国的爵大致有卿、大夫等。如各国都曾有“上卿”、“亚卿”、“客卿”等，均为将相所得的高爵。大夫一级如有上大夫、中大夫、国大夫、五大夫等。战国各大国出现了侯爵，如秦有彻侯、关内侯，楚有通侯，其他各国均有侯。除侯外还有封君，侯、君封地或以县计，或以户计，但仅能食其封地的租税，无军政司法独立权，不世袭。除此以外，各国还有一些特别的爵称，如楚国的封爵还有执珪、执帛。 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定二十等军功爵：一级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彻侯得食县，关内侯食租税于关内，余大庶长以下十八等，则如吏职。凡斩获敌首级一颗，即赐爵一级，还要有赐田宅和服役人员一名的优待。有爵级则可为官，斩敌甲首一颗，赐爵一级，愿做官的，可以作“五十石之官”，即斗食小吏。秦灭六国，实行纯粹的郡县制，赏爵仍为二十等爵。 西汉初分封了八个异性诸侯王，不久大多扫除，又分封了一批同性诸侯王于关东，镇土抚民。初期诸侯王国一般较大，常有几郡，国内有太傅辅王，内史治国民，中尉掌武职，丞相统众官，群卿大夫都官如汉朝。平七国乱后削减，景帝中五年令诸侯王不得复治国，天子为置吏，改丞相曰相，省御史大夫、廷尉、少府、宗正、博士官，大夫、谒者、郎诸官长丞皆损其员。武帝改汉内史为京光尹，中尉为执金吾，郎中令为光禄勋，故王国如故。损其郎中令，秩千石；改太仆曰仆，秩亦千石。成帝绥和元年省内史，更令相治民，如郡太守，中尉如郡都尉。到后来的王国不过相当一郡，且王死后诸子皆可分其地，越来越小。东汉略如西汉制，以皇子封王，其郡为国，置傅、相、中尉等。 侯以户数为差，大者不过万户，少者五六百户，汉初因功封列侯者有一百四十三人。侯国建制相当于县，有国相，相当县令，受所在郡守节制。列侯另有家丞、庶子、门大夫、洗马、行人等数官。朝廷京师设主爵中尉管理列侯，景帝时改由大鸿胪管理。东汉时列侯功大者食县，小者食乡、亭，设国相，有家丞、庶子等家臣。 汉仍承秦二十等爵，其中七大夫以上为吏爵，可令食邑；七大夫以下为民爵，只及其身与户。后其爵渐轻，武帝时在此之外，又特设武功爵十一等：一级造士，二级闲舆卫，三级良士，四级元戎士，五级官首，六级秉铎，七级千夫，八级乐卿，九级执戎，十级政戾庶长，十一级军卫。规定立功受爵的将士可以补吏，可以赎罪，功劳超等者，大者封侯，小者补郎，使受爵者得到实际利益。但是，由于规定了武功爵可以买卖，所以也就无法避免爵位朝轻、滥方向发展。东汉时期，由于征辟、察举和任子等制度基本上垄断了官吏选拔权，虽二十等爵仍在，其作用已式微而益轻，除列侯、关内侯两级外，其余的后来几乎名存实亡。东汉末曹cao在列侯、关内侯下又设名号侯十八级，关中侯十七级，关外侯十六级，五大夫侯十五级，皆为不食租的虚封。 大棒加胡萝卜，大棒很重，胡萝卜也很大。皇太女之条件太让欧文霖乱动心了。爵位，哪怕是最低最小之爵位也足以改变欧文家之地位，这可未必是用金钱能换来之荣耀。 “殿下……此话当真？”巨大之利益之前欧文霖也开始犯傻。 “孤向来言而有信。” “好，殿下，我答应你！” 皇太女笑得很惧心乱动魄，摆明了挖一个大坑放你面前，但欧文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了，很快，坑里又出现了两个人。 皇太女对温如玉说：”子颇有才情，可担县令之职。” 温如玉一头栽倒，拜谢圣恩。 皇太女告诉秦钦：”事成，孤给你徐河水运之两成。” 秦钦当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