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典鸣灌酒
典鸣见他取笑自己,心想:自己虽然好色,这兽欲一时却也能忍住。当下色咪咪地一笑,道:“帮主说的是,既然帮主想喝,属下定当奉陪到底,连番痛饮,不醉不归。” 水淙笑道:“这才是本座的典军师,本座的好军师。” 典鸣向水丁道:“管家,拿些大碗出来,杯子喝酒不痛快,大碗才过瘾。”水淙“恩”了一声,点头微笑。 水丁在厨房里头听见,赶忙让家丁拿出七只大海碗来,一人面前放了一只,提起酒壶,一一斟满了酒。 典鸣道:“咱们喝酒也得有个带头的,这里在坐的各位,以帮主最大,咱们就先向帮主各敬一碗,以表诚心。帮主,属下先敬你一碗。”说着,站起身来,咕咚咕咚,喝干了碗中酒,一抹嘴巴,看着水淙。 水淙见他敬酒,哈哈一笑,拿起酒碗来,一口干了。碗中酒水太满,这一倾倒,溢出很多,顺着他脖子流将下来,淌到胸口上,胸口顿时湿了,他也浑不在意。 典鸣见水淙喝干了酒,坐了下来,向水若寒等五人道:“大家都来敬上帮主一碗,试试帮主的酒量。”见五人坐着不动,便不住挤眉弄眼,花言巧语,诱骗五人必须敬酒。 花弄影平日里虽然言语不多,却是好酒,当下拿起酒碗,向水淙道:“帮主,请。”一仰头,喝了酒。水淙见他爽快,哈哈大笑,也仰头喝了酒。 隋承志见二哥喝了,典鸣又在从旁挑拨敬酒,心想左右是喝,还是卖个顺水人情的好,拿起酒碗来,也敬了水淙一碗酒。 骆大元不甘落后,见隋承志敬酒,竟争着和他抢敬酒,当下两人共同敬了水淙一碗酒。典鸣却不让水淙赖酒,笑他少喝了一碗,巧言令色,竟哄得水淙又喝了一碗。 水若寒虽然不好喝酒,但见大家都敬了酒,自己哪好意思再行推却,当下也敬了一碗酒。水淙高兴,痛快喝了,这一转敬酒,直是连干了六大碗,顿时面色潮红,微有醉意。 典鸣“嘿嘿”冷笑,道:“帮主海量,纵然喝上千碗,也是不醉,属下今日得见,当真打开眼界,佩服之心,油然而生。帮主,属下再敬你一碗,陪你喝个通宵,痛快得很。”水淙知酒厉害,已有六分醉态,本想不再喝了,被典鸣马屁一拍,好起面子来,拿起大海碗便喝,又喝了一大碗酒,打了个饱嗝,身子摇摇晃晃,却是九分醉了。 典鸣喝干了酒,见水淙确实醉了,阴笑道:“似帮主这般酒量,属下还真是第一次看见,直不知帮主到底能喝多少碗?五位少侠,别光看着,都来敬酒。大家喝酒,那才有意思,就我和帮主两个人喝,却不可笑。”心中却道:好你个帮主,不是想喝个痛快么,嘿嘿,看我不灌醉了你,自己潇洒快活去了。虽然人在这里,一颗心却早就飘回了屋中,想到美人那漂亮的脸蛋,婀娜的身材,自己哪能忍受,只想早点将水淙灌醉了,自己也好早些抽身回去。 水若寒心中恼恨水淙,当下见典鸣有意要灌醉他,心中笑笑,暗道:早点回房休息,岂不更好?站起身来,拿起大海碗便敬酒。见水淙喝了,连使眼神,示意四位哥哥都来敬酒。当下五人又敬了个遍,这一转敬过之后,众人都不敬酒,水淙也是自斟自饮,已是头脑不清,意识模糊,摇头晃脑,东倒西歪,早已醉了十分。 典鸣见时机成熟,说道:“帮主,看来你喝高了,属下这就扶你进卧室休息罢。”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水淙跟前,低头就要去扶肩。 水淙已喝懵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酒劲上来,却不喜人家散酒,当下一把推开,“啪”地一声,甩了他个大嘴巴,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视,斥道:“你,你想干啥!扶,扶什么扶!本座,本座还没醉呢,回卧室……却回卧室休什么息啊!告诉你,今晚……今晚谁也不准走,咱们,咱们定要喝到天亮……来,来,来,咱们……咱们接着喝。干了。”双手在桌上乱抓,一个横扫,却把面前那只大海碗扫到地上,“乒乓”一声,摔了个粉碎。
典鸣武功本来是极高的,在场诸人谁也打他不过。只因他心中时时惦记着美人倪嫦,心想只要扶了水淙进卧室,自己便可尽情享用美人了,心思早不在这儿,水淙突然打来一巴掌,他又万万没有料到,当下急忙闪避,已然不及,巴掌仍是打在左颊上,只是受力轻了,脸上也没肿胀,可是面子却丢大发了,心中有气,两眼冒火,愤怒地横了水淙一眼,立马恢复平静,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坐回原位,一言不发。 水若寒等五人见到这副场景,全都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呆呆看着,相互对望一眼,不知所措。 水淙却是突然大呼小叫起来,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双手狂抓头发,抓得头发根根倒竖,杂乱无章,家丁都知他脾气,却又有谁敢上来拦他。 水若寒心里好笑,暗道:这莫是发酒疯么? 只见水淙大喊大叫半天,唱歌跳舞半天,找了把椅子,随便坐了,歪着脑袋斜着头,睡眼朦胧得坐着出神。坐了半晌,突然睁大眼睛,大声叫嚷起来,声音越喊越响,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竟是说出了不少他少年时出外学艺闯荡江湖的陈年往事。 只听他道:“本座,不,什么狗屁本座,就说我罢,我小时候罢,大概和你们差不多年纪的时候,也许比你们还更小些,也就是二十七八年前的时候罢,我胆子就已经很大了,独自一人前往吴郡姑苏城内拜师学艺,还没进得城哪,却在半道上碰到了一个恶人,那地方大概离城二十里罢,是一个密密麻麻的桑林,我正好钻进去了,那个恶人也正巧在那里头,我就被他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