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两条路

    百族时代是修行界有文字记载最古远的时代，那时候百族林立，巫妖争雄，其他部族大部分都是两族的附庸，而人族更是不起眼的一个小部族，依附在大族之下，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直到有大贤出世，偷师百族，感悟天地，历经数百年，才创造出适合人族的修行法门，尤其是对灵气的发现和运用，直接让人族实力地位大大提升，甚至参与到后妖族时代的百族争霸中来，并取得最终的胜利，成为如今天地的唯一主角。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传承，对这段历史自然明白，就连那些散修也听说过，更知道灵气对人族修士的作用。几千年来，人族修士都是以灵气为根本，离开了灵气，就什么都不是，如今赵前却说，人族离开了灵气，却未必就断了修行路，他们才格外惊讶，却也在这穷途末路里，生起了一丝丝希冀。

    那天师府老祖听闻赵前的话，也不禁脸色一变，探过头问道，“赵先生，此话怎讲？”

    “在我看来，就算没了灵气，我等修士还有两条路可走。”赵前洒然一笑，“上古时期，百族林立，那时虽然灵气充沛，反而依靠灵气修行的不多，都是吸纳其他各种能量，而且同境界的各族修士神通，尤胜人族一筹，既然他们可以修炼，为什么现在我们就不行呢，所以这第一条路，就是吸纳其他能量，比如九幽煞气，九天罡气，日精月华之类，纯阳道宗的太阳经，不就是以采集日精来修炼的么。”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垂头丧气，如果不是畏惧赵前的实力，恐怕都有将他拉出来狠揍一顿的心思。

    天师老祖摇头苦笑，“赵先生有所不知，我们人族先贤创建功法，最初的时候就是靠模仿百族神通，只是那些神通都是以血脉为基，别族之人学也学不会啊，就像你刚才说的纯阳道宗的太阳经，实际上就是参考当时的火族神通才创出来的，可是除了九阳血脉之人，其他人一旦修炼，便会烈火焚身啊。”

    “这些我自然知道，”赵前淡定地摇摇头，“我还是先说第二条路吧，第二条，便是走rou身证道的路子。”

    “那也不比血脉成道来得简单，”青阳子也忍不住了，不禁开口说道，“凡是炼体功法，莫不是需要大量的资源，如果是在上古时期还好些，但从中古以来，大量的灵药绝迹，自然也绝了rou身证道之路，说起来，修炼rou身的，比咱们炼气之人要断绝得更早。”

    “如果用传统观念来看，两位说得都没错，这两条都是死路，”赵前依然是满脸的淡定，“但现在外面是什么世界，你们知道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赵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赵前不等有人回答，便继续说道，“现在是信息社会，科学社会，所以我们得打开思路，用科学的方法想问题。”

    众人顿时满脸古怪，科学他们当然知道，不就是格物么，靠研究些身外之物来使用，虽然也有些妙用，但在他们看来，也不过就是和炼器之道差不多的路子，这和修行能扯上什么关系？难道还能把人当器炼？

    赵前看着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不禁摇头失笑道，“你们不会把科学当成是炼器术了吧？那样的话，可就有失偏颇了哦。”

    “这，”天师老祖干咳一声，“我等对这科学确实不怎么明白，还请先生明言。”

    “其实你们的想法也不算错，”赵前点点头笑着说道，“只是不够全面，研究制造工具，只是科学的表象，科学真正的意义，在于探索研究感悟宇宙万物的变化规律，寻求一切未知的事物的本质。”

    “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碧云子满脸奇怪地问道，“难道要来研究我们为什么能修炼？”

    “为什么不可以呢？”赵前看着他说道，“既然现在灵气将散，修行路断，那么我们就要另找出路。”

    赵前站了起来，看着殿中众人说道，“刚才我说的两条路，我先说第一条，不采灵气，转而吸纳其他能量来修炼，这条路的关键在于血脉，现代科学中有一门基因学，这门学科就可以帮得上忙，只要能找到相应血脉之人的身体组织，哪怕是一根头发，一片指甲，就可以采集到他们的基因信息，就有希望分析出他们为什么能有天生神通，为什么能吸纳那些我们人族吸纳不了的能量。”

    看着听得入神的众人，赵前伸出右手，食指指天，傲然地说道，“只要找到原因，我们就可以生产出相应的基因药剂，哪怕不能完全复制他们的基因，只需要一点点，可以吸纳相应的能量，那么我们的修行路就能继续走下去。如果研究成果足够完美，甚至可以将那些种族的基因做成药剂服用，拥有他们的神通，那个时候，一个人就是百族！”

    “这也能行？”青阳子手一抖，扯下一根胡须，但却丝毫不觉，满脸激动地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但只要开始，我们就有成功的希望，”赵前看着他，满脸严肃地点点头，“同样，第二条路，炼体之路，不就是资源么，没有灵药，没有天材地宝，都没关系，需要能量，我们可以造能量药剂，质量不够就数量来凑，没有功法，我们可以研究人体基因，通过科学研究，打开人体的基因桎梏，创造出科学锻炼法，以达到进化的目的，当然，如果能有炼体功法作为参考，这一进度将大大加快，或者能成就更高的高度。”

    “科学有这么厉害？”碧云子还是有些怀疑。

    “赵先生说的，理论上确实可以做到，”稷下学宫的孔明方站了起来，满脸苦笑地点头说道，“只是这些都是科幻中的场景，通过生命科学的研究，人类也可以长生不老，摘星拿月，但这些毕竟离我们还太远。”

    儒教讲究入世，孔明方在世俗中也是有地位的人，所以他对赵前说的话最能接受，但也更明白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其他人一听，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被一盆冷水淋下，心里愈发苦涩。

    看着众人失望的脸神，赵前笑着摇摇头，“孔院主说得也没错，以目前社会上的科学水平来看，的确离我们太远，但是并不代表真正的科学水平就是如此。”

    “怎么说？”青阳子连忙问道。

    “孔院主想必听说过蔷薇研究院吧，”赵前没有回答青阳子的话，反而是看着孔明方说道。

    孔明方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当然听过，蔷薇研究院隶属于蔷薇商盟，在物理和化学等方面具有极高的研究成果，蔷薇飞车就是最典型的代表，我还知道赵先生就是蔷薇商盟的幕后老板。”

    “没错，”赵前点点头，“不过除了已经公布的一些研究成果之外，蔷薇研究院还有大量的研究成果没有公布出，而生命研究所的成果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您是说？”孔明方顿时满脸激动，“蔷薇研究院已经研究到了这一地步？”

    “在对普通人的基因研究方面，已经完成了全部的解读，”赵前点头确认道，“并且有针对性的开发出了一些基因药剂，等目前的所有课题研究完成，就基本上可以宣布人类彻底消灭所有的疾病，包括那些绝症。”

    “此举大善啊！”孔明方感叹道，“若真能如此，赵先生真是功德无量啊。”

    其他人也明白赵前所说的话代表了什么，顿时一个个站起来拱手行礼，对他更加尊敬无比，最关键的就是，如果赵前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刚才说的那两条路，就有了实现的希望。

    “不知道那些课题还需要多久完成呢？”青阳子满脸期望地问道，他倒不是真的关系研究成果，而是希望能尽早开始赵前所说的修行研究，哪怕他自己用不到，但门派里的徒子徒孙也能用得上啊。

    “应该就在这一两年了，”赵前转过身说道，“但是关于修炼的基因研究相对于普通人的基因研究来说，是更高层次的课题，仅靠我们自己的话，恐怕很难取得关键进展，但如果有各位的加盟，希望就会大许多。”

    将这些人拉上自己的战车，是赵前刚刚才有的想法，他反复想了几遍，这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别的不说，单单是特殊血脉之人的基因采集，这些传承久远的门派就能帮得上大忙，而且在研究修行之人体质的时候，他们就是最好的样本，所以说，如果一旦展开合作的话，等于是把他们卖了，还在帮自己数钱，这样的好事可不好找啊。

    赵前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相视一眼，纷纷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配合，这些老狐狸都清楚得很，如果赵前所说的这两条路一旦走通，而他们今天又没有搭上这趟车的话，恐怕这延续了几千年的传承就得断送在自己手里了，这等蠢事是万万做不得地，再说了，就算最后没有成功，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达成了合作意向，众人心里也稍微有了些许安慰，总算在这末法时代有了努力的方向，虽然希望也很渺茫，但比起这百年来在黑暗中苦苦挣扎，也要强上百倍。

    谈完正事，众人便开始闲聊起来，也不是真闲聊，他们这些门派凑在一起，总有个亲疏之别，虽然刚刚都同意和赵前的合作，但具体怎么去执行，谁付出得多些，得到的多些，还是要争一争的，在这个过程中，自然是少不了合纵连横之类，此时不方便详谈，但联络联络感情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