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首领瞄一眼身边神无主的牛氓，心想：”牛氓，别别怪我不仁不义，只是我若不带着这三万人回去，就算回去了也救不了爱子，反正你这千人就算回到草原上也只能被你兄弟吃掉，倒不如成全我！” 牛虻皱起了眉头，看看自己的残部，又看看太阳升起的方向，最终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气。 “没想到我也会有今天。” 连续三天，大夏军队都不紧不慢地缀在逃军后面不足半天的距离上，也不紧追，可每当逃军停下时大夏军队就上来sao扰，几天下来弄得逃军人心惶惶，一个个筋疲力尽。 大夏赶鸭子一般驱使着逃军向边境行去。 如此折磨着逃军，直至逃军进了一个山谷。 山谷中，漫天星辰注视着缓慢行军的西凉和南丹族残军。 牛虻坐在马背上，面色青中发白，他的伤口时好时坏，极大地消耗了体力。身体状况直接影响了他的判断力，行在山谷中，难得的微风让他舒适得直想休息，却忽略了山谷中不正常的安静。 谁能想到，传说中一直缀在逃军身后的万大军已经静立在山头上。 唐玉与顾是锦并立。看着谷中晃荡而过的一长串黑点，露出一个微笑。 “殿下，下令攻击吧。”副将道。 虽然最开始在旁人一个孩子作主帅只是挂名，不过几日来她的表现已经没有人敢轻视。 副将也愿意听取眼前这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孩子的意见。 唐玉沉吟片刻，道：”将军，等会儿率军攻击的时候让南丹族的人马逃出去，特别是牛氓和身边的近侍。” 副将奇道：”这是为何？” 唐玉微微一笑，轻声道：”对于战后的大夏来说，有只虫子消耗一下北丹族的精力是件幸事。” 顾是锦闻言一扬眉，将目光落在下面的小蚂蚁身上，道了一句：”年前殿下不过八岁，我只道年少轻狂不懂事，如今，却庆幸先皇是独具慧眼，选了你做继承人……” 唐玉一时错愣，随即莞尔，她已抬手向下一挥，对左右喝道：”断绳！” 落雷的轰轰声中，逃军惊恐地注意到无数巨石和原木从天而降，发愣之际身边的战友已经被砸成了一堆rou酱，鲜血和rou泥溅在身上，粘稠得让人乱动弹不得。山谷里顿时乱成一团。 众大夏将领见时机大好，挥刀大吼一声：”冲啊！杀了他们！为我们的兄弟报仇！” “杀——” 大夏军士冲下山谷，势如破竹，本来就混乱的逃军更是溃不成军。 看着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牛氓脸色发青，心中一片灰暗，注意到刀砍来甚至连反抗都懒得反抗。还是身边的侍卫拉了一把才把他从鬼门关前救回来。 那侍卫看一眼周围的敌军又看一眼山上，顾不得尊卑之分，一巴掌扇在牛氓脸上，吼道：”王清醒点！逃出这里！逃出这里我们就可以回草原了！” “可能么，可能么……”牛氓此刻是万分绝望，只剩下苦笑和喃，”你不需要安慰我……” 那侍卫用力摇晃牛氓的身子，喝道：”王！我们还有士兵，你还有我！回到草原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牛氓慢慢凝聚了视线，注视着眼前俊朗的年轻侍卫，冷笑道：”我真的还有未来？” 那侍卫的脸色唰的惨白。 牛氓惨笑道：”你对我倒一直很忠心，帮我出谋划策，帮我逃出生天，呵，我都不敢冀望你居然是大夏的jian细……” 那侍卫颤颤说不出话。 “说，你帮我护我是因为那个人的命令吧？”牛氓问。 “王，我……”那人答不上来。 “呵，你什么都不必说，是或未必是现在都没有意义了。你只告诉我，今天你要护我回草原也是那个人的命令是未必是？！” “我……”那人迟疑 “你只回答我是还是未必是！” 那人最后还是点了头：”是！” 牛氓猛地一把推开他，喊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人要什么，我偏不给！” 那侍卫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注意到牛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架上自己的脖子，狠狠地割下去！ 牛氓愤然喷出一口血沫，看人的眼睛也被自己染成了红色，缓缓勾起嘴角，终于怒张着双眼死去。 那人身子一震，涣散的目光终于慢慢凝聚，却流连在牛氓的尸身上不肯离去。 周围的军士无法，吹了几声节奏奇特的尖锐哨音，就有大夏士兵靠上来，又有几个手臂上绑着绿色绸带的丹族兵跟上。军士稳住那人的身子强行将其带走，临走前对部分大夏士兵吩咐道：”南丹族，杀无赦！ 牛氓与离的并不远，那边突然发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虽不晓得牛氓和那人最后说了什么，但看牛氓的自杀和那军士的出现，心中多少猜到了什么。 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身边的人，却突然觉得后心一凉，低头注意到一柄冰寒的剑透胸而出，那剑身上的鸟兽图腾异常眼熟，分明是年前自己赏赐的那把。 只听有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爽朗平稳，愉快地从背后传来，热气喷在脖子却让人从心底发起寒： “抱歉了，王。” 随着话音的飘散剑也从后心迅速抽出，带出一泊血。 首领不可置信地慢慢扭身对上身后人幽深的双眼，向来素净的胸口晕着一朵巨大的血玫瑰，那鲜艳地色彩灼烧者的眼睛。 “你……背叛我……？！” 该人轻笑道：”呵呵，王错了。可没有背叛您，问的心从来不在王这里，而在——”看向山顶，在那里似乎有一个俯视着苍生的无上身影，的眼睛里亮起少有的崇敬光彩，像是注意到了自己追求了一辈子的偶像。 首领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该人将脸轻轻一揭，一张rou色的皮落在地上。露出一张纯正的汉人的面容，清秀俊雅，和那双眼睛浑然天成。 首领终于完全软倒在在地，视线投向漆黑的夜空，漫天星辰似乎化作了爱子的笑容，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那边娇声呼唤：阿爸…… 没有了人皮面具，那人看看死去的，摸摸腰间的伤口，微微一笑。 他不再理会地上的尸体，跳上身边一名士兵备好的马，同时也掏出一个哨子吹出另一种节奏的哨声，一路斩杀西凉士兵，朝那带走那人的军士离去的方向追去，陆续有绑着绿绸带的西凉士兵跟上，前后约摸十五多人朝着山谷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