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六章 十二月的协奏曲
程晓羽辞去了图书馆的德语翻译职务，谢映真挽留他的时候说到“程晓羽，你翻译水平这么高，你不做实在太可惜了。” “说实话，那些杂志翻不翻译真的不重要，其实真正需要的人也不多，学校不过是给学生送点福利罢了，而且，我也不是很看重钱，也不需要在锻炼德语水平，也就没必要在占着这个位置了。”程晓羽笑了笑说道。 谢映真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冯俊学长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决定不去的吧？” 程晓羽连忙摇头道“怎么可能？我和他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我不想在浪费时间了。” 谢映真却以为程晓羽这是一语双关，她自己揣测程晓羽自觉追裴砚晨无望，所以不想在浪费时间，谢映真叹息一声道“那好吧！你去跟砚晨说一声吧！” “我想不用了吧！”程晓羽沉默了一下道，他觉得没必要这样矫情。 谢映真也不在勉强。 冯俊前两天就进了德语翻译组，虽然他德语水平比较烂，但音乐学院副院长的儿子想进去，还能不让他进？其实冯俊早就想进来了，只是因为德语水平实在不行，拉不下那个脸走后门，但现在他自我感觉应该是裴砚晨人生中最脆弱的时刻，他觉得这个时候还不趁虚而入，让雷鑫抢了先丢人就丢大了。 冯俊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毫不掩饰的坐在裴砚晨的对面，一晚上对裴砚晨嘘寒问暖不说，还常常借问单词的机会跟裴砚晨献殷勤。 程晓羽坐的位置虽然看不见这些画面，但却听的一清二楚，这让他整晚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翻译，他以为只是冯俊那令人讨厌的腔调让他不舒服，那晚他很早就离开了图书馆，他还记得裴砚晨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就走？”。 晚上回到寝室，程晓羽想到现在也失去了继续在图书馆呆下去的理由。于是干脆就不做了。 只是琴房他还是有去，每天他比裴砚晨晚一点到，早一点走，完全的避开了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舍不得哪里的斯坦威。还是舍不得和隔壁的那个倔强的女孩合奏的畅快。 总之他的世界此刻和裴砚晨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微妙且不为人知的联系了，手机号码还存着，只是他不会打给她，而她也没有打给他过。 在曹大年的运作下，夏纱沫最终和李梓琳以上海区十佳歌手并列第一的身份进入了青歌赛。比赛分为三个阶段。第一场初试是淘汰制。第二场复试是淘汰赛选出的十二名歌手，分四组PK，由观众和评委决定每组的第一，四个第一进入决赛。最后一场就是决赛，第一轮抽签互挑选手PK，胜者晋级，败者PK。第二轮演唱，得分第一的直接晋级，剩下的两人PK，观众投票多者晋级。最后一轮两人PK，胜者为冠军。 三场比赛均为央视现场直播，程晓羽大概算了一下，如果走到决赛这样就至少需要四首歌，最好还必须是不能太偏于流行具有演唱难度的中文歌，这让程晓羽有些头大，幸好现在才十一月底，离比赛开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让程晓羽有充分的时间好好的考虑一下替夏纱沫写什么歌。 而临近颁奖季“偶像计划”的通告也是多到根本忙不过来，即使程晓羽回家也很难见到苏虞兮一面。两人偶尔会发下短信，倒是其他成员跟程晓羽打电话的时间多了一些，尤其是许沁柠三不五时就要sao扰一下他。 “毒药”的GG音乐网上又上传了一首收费的，除开两首免费的和。这是第八首歌曲，程晓羽只要在上传两首，就可以出“毒药”的第一张专辑了。 就在这琐碎的事情中，因为偷东西事件余波未平，程晓羽略显孤独的十一月进入尾声，即将进入崭新的十二月。 这天副院长廖东能上午放学找到程晓羽的时候。叫他去办公室坐坐，程晓羽以为又是叫他转系的事情，但拿这个和颜悦色又不摆架子的前作曲系系主任又没什么办法，便只能跟着廖东能走在学院的走廊上，像是被做坏事被抓住的学生一样苦着脸，因为他的名声不佳，依旧有女生会对他指指点点。 到了办公室，廖东能从饮水机里拿出一次性杯子问道“喝茶还是喝咖啡？” 程晓羽客气的回到“院长，白水就好了，有话您就直说吧！如果是转系，我暂时真的还没有考虑好。” 廖东能跟程晓羽接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递给他道“这次不是为了转系的事情，元旦学校将举办一次高规格的音乐会，届时友校德国汉诺威音乐学院的学院交响乐团也会过来做学术交流，并与上戏交响乐团共同完成这场演出。到时候还有不少政商名流以及不少知名音乐家来参加。” 程晓羽有些狐疑的问道“可是廖院长，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并不是学校交响乐团的啊？” “我是看看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的作品，为了彰显我们学院的风采，作曲系每人都上交了自己最好的作品，如果有不错的，我们会拿到这次音乐会上演奏。”廖东能笑了笑拍了拍程晓羽的肩膀说道，他对程晓羽是寄予厚望了的。 程晓羽想了下这事跟他关系不大，他没必要出这个风头，于是沉吟一下回绝道“廖院长，实在有些惭愧，目前还没有写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谢谢廖院长的关照，让您失望了。” 廖东能有些惋惜，他一直觉得这个学生有些奇怪的抗拒进作曲系，笑了笑说道“别错过这次机会，这次表现好的人，将有机会获得去德国汉诺威学院做交换生的资格哦？” 程晓羽对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关心，放着国内这样舒坦的日子不过，跑到德国那只有香肠可以吃的地方受罪，他是万万不愿意的，于是回到“好的，廖院长，万一我有什么好作品，一定交给你。” “尽快啊，这个星期就截止了。”廖东能看出了程晓羽的敷衍，他实在不明白一个明明有天分的学生，偏偏喜欢收敛自己的锋芒，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其实也不是程晓羽完全不感兴趣，只是这一次对他来说是在没什么吸引力而已。他跟廖东能告了别，就直接去了食堂，他有些惆怅的想到，这个时候他最爱的土豆红烧rou怕是已经没有了。 终于十二月凛冽的寒风刮走了一切秋天那些模糊的细节，漫长的冬季即将延展开来。程晓羽已经写好了夏纱沫淘汰赛的歌曲，准备发给她，让她好好练习一下。 在食堂里和室友们吃完晚饭之后，在走回寝室的路上，程晓羽收到了裴砚晨的短信，叫他七点来图书馆领上个月的工资，程晓羽虽然并不在乎那点钱，但是不去领似乎也不太好。 程晓羽看了下表，离七点还有半个小时，这个时间点回寝室在出来就有点尴尬了，于是跟室友们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去了图书馆。 到了图书馆果然来早了，裴砚晨这个时候还没到，于是程晓羽就翻出借书证，去借了两本书，坐在自己员工区域的老位置上开始翻看起来。 临近七点的时候，即使隔得很远，程晓羽灵敏的耳朵依旧能分辨清楚裴砚晨的脚步声，他刚打算站起来，就听见了另一个他很不喜欢的声音，冯俊的。 “砚晨，你要想清楚，这次可是实现你梦想的好机会，明天我带你去和我爸妈吃个饭，只要我爸出面说一句，你肯定能够进学校交响乐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