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三章 松树下的秘密（二合一）
宋明熙走向山坡上的那株松树，看着松树下坐着一位老者，他正怔怔的望着她，宋明熙有些奇怪的问道：“老伯你盯着我干嘛？” 老人笑了一下说道：“因为你实在太漂亮了，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呢！” “您经常来这里吗？” “时常吧，这棵树有个秘密哦！” “我在这儿也有个秘密。” “是吗？”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和我男朋友在这里埋了两封信，那您的秘密是什么呢？” “那之后呢？” “我们约定一年前一其来读信，但我没有来。” “我猜你是晚来了一年吧？” “因为两年的时间并不算长，那时我仍然做不了决定，我把时间都浪费在一些愚蠢的想法上了。” “比如说？” “如果我们有缘的话，我们注定会在什么地方再次相遇的。” “知道什么是命运吗？就是在你和你所爱的人之间牵一座桥。老实说，我看过你们的信，我说过这棵树有个秘密是不是？” “是啊！” “走近点看，这棵树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宋明熙站了起来开始围着树观察，“嗯，好像是有点变化，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人总是有生有死的，树也是一样，去年这里的树被闪电击中，被劈成两半，那个年轻人觉得很难过，于是今年春天的时候，他又在这里种了一棵很像的树，他种这树的时候，曾经问我看起来是否完全一样，他说有人知道这棵树死了，会很伤心的。所以如果我不说，没人会知道这个秘密的。” 宋明熙有些感怀的喃喃的说道：“牵牛……” 随着许沁柠扮演的宋明熙拿出时间囊开始看信，看完信之后她带着微笑站在树下，遥望远方，目带憧憬，镜头拉高，呈现全景。 程晓羽拿着扩音器高声喊道：“cut，good-take。”接着程晓羽大声的喊道：“全剧杀青，谢谢大家。” 然后全员都开始欢呼，在外围的几十个工作人拥抱在一起，然后开始鼓掌，程晓羽向所有的工作人员鞠躬，晚上还会有聚餐和红包。 虽然画面拍摄仅仅历经了两个多月，可是这部剧是很多人的第一次，大部分的“西楚”工作人员都是来自“神州”和“上河”的人，他们大多只接触过广告和MV，并没有接触过电影。 而第一次对谁来说都是难忘的，虽然他们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他们跟随着程晓羽创造了一部怎么样的经典。 程晓羽走上前去跟资历最老的常诚握了手，说道：“常老师，辛苦您了。“ 常诚笑了笑说道：“辛苦真说不上，这是我所跟过最轻松的剧组之一了，虽然您是个新人导演，还是第一次，但是你对画面的感觉是我见过最好的，和你合作真的很愉快，真希望下次还能和你继续合作。” 其实大部分时候程晓羽只是对比了记忆中的镜头来要求拍摄，虽然创造他还很生涩，但是还原原本电影中的场景和画面他还是能够做的到的。 两次和常诚的合作也让程晓羽满意，除了每天盒饭需要给他配一瓶二两的小酒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太多要求，水平也非常不错，整个拍摄过程给了程晓羽不少的指点，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常老师，您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们西楚签个长约，待遇什么的都好说。”这是一个年轻的团队，公司发展之初非常需要像常诚这样懂电影，也懂流程的经验丰富的老人。 常诚一直正等着程晓羽说这句话，他也厌倦了四处揽活的不确定感，虽然收入可能会高一些，但是他知道程晓羽是个大方的人，给他的待遇一定不会低，因此也没有矫情的说在考虑一下，直接答应了下来。 跟在一边的王鸥立马高兴了起来，说道：“常老师，这下你可得收下我这个徒弟了。”这两个月跟着剧组拍摄的经历，让王鸥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爱好，原先学习贝斯，当然也有喜欢，但更多的只是为了融入“罪恶王冠“这个团体，而对于摄影他是真正的热爱。 没等常诚说话，程晓羽拍了下王鸥的肩膀“哈哈“笑道：“你先整了拜师宴，还怕常老师不收你。” 常诚自然不可能不给新老板面子，回道：“小王，你要觉得还能在我这里学到点什么，我自然是愿意教你的。” 王鸥立刻向常诚鞠躬，常诚假意要踢王鸥说道：“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还站在这里看戏啊！” 王鸥立刻打呼小叫的朝摄影机冲去。 接着吕大伟也走了过来，程晓羽跟他击掌拥抱了一下，说道：“辛苦你了，演出非常精彩，当然你也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回报，准备成为大明星吧！” 吕大伟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说道：“程导，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想这是我人生中最幸运，也是最正确的选择。”一部剧的好坏，作为主演的吕大伟这点判断力还是具备的。 对比最近大热的这部剧，从剧情上来说，无疑要精彩太多，而且他以为最弱的导演这个环节，出乎他想象的厉害，完成一部电影，就像做一道菜，原材料在好，放到一个糟糕的厨子手上，或许呈现的也只能是暗黑料理。 而一个牛B的导演所拥有的特质就是，将一些简单的食材调配成一道大餐，也就是将一个简单的故事，不仅拍摄的好看，还具有深度。 当然目前的程晓羽并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但是无疑他已经是个不错的厨师了，常诚和吕大伟都相信，程晓羽成为一个顶级导演只需要时间的洗练。 而这也是常诚为什么会选择加入“西楚”的重要原因。 程晓羽又跟吕大伟交待了几句到时候配合宣传，就放他离开了，而吕大伟虽然又进入了失业状态，因为他并没有后期录音的工作要做，可他还是十分的开心，他万分的期盼电影的上映。 之所以吕大伟没有后期的录音工作，并不是程晓羽请了其他的配音演员，而是他不惜血本的采取了和好莱坞一样的拍摄同期录音的仿佛。 虽然这时华夏大部分电影都是采取的后期录音的手法，但是程晓羽觉得这样对演员表演是十分不利的，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采取了拍摄同期录音。 因为演员要在录音棚里，看着画面，对着人物的口型，一句句地重新表演。这是否能达到当时表演时的准确无误，达到准确的语言动作、语气，往往值得怀疑。 而华夏现在由于一些演员另有拍摄任务需要赶进度，或是摄制组为了省钱，常常请配音演员来配，这是极不理想的做法。 程晓羽这样有追求的人自然不会这样做，程晓羽也在剧组里四处看了看，给每个人道了声辛苦了，却没有发现许沁柠，他环顾四周才看见许沁柠还站在那株松树下。 程晓羽蹑手蹑脚的走到呆立着的许沁柠身边，打算吓一吓她，可走近就感觉到她似乎情绪不对，于是有些担心的走到她身边说道：“怎么了？小柠。” 许沁柠有些伤感的摩挲着这株松树，轻轻的说道：“拍摄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些伤感，而且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好像灵魂都被抽掉了一样。” 程晓羽知道这是许沁柠入戏很深的表现，一般有经验的专业演员在表演的时候都会控制自己的入戏程度，他们清楚自己不是这个角色本身，他们可以站在角色背后来观察自己目前扮演的角色。 而像许沁柠这样没经验的年轻演员可能就一头扎进去，导致戏后不好走出来。很多演员拍戏杀青结束之后，都会有几天的失落感和不适应，这个就是因为还没有把自己和角色剥离开来。 尤其是对许沁柠来说，宋明熙这个角色实在太好代入，虽然电影的结局是大团圆结局，可她在此刻竟然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感觉，而且在她心里，她更加希望自己是宋明熙。 在剧本里和电影中，宋明熙喜欢的是代替她完成梦想写出剧本拍成电影的“牵牛”，而对许沁柠来说这个角色毫无疑问的只能是程晓羽，她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个故事就该是她和程晓羽的故事。 而且她觉得电影中无数的暗喻，都在说明着程晓羽就是以自己为原型创作的“牵牛”，当然这只是许沁柠脑补过头的结果。 除了其中有几幕镜头就是在“西楚影业”的办公室里拍摄的，是很明显的暗喻，无数场景她都觉得是她和程晓羽经历过的，比如怀孕请假、比如宋明熙的无理取闹、比如一起逛公园。 最后那个牵手的镜头，也是程晓羽应了许沁柠的要求，才上场饰演的，因此最后结尾的那一幕镜头，并没有用许沁柠的替身和吕大伟牵手，而是程晓羽作为吕大伟的替身和许沁柠牵了手，其他并没有什么能够说明程晓羽将自己代入成了牵牛。 最让许沁柠心情纠结的是，在电影的拍摄期间，她甚至忘记了苏虞兮的存在，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程晓羽，但是她却不知道是许沁柠喜欢程晓羽，还是宋明熙喜欢牵牛。 但其实误会的不只是许沁柠，就连整个剧组都以为这个剧本是许沁柠和程晓羽的故事，而这个有一点麻烦又十分可爱的大小姐是程晓羽的女朋友，程晓羽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此刻许沁柠站在松树下，捧着那个时间囊，让程晓羽一时也分辨不清楚到底她是宋明熙还是许沁柠，他和许沁柠并肩而立，深秋的风顺着山坡而下，吹的许沁柠的接着的长发凌乱起来。 程晓羽望着远方漂浮的云朵说道：“不要说你了，连我都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这部电影让我收获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小柠啊！我人生中的无数个第一次给你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许沁柠想到“第一次”却是程晓羽生日的哪个吻，她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少女的羞怯，这样的美态，让天边的风都安静了下来，她转头望着程晓羽的侧脸，有些气恼的说道：“程晓羽你也太过分了，说的好像我的很多第一次不是给了你一样！第一次吃火锅，第一次送男生礼物，第一次和男生去游乐园，第一次拍电影……………第一次和男生牵手，还有我的初吻，你说你该还我什么？你的人生吗？” 程晓羽没想到自己随口开个玩笑居然就让许沁柠炸了锅，也不知道自己改如何安抚她，只能转移话题道：“小柠，难道你没注意到，今天的和你演对手戏的这个老人是谁吗？” 程晓羽如此拙劣的伎俩，自然轻而易举的被许沁柠看破了，但是她却没有拆穿他，她也丧失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勇气，因为现在是真的喜欢，所以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不复当初能够和程晓羽玩笑、并且毫不在乎的要求他和自己在一起，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害怕失去某一样东西，这种感觉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她假装自己成功被程晓羽带偏思绪，去回忆今天和她演对手戏的老者，当时确实觉得很有些眼熟，只是拍戏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起来那是谁，经过程晓羽这样一提点，仔细回忆了一下，马上就想了起来，惊叫道：“是不是最开始演那个带假发的，被我吐了满头的那个黄伯伯么？” 程晓羽笑了笑说道：“答对了。” 许沁柠知道程晓羽特意说出来，肯定这中间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皱着眉头却想不出程晓羽如此安排的用意，程晓羽正待说话，许沁柠连忙拉住程晓羽的手说道：“你别说，让我在想想。”她下意识的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个秘密，属于程晓羽的深埋在电影中的秘密。 程晓羽看着冥思苦想的许沁柠摇摇头说道：“现在别猜了，等电影我剪出来，你看过之后，在好好去琢磨吧！” 许沁柠倔强的说道：“不，程晓羽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是读过无数恋爱小说的阅圣级别的达人，你别想难倒我，等我回去再翻看看剧本。” 此刻剧组的拍摄道具和摄影器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很多人都已经上了车，山坡上已经没了多少人，程晓羽道：“好，我的大小姐，现在就不要伤春悲秋了，可以走了么？” 许沁柠抓住程晓羽的胳膊说道：“如果我猜出来你的用意，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程晓羽自信光看剧本大多数人是没有办法看出这其中的秘密的，甚至看电影不看个十多遍也很难揣摩出其中的深意，如果仅仅把当做一部青春爱情片，那就大错特错了。于是他笑着点头道：“那等电影上映了，你还没有想出来，你就欠我一个要求哦！” 许沁柠看着程晓羽温暖的笑容也在微笑。 秋天就快要结束了，冰凉的风开始肆无忌惮地在这个城市的每一寸罅缝间隙里繁衍生息，野蛮膨胀。 而她觉得自己应该把头发留长，像宋明熙这样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