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二章 尚海大乱斗（3）
程晓羽转头看了一眼城隍庙警戒线拉那头拥挤的人潮，觉得成名的代价有些太大，他还记得自己和苏虞兮还有许沁柠在这里肆无忌惮边逛边吃的样子，那些可口五香排骨、小笼包、鸭血汤、玫瑰糕、梅花糕、酒酿饼都成了记忆中的“香甜软糯”。 可惜如今，在也没有办法去体会这般简单的快乐了。 这种感怀在他回国之后格外的多，但并不是伤春悲秋，只是一闪而逝的追思，程晓羽知道，等他们年华老去，还是有机会重新体验这种快乐的，只是不知道经年之后，他们又会变成怎么样。 帮助剧组的人收拾完东西，程晓羽开启了屏蔽器，对着一直在帮忙的裴砚晨认真的道：“学姐，房子我给你准备好了，等下你收拾几件衣服就住过去吧，等我查清楚到底是谁跟踪我，你想住哪里我都不管。” 裴砚晨从随身的包里抽出湿纸巾，递给程晓羽一张，然后自己抽了一张，一边擦手一边坚决的摇头道：“真的不用了，晓羽，我住的哪里人多不说，安保措施还是到位的，再说能保护好我自己的....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说完裴砚晨也不给程晓羽机会继续劝她，直接转身潇洒的挥了挥手道：“那我们明天见！” 眼见裴砚晨就要离开，程晓羽情急之下抓住了裴砚晨的手，皱着眉头道：“学姐....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一片灼热的温暖融化在裴砚晨的手心，她没有挣脱程晓羽的手，而是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应该替那些人担心才是，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程晓羽看着裴砚晨的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全是坚定，知道自己应该是没有办法改变裴砚晨的决定，裴砚晨还是顽固的像块石头，这叫他有些无奈，只能说道：“至少得让我送你回去！” 裴砚晨点头，这样如果被那群歹徒看见，又会加重自己的砝码，也许真的会将目标转移到她身上，而这正是裴砚晨所期待的。 程晓羽哪里知道裴砚晨会存在这样危险的想法，松开握住裴砚晨的手道：“那你等等我！”说完就转身去给副导演交代明天拍摄的事情，最后又跟打开了屏蔽器跟王鸥说了几句关于俄罗斯朋友的事情，才小跑过来，回到裴砚晨身边笑着说道：“我们走吧！” 这时夕阳在程晓羽的背面，让他的面孔变的有些模糊不清，只有面容边缘细细的绒毛在橘色的阳光里变的清晰，裴砚晨觉得这句“我们走吧！”变成了醉人的晚风，吹的她脸色有些泛红。 她点了点头，和程晓羽并肩走在这无尽晚霞的中间。 两人在保镖的保护下，沿着没有太多人的街道向着程晓羽的座驾走去，上了车，还要驶过一段密集的人海，幸好早有准备的警察将人早就拦在了外面，为程晓羽的车清空了一道安全的通路。 裴砚晨望着外面那些疯狂的人群，有些感慨，她一直以来都十分欣赏程晓羽对名气的淡然，在她的所知道的人里面，没有任何人，像他这样年轻拥有如此大的名声，不仅能够泰然处之还如此低调谦虚。 想到自己的那些同学，在古典音乐圈稍微闯出一些名气，获得一些奖项，就自然而然的会产生一些傲气，即便有些人表面上会装作谦虚，但在内心还是自傲的，不像程晓羽，是表里如一的淡然于心，从容于表，即便已经获得了可以说是空前绝后成功以及全球的敬仰，也丝毫没有张扬的态度，对一切人和事都保持着敬畏之心。 这也是裴砚晨喜欢程晓羽的原因之一，相比之下大多数同龄人，要不就是太幼稚，要不就是太故作老成，不像他有一颗虔诚的赤子之心。 劳斯莱斯上了公路，在有些拥堵的车流中缓慢前行，程晓羽和裴砚晨在车厢里开始回忆起裴砚晨的第一次“触电”，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雷鑫，又想起了大学时期的那些过往，不由的感叹时光如梭.... ....... 程晓羽的加长劳斯莱斯实在太醒目，这对于跟在后面的众多媒体、狗仔来说是件好事，同样对于乌鸦来说，也是一件幸事，这让他们追踪的难度大大降低。 他们之所以不辞辛劳的做长期跟踪，并不是为在路途中埋伏程晓羽，这种极端的事情即便是万不得已，都会向上面申请了才能做。跟踪程晓羽只是为了梳理出程晓羽的出行规律，归纳出程晓羽最长呆的地方，找到一个最容易接近程晓羽的位置和方式。 这几个月的跟踪也并非没有成果，起码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想要在“上河”或者“西楚”公司遇到程晓羽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他基本不去，所以才有了井咲化名伊藤若菜努力成为程晓羽邻居的计划，以及吉川接近裴砚晨的计划。 此刻乌鸦他们正跟在程晓羽的劳斯莱斯不远处，只是下午他们就又换了一辆车，已经不是上午那辆丰田霸道了，换了辆廉价的黑色卡罗拉。 和程晓羽的劳斯莱斯相比，这辆卡罗拉就是庞大车流中不起眼的小水滴。 乌鸦坐在副驾驶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程晓羽的黑色劳斯莱斯出神，田波今天休息，此刻正在帮程晓羽开车的是朱阳，而下午他收到了负责和朱阳接触的花豹传来的消息，朱阳愿意卖给他们一些独家消息，但是不当面交易，并且只要现金。 乌鸦毫不犹豫的叫花豹答应了朱阳的要求，不管对方卖的是什么消息，他都打算买下来，腐蚀一个人是要慢慢来的。 但他又叮嘱花豹，价格不能给的太高，太高了，对方一下就满足了，缺乏进行下一次的交易的动力，这样不好；价格也不能给的太低，给太低了，对方就会衡量承担风险值得不值得。 并且乌鸦还叫花豹不管对方想要什么付款方式都可以，必须要给对方营造出足够的安全感。 乌鸦打算在朱阳身上打开通向程晓羽的通道，如果能够把朱阳发展成内应，想要悄无声息的杀死程晓羽，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比较低，对于他们来说，暴露的风险也比较大，不过只要能在朱阳哪里买到关键的消息，也就足够了，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朱阳这条线至关重要。 对于乌鸦来说今天能够在朱阳方面得到进展就是最大的收获，此刻他还不知道这是苏虞兮放出去的毒饵.... 乌鸦在走神思考如何发掘朱阳的最大价值时，发现劳斯莱斯已经转进了淮海路，这并不是程晓羽回家的路线，根据程晓羽的行进的方向，加上他几乎不在外面用餐的规律，乌鸦很快就得出了程晓羽要去裴砚晨家的推断，只是此刻他无法确定程晓羽会不会在裴砚晨家用餐，但他还是马上通知了吉川，叫他不要出现在程晓羽的面前。 乌鸦谨慎到害怕过多的霓虹人出现在程晓羽的眼睛里，引起他的警觉，所以才特意叮嘱吉川，虽然说尚海霓虹人很多，这种事情很正常，但乌鸦并不想出现任何一点纰漏。 他一直信奉一点：“最好的特工是永远都不会被发现的。” ..... 吉川收到了程晓羽送裴砚晨回家的消息，皱紧了眉头，这几天和隔壁这个冰山美女的接触毫无进展可言，虽然这并没有叫吉川产生挫败感，他早就知道这将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但此时得知程晓羽送裴砚晨回来，却对程晓羽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嫉妒。 这叫吉川愈发想要征服裴砚晨，在这个冰山美人身上证明自己。 但就目前来看以他的身份和程晓羽相比，差距实在太大，如何让裴砚晨和他成为朋友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征服她了，吉川觉得自己必须另辟蹊径才行，要不然很可能井咲都已经接近程晓羽了，自己还一无所获，这也是吉川无法接受的事情之一。 吉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徘徊，脑海里各种主意闪回，自己的人设还没有确定，因为裴砚晨让他觉得有些无从下手，另外程晓羽这个对手也实在太过强大。 这几天他略施小计，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但目前还没有看见有什么作用，左思右想之下，吉川换了身衣服略微收拾了一下，提上包，跟正在看大楼监视器的铃木说道：“等下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铃木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吉川则便推门而出，和井咲一较高下的迫切心情以及对程晓羽的嫉妒，让他必须得做出点什么才行。 吉川出门之后望了裴砚晨的房间一眼，这间屋子他已经进去了一次，外面那把劣质防盗锁铃木能够轻易的打开，只是在裴砚晨的租住的房间里，他们没有太多收获，除了发现她养了只黑色的猫，屋子收拾的格外干净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可供利用的信息。 他们也不算空手而归，已经将房间里的各种设施做了具体的了解，还拍了照，并将房间里的一个插座换成了一个带有针孔摄像机的插座，为了避免被发现，这个插座是在餐厅冰箱旁边的那个位置最不好，最隐蔽的那个，因此视角比较狭窄，这些东西暂时都还没有派上用场。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吉川倒是设计了一套针对裴砚晨养的猫的计划，还有一套针对裴砚晨室友的计划，但前一套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后一套则因为裴砚晨室友在国外出差还没有回来，尚没有办法实施。 吉川一路上都在思索如何尽快突破裴砚晨的防线，他走到了大门右侧稍远一点，路边的梧桐树边停了下来，准备近距离的观察程晓羽送裴砚晨回来的过程，如果程晓羽不送裴砚晨上去，他就会考虑要不要再一次在电梯里“偶遇”裴砚晨。 因为脑子一直在飞速的思考，所以吉川走出了英达大厦的时候并不如平时那样警觉，完全没有注意英达大厦对面的马路边停了一辆华国产的京城吉普，不过即便他像平时那么警觉，也未必能发现，发现了也未必能看出问题，因为那辆吉普车上空无一人。 毕竟吉普车的拥有者是猎人，而吉川还没有作为猎物的觉悟。 不过作为特工人员，两方的隐蔽工作都做的十分到位，京城吉普上之所没有人，也是为了避免被人注意，提前过来的阿纳尼耶维奇早就离开了吉普车，站到了不远处的便利店里面，远远看着，除非拖车过来，他是不会出去的。 便利店里的阿纳尼耶维奇根本没有注意到走出英达大厦的吉川，但是安装在车上的六个摄像头，早已经全部打开，忠实记录下了这一幕，虽然它的重点是需要记录等下将要到达这里跟随程晓羽的车辆，但机器不是人，对于它来说，没有重点这一说。 阿纳尼耶维奇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来来往往的车辆之上，完全没有去看行人，但是摄像头忠实的记录下了，不远处梧桐树边假装在打电话的吉川的声影。 片刻之后，程晓羽的黑色劳斯莱斯抵达英达大厦的正门口，程晓羽并没有送裴砚晨上去，自然也没有去裴砚晨家吃饭，一是因为有不少狗仔跟踪，二是他还是希望尽量减少和裴砚晨的单独接触，他不能任由这份感情泛滥。 裴砚晨下车之后，程晓羽按下窗户，挥手跟裴砚晨告别，又说了明天派车来接她，没等裴砚晨拒绝便关上了窗户，劳斯莱斯没有在英达大厦的门口多做停留，直接离去。 裴砚晨倒是多在门口停留了一下，直到劳斯莱斯的尾灯消失在她的视界，才转身向英达大厦的正门口走去，而这一幕同时有无数双眼睛看着，除了媒体和狗仔刚才拍下了多张照片之外，苏虞兮的监控，乌鸦的监控，阿纳尼耶维奇车上的监控都记录下了这一幕，当然也落在了站在稍远处梧桐树后面吉川的眼里。 吉川见裴砚晨朝着英达大厦里面走去，略作犹豫，提着一个只是装了个复合碳纤维防弹板的BV编织包，继续假装着打电话，跟上了裴砚晨的脚步，朝着英达大厦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