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章 谁算计了谁
预早躲在祠堂里的正房的下人，在闭月指挥下，纷纷拿出准备好的东西灭火。 这些下人怒火填膺，他们恨恨地想，二房真狠，若不是二小姐洞察先机，他们今晚全成了烤猪。 平时被二房欺负是常事，他们敢怒不敢言。但这次性命差点保不住，他们现在是无所畏惧，豁出去了。 将那些火当成阴险毒辣的二房，狠狠的将水泼过去。 由高空看下去，骁阳候府一片狼藉。大半院子被烧焦了，余下黑黑的残垣断壁，一片破败。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响彻每个角落。 二房睡通铺的下人醒来，都指着对方捧腹大笑。这是为何呢？原来双方的脸上都用墨水画着一只狗，活灵活现的。 看见自己笑对方也在大笑，他们觉得不对劲。问清楚后知道自己脸上也成了狗窝，连忙去清洗干净，却发现怎么也洗不干净。 云若烟睡意朦胧还没完全清醒，如果不是赶着去给祖母请安，她才舍不得这么早起。 咕哝着爬起来，披头散发的吩咐近伺桃子进来伺候起床。迷蒙间，一个脸上黑麻麻一片的女子飘了进来，吓得她马上清醒，抓起被子蒙住头，尖声大叫：“鬼啊！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桃子睡在外间值夜，听到大小姐吩咐马上进来。见大小姐失声大叫，以为她发生什么事，急忙冲过去，看到她的脸后也大声叫起来。 “你的脸上......”,她们异口同声指着对方。“快，拿铜镜来。”云若烟心急如焚，她最宝贝就是自己的脸了。 铜镜里的女子白皙的脸上模糊一片，细看之下，竟然是左边脸上画着一只嘴巴翘起的黑色乌龟，右边写着‘女’字。 “啊”，她尖叫连连，将铜镜摔到地上。“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是什么脏东西附在上面？娘，快叫我娘来。” “好闺女，什么事啊？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要收敛点，你祖母心情不好，让她知道有你好果子吃。”云若烟捂着脸疯狂摇头大叫：“不要叫我闺女！” “怎么了？撞什么邪啦？一天早上周围都是尖叫声。”郭氏转身看着无措的桃子，询问道：“桃子，究竟什么事？为什么低着头？抬起头来。” 桃子扭扭捏捏地抬起头来，她眼睛倏地圆睁。两人同时举起手，失声指向对方，“你的脸......” 云若烟放开手看着她们，“娘，你的脸上也有，你的是‘龟母’，我的是‘龟女’。”“果真？哪个胆敢这么戏弄我们？”郭氏心觉不妙，昨晚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今早被不停的尖叫声吵醒。 她还以为是正房那边烧成废墟，下人惊慌发出的声音，原来非也。拿过镜子一看，顿时气得血液噼里啪啦地往上涌。 她的左脸画着一个乌龟，那个前脚在张牙舞爪，右脸大大的一个‘母’字。 乌龟活灵活现，十分抢眼。铜镜再次被摔了，‘咂啦’一声扭曲了。 “娘，桃子脸上也有，左边是‘恶’，右边是画着狗，那狗还在张牙舞爪。这是谁干的？抓到用乌龟跟狗塞给他生吃，塞死他，太恶心了。” 桃子端来温水，眼神焦灼，“二夫人，大小姐，情况不妙。二房差不多每个人脸上都画有。 下人脸上画的都是‘狗’，每人一个，没有落空。有的还画了两个，张嬷嬷就两个，写了两个字‘死肥’，意思说她是死肥狗吧？听说每位主人都有，画的都是‘龟’。” 桃子狐疑正房的为何没事，她将疑问也说出来了。“什么？正房的人没事？”郭氏失态叫道，莫非昨晚的事失败了？ 她害怕了，不知道事情有没有暴露？黑鳞有没有被抓住？有没有供出自己？ 看见母亲面色大变，急脚向外走，云若烟连忙叫住她：“娘，先把脸擦了。”桃子后退一步，双唇嗫嚅着，“夫人，大小姐，大伙用各种方法试过，都洗不掉。” “什么？洗不掉？我以后怎么见人？我怎么嫁人？”云若烟竭嘶底里的大喊，猛的的掀起盛水的木盆，砸到地下。‘咔嚓’一声，木盆寿终正寝了。 钱氏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左脸上画了一只年老的乌龟，垂垂老矣，病态恹恹，像就来断气一样，右脸用墨水写着个‘婆’字。 她身体魏巍颤抖，脸如死灰。不是被画了乌龟气的，而是这乌龟告诉她，昨晚计划失败了！人家还洞穿了她的意图，现在安然无事！这也是一个警告，警告她的的命捏在人家手上，随时不保。 她第一次感到害怕，黑麟有没有被抓？如果被抓了，那她就完了，二房也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多年来的龌蹉事都是付钱给黑麟做的，如果他全招供了，那她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将化为泡影。 她坐立不安，在苦思对策，心道绝对不能够坐以待毙。贴身伺候她的吴妈，额头上是一个‘仗’字，左脸两个狗，右脸一个‘势’字。 吴妈作为贴身侍女陪嫁过来，伺候钱氏几十年，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措的样子。 “阿吴，快，去找二老爷过来。无论他在哪里，一定要找到，一定要马上赶回来！”钱氏很严肃的吩咐。 吴妈领命而去，心里嘀咕，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 正房那边烧的七零八落，二房这边个个被画得像鬼一样，还是洗不掉的，以后不知怎么办？想到这，她拿出一方手帕将脸蒙上。 云朝波神色凝重，昨晚他没回府，对府里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见到吴妈这么早亲自过来，他感到不妙，心跳不由得加快。 母亲如此反常，肯定是出大事了。母亲从来手段毒辣，做事严谨、滴水不漏的。他脑袋急速转动，将昨晚发生的两件事合在一起想，大概原因也猜到了。 他吩咐随从去京城衙门打探一下消息，马上赶回府里。 “爹”、“老爷”，一群蒙着脸的女子纷纷扑上来。先拔头筹的是云若烟，她恶狠狠地推开其他人。 “爹，您看，您看女儿的脸。呜呜，要是去不掉，女儿不想活了。”她嚎啕大哭，其他的庶女，姨娘纷纷抹着泪点头附和。 云朝波看着她们脸上的字画，脸抽搐着，眼内戾气爆增。他的夫人姨娘是‘龟母’，儿子是‘龟蛋’，女儿是‘龟女’。好在他没在，不然他的脸上是‘龟公’了。 他怒火腾腾上升，牙齿咬得咯咯响，是谁？是谁？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明晃晃地狠狠的抽他的耳光？ 脑内闪过可疑人物，云朝生？不会，他的性格及他的风骨做不出这种事来。云杰？也不会，一个毛躁小子没这心机。还有谁？ 最后闪过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是让他恨得牙齿痒痒的脸。那天之后，安定王一直对他拒而不见，肯定是恼了！迟点得搜刮些美女给他，以他的好色性格，讨他开心了，自己很快就能官复原职了。 最好的人选肯定是云夕梦，俗语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过她不是等闲人，还是等皇后将她收拾后再说。到时若是她识趣保命的，就将她送给安定王，如果难逃一死，就将她四大美婢献上，肯定能摆平安定王。 会是她吗？二房主人加上下人足有200人，那乌龟，那狗，多种神态，栩栩如生的，一个晚上她跟几个婢女是怎么画也画不完的。 那还有谁？他还在思索。“老爷，娘叫你过去。”看到夫君眼里不经意的嫌弃，郭氏心情复杂。心知要是脸上的东西去不掉，自己这日子也就难过了。 老爷在外有别院，养着几个美人，这事她早知道了。因为他十天也找不到两天在家里过夜，众姨娘怨声载道，可是又能如何？要保住现有的地位，她还须汲汲经营。 “阿吴，只留下二老爷。叫其他人先回去，媳妇，你着人去找最好的大夫，看能不能去掉那东西。再不行的话，即使花费重金也得找毒仙谷的弟子过来看看。”钱氏有气无力地吩咐。 “朝波，这次惹祸了。”钱氏眼神黯淡，“娘，勿用担心！先告诉儿子昨晚发生什么事？”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云朝波安慰母亲：“娘，别担心。儿子差人去打听了，衙差还没上门，证明事情还不是很严重。就算黑麟被抓了，儿子也有办法叫他闭嘴。放心吧，娘，万事有儿子担待。” 钱氏放下心头巨石，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欣慰的看着云朝波。心里自豪，儿子终于长成，不用自己cao心了，而且羽翼丰满，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了。 “朝波啊，脸上这东西也得想想办法。不然一家子怎么见人？你的儿女们，豆蔻年华，还有几个就及笄了，不能这样误了一生啊。” “娘，儿子清楚，儿子会找最好的大夫，再不就去求王爷派个御医过来。”“好，好，如此甚好。”钱氏连连点头。 “这事也要查清楚是谁干的？万一没人能能去掉这些恶图，就只有那作祟者最有可能知道。”云朝波脸色难看，脸色愈加青白，还不知道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整个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