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师兄
落尘峰正殿前的广场无人打扫，布满干枯的落叶，从上踩过便会发出沙沙的轻响。 叶敛在两旁偏殿中未寻见任何踪迹，又来到了正殿内。正殿内也是显得有些空旷，陈设很少，只有几张摆放整齐的桌椅案台。再往里是香烛蒲团，青烟袅袅，却没有供奉任何神明，也无灵台牌位。 正殿之中一目了然，叶敛没多停留便出去了。寻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叶敛想着要不要再往山上去。 再往上是落尘首座李道生的居所，也就是叶敛的师父。想到自己的师父，叶敛自己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师父虽然收了自己，可也只是在入门之时和自己说了一句话，那些话让人听着多少有些怅然。 既然是自己的师父，那么弟子有惑前去请教，应该也是人之常情吧。叶敛好不容易有了修炼的机会，为了能够尽早的踏上正轨，也顾不得是不是失礼，打扰师父清修之类的了。 绕过正殿，叶敛首先就看到一座池塘，池子有数盏青莲，与广场之上的落叶形成鲜明的对比。池水清澈见底，还可以看到几尾游鱼，可见这池塘是有人时时修整。 过了池塘是一片树林，叶敛顺着林间小路深入，不过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几间小屋前，这应该就是师父李道生的居所了。 “弟子叶敛！求见师父！”上前两步，叶敛躬身道。 静等片刻，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叶敛考虑是再叫一声，还直接离开。 “何事？”就在叶敛思索间，响起了李道生的声音。 “师父，弟子对修炼所知甚少，本想找师兄请教，但一时没有找到。所以贸然上山，希望师父可以提点弟子几句，扰了师父清静，还是师父莫怪。”叶敛表面了来意。 又安静了一会儿，李道生的声音终于又响起：“传道授业本就分内之事，你又何罪之有呢？你且上前来。” 叶敛闻声心喜，立刻又上前几步，这时一间屋子的门开了，李道生慢步而出。 李道生没有出言，先是打量了叶敛几眼，接着一丝惊讶和疑惑从他的脸上露出。 “你的修为好像与昨天相比大有不同，一夜之间竟有如此变化？”李道生已经发现叶敛体内的灵气有所不同，但却没有去细问。 对于李道生没有多问自己，叶敛也是暗暗松了口气，他还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既然不问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修炼之道并无定法，人有千万，法门便有千万。又有万法同源，虽不径相同，却也殊途同归。师者可领其入门，授予学识道理，但切记不可照本宣科，需自行感悟，成己之道。”李道生对叶敛娓娓道。 叶敛自己也深知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道理，旁人能教他的除了修炼的基础在之外，其他的都只能靠自己去领悟。 在李道生的讲解下，叶敛如同海绵一样吸收着有关修炼的各种常识，心中的迷惑也在一点点的解开，逐渐地明朗起来。 不知不觉中已经一天过去了，李道生也将关于修炼的各种常识，基本都传授给叶敛，接下来就要靠自己去感悟。还有其他的一些，则要等到叶敛正式踏入修炼的大门，现在跟他讲也是无法理解的。 拜别了李道生，叶敛下山回去，到了弟子宅院之后，叶敛发现二师兄杨饮羽还是不见身影，包括大师兄岳浩也同样没看到。 来到厨房一摸灶台，发现是凉的，看来今天没人生火造饭过。叶敛取了点现成的食材，手忙脚乱的做了点吃食，用来填饱肚子。原来他是有想过要不要多做一些，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连自己都有点难以下咽，就别祸害别人了。 糟蹋完粮食，叶敛就回房间了。看来太过清静也有不好的地方，自己一个人有时想说话都没人听。 回到房间之后，叶敛开始找零搭茬。 “零，有没有什么有用消息告诉我？” “问题不明确，无法给予回答。”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艳。 “对于修炼你什么好的建议吗？”叶敛接着问。 “数据资料有限，没有确切结论。” “唉……没有数据你也就不是万能的了。”又是个遗憾的回答。 零的一切运算结果，都是基于它庞大的数据库，如果没有相应的数据让它分析，也一样无能为力。 这时叶敛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给我查找所有有关增强人体的资料！” 很快，零就查找到上百万种资料，看得叶敛眼花缭乱。 “把个人无法完成的去掉。”立刻没了三分之一。 叶敛粗略看了一下，又道：“把需要大型仪器的，条件不具备的，危险性高的，人体改造的这些都排除掉。” 这一次就只剩下几百种资料了，叶敛开始一种一种的查看，希望可以找到有用的。 “找到了！”经过不断的翻找，叶敛终于兴奋叫了一声，声音中充满喜悦。 叶敛在这些资料这种找到了一些，他觉得会有用的东西。 在从李道生的教诲中，叶敛知道修炼之道无外乎天地至理，分于万物又合于天地。叶敛虽然来自不同的世界，但他相信不管两个世界多么的天差地别，都会有同源之处。 而叶敛就想找到共通之处，因为无论是自己的rou身还是体内的灵气，都是来自两个世界融合而成。所以叶敛觉得，只有将两个世界共通的东西融合在一起，才是最适合他的。 现在叶敛通过零找到的资料，在他眼里就符合这一点。他找到了一远古时期，先人感悟天地至理，强化身心的上古武术：太极。 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以元气未分为太极，以虚无本体为太极，以阴阳混合为太极。 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 …… 珠玑之间无不包含至理，与这世界的修炼之道无谋而合，同源同理。 叶敛已是按耐不住，顷刻间就已经开门而出，既然也是修炼身心之术，他要尝试一下对自己是否有帮助。 外面已是星辰依稀、明月当空，叶敛踩着月华立于院门外的空地上，也不见他有任何举动，只是闭目站定。 叶敛正在细细地咀嚼每字每句，他在斟酌酝酿，以待恃机而动。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 一举动，周身俱要轻灵，尤须贯串。气宜鼓荡，神宜内敛，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行于手指，由脚而腿而腰，总须完整一气，向前退后，乃能得机得势。 …… 许久之后，叶敛终于动了。从极静转为动，没有一丝预兆。但却让你丝毫不觉突兀，反倒有种合情合理、恰到好处的感觉。 抬手起势，双膝微屈，接着上身右转，中心也转移至左腿之上。右臂屈抱于右胸前，左臂屈抱于腹前，成右抱球势，左脚收至右脚内侧…… 叶敛的动作就如同行云流水，时而平缓轻柔，时而迅疾如电，时而怀揉推搡，时而翩若惊鸿。一招一式都是挥洒自如、浑然天成，举手投足间好像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叶敛此时处在一个极为玄妙的状态之中，从他打出第一式的时候开始，之后的每一式都自然而然打出，好像不用自己去刻意控制，身体自己就动起来了。 分出一丝心神，叶敛开始运转起引气入体之法，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但没有成功的引气，连本来流畅的动作，也开始出现差错。 正常情况下，修炼者引气时都是盘腿静坐，做到心地法门、念起不随、亲证无为、微细流注消灭，要求的就是平心静气。 叶敛并没有放弃，他从太极之中感悟了动静相合的道理，一收一放为动，一招一式为静。同样身形为动，心神为静，叶敛认为也是可以相结合的。 调整自己的呼吸，不带一丝一毫急功近利之心，完全融合入其中。这一次叶敛不再刻意去感知天地间的灵气，而是彻底放开，让自己的去感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通过动作让自己心神散布到天地之间。 渐渐地变化发生了，四周的灵气开始慢慢的跟着叶敛的动作起浮，萦绕在叶敛的全身。 叶敛能够感受体内那透明的漩涡，开始快速的转动起来，而比锻体成功后还快上许多的，不断涌入体内的灵气，正在快速都被体内的透明灵气同化和吸收。 一套太极打完，叶敛吐气收功，睁开一直闭合着的眼睛，嘴角也挂上一丝笑意。 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摸索出一套属于自己的引气之法！ 叶敛清晰的感受到，他体内的灵气又强大了几分，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年之内，绝对可以成功到达凝气的条件。 可是一想到凝气，叶敛又有些犯难了。凝气是需要融入法器，作为自己的本命法器，能不能融入即合适，品质又好的法器尤为重要。 关于法器的品级，叶敛也从李道生那里了解到了。 法器分为凡器、宝器、灵器、地器、天器、仙器九级，每级法器分上中下三品。凡器级的法器最为常见，属于最普通不过的了，在很多人而言不值一提。 宝器级法器也不少，要比凡器级好上一些，很多修炼者会选择宝器最为自己融炼的法器。 灵器级就比宝器级更好了，很多门派世家会拿来培养资质过人的弟子门人，是成为修为高深之人必备的条件之一。 至于地器级的法器，那就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宝贝了，如果能拥有一件地器级法器，那实力提升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天器级的法器是可遇而不求，能拥有的人都是有通天之能的人物，普通人只能听说而已。 而仙器级的法器，从字面就可以知道，是仙人才能拥有的法器，就算对于仙人来说，也都是传说中才出现的，真正见过的还没几个。 对于叶敛来说，先不谈什么品级，就算下品凡器他都拿不出来。现在离凝气还有段时间，他也只能希望在这期间可以找到一件属于自己的法器。 又在院外修炼一会儿，叶敛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修炼方式实在特别，所以还是不要太招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