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章 宫中会两后
上首坐着皇后娘娘，左右下位分别坐着安阳王妃、安定王妃及安靖王妃。 “你就是云家那个刁钻小姑娘？见到本宫敢不跪下行礼？胆子倒是不小！那腿脚如此不听话，留着有何用？” 屈膝行礼一刻钟有多，皇后冰冷入骨的声音传来。云夕梦没被示意平身，只能低着头保持行礼的姿势。 她在心里默念，再过10分钟不叫我起来，我管你黄后还是绿后，剃光你的头，画两只山鸡上去，等你没脸见人。 正在想那山鸡什么神态、怎么着色，听到有人打自己腿脚的注意，这怎么行？兼且听到几声不屑的‘哼’声，不用说都是那几个王八妃的。 再哼就让你们光头一家亲，山鸡、家鸡、火鸡跨洲过代来相会。 “皇后娘娘，请恕臣女无礼。”云夕梦径自起来，从袖中拿出免跪金牌，“臣女腿脚有旧疾确是不宜弯曲，师尊特意送了这个免跪金牌给臣女，不下跪非臣女意愿而是迫不得已。” 皇后及三个王妃面面相觑，这免跪金牌的来历她们都清楚，拥有者都是都是当今高人，哪一个她们都惹不起。 示意随伺太监将金牌奉上，皇后一手拿起金牌，细细审视，确认无误。 顿时心生不忿，心想自己身为皇后尚且要给皇上、太后行跪拜礼，这丫头竟然不用跪拜任何人，她凭啥？ 听闻云夕梦竟然不将自己表姐钱氏放在眼里，皇后恼了，于是将她召入宫中拾掇拾掇！ 皇后跟几个王妃的反应很给力，云夕梦心里喝彩。看她们脸色变来变去多爽啊，那眼神，羡慕、妒忌、恨、狠--毒啊！ 特别是看到自己手上的免跪金牌，皇后豁然变色，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那复杂的眼神含有不少信息：不甘，占有，掠夺。 “唔，云家丫头，本宫此番宣你入宫，是应钱氏所求。她央本宫让宫中最好的教养嬷嬷指导你，她对你真好，连烟儿，怜儿都没这待遇呢！”皇后端庄地笑着道。 “不过呢，宫里最老资格的教养嬷嬷崔嬷嬷，她是最好的也是最严厉的。不久前安宁公主还哭着来找本宫投诉呢，都是本宫的措，宠坏了她。疼在儿身痛在娘心，唯有劝慰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皇后语重深长地说道。 几个王妃心里冷笑，这崔嬷嬷80岁有多，是已故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连太后都给她几分面子。她非常严厉，只认成绩不认人，听说体罚很厉害，将皇子公主们折腾得叫苦不堪。 太后不管宫里事五年，皇后将其搁置，起用了其他的教养嬷嬷，皇子公主们才得以安生。不过哪些不顺眼的就遭殃了，直接被扔到崔嬷嬷面前。 这回将这丫头扔到崔嬷嬷面前，看来她有的受了，可能有一大段日子在宫中受苦了。 云夕梦知道皇后不会就此罢休，肯定留有后招，心道就一个教养嬷嬷而已，还不足为惧。 来到一个空荡荡的宫殿，这就是守礼宫，里面传来凄厉的哭叫声。跟着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走莲步上身必须稳，必须走直线。步速一致，步伐不能乱，你看这几个脚印，这个前脚走快了，这个后脚走慢了......” 云夕梦听得头皮发麻，步子距离都用尺子度，不会是遇上千年地狱教导恶嬷嬷吧？ 一个头发白得亮眼的嬷嬷拿着尺子，每每说到错处，就一尺子打向旁边的女子。 穿着藕色裙子的女子颤抖着在抽噎，崔嬷嬷着人将沙子推平，尺子一挥，厉声道：“哭哭啼啼做啥？继续走，走到没瑕疵为止！再走不好不得用早膳。” 万寿宫外，“禀报王爷，皇后娘娘将云姑娘送至崔嬷嬷处。”追风如实汇报。 “嗯，”轩辕子夜沉声道，深邃的眸底波纹不兴。“王爷，上次属下跟丢了冒称毒仙子的女子。属下冒昧猜测，她们会否是同一个人？” 冒称毒仙子、救竣睿的蒙脸女子，逍遥子徒弟云夕梦，这几个女子，有的懂医，有的懂毒，究竟有什么关联呢？小豆芽声音沙哑，这几个声音听起来都不像。就怕声音是假装的，那就更难找了，小豆芽，你会是她们之中的一个吗？ 一个多月了，任何小豆芽的消息都没有，而且越来越扑塑迷离。一直成足在胸的轩辕子夜，这次却迷惑了。 “夜儿，难得来母后这一趟，为何在门外逗留？”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宫门，脸色略带委屈。 轩辕子夜迎了上去，太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守礼宫里，云夕梦看着那女子哭哭啼啼，不停来回走着莲步，泪水糊了妆容，非常可怜。 “你看够没有？过来！”崔嬷嬷将尺子指向云夕梦。 她依言过去，不亢不卑地行礼，有礼地说：“崔嬷嬷好！” 清澈的眼睛泛着真诚，崔嬷嬷瞄了她一眼，挑起的眼角稍微放下。 “是哪家的？”沙哑的声音问道。 “骁阳候府，从庄子里回来的骁阳候大女儿。” 见她没将身份挂在嘴边，崔嬷嬷严厉的眼色放缓了。尺子一举，道：“挺胸收腹顶水一炷香，不能动。” 言毕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碗水过来，放在云夕梦的头上。 半柱香烧没了，香粉簌簌而下。云夕梦脚开始颤抖，身子微微动了一下。 正在纠正那女子的崔嬷嬷眼神扫过来，扬起尺子走了过来...... 云夕梦眼神闪烁，在考虑着尺子打下来避还是不避。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声音止住了欲下的尺子，“陆洁见过嬷嬷。” 一个三十来岁的姑姑挡在崔嬷嬷面前，“洁儿？你为何来此？莫非太后吩咐你过来的？” “您说对了，崔嬷嬷。太后深受头疼之扰，知道逍遥子爱徒在宫里，特意遣奴婢过来请人。崔嬷嬷，奴婢得带走云二小姐去替太后看症了。” “嗯，”崔嬷嬷深深地看了云夕梦一眼，将尺子放下来。 陆洁连忙将云夕梦头上的碗取下，“云二小姐，请跟奴婢走。” “陆姑姑，请皇奶奶开恩，放本公主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敢忤逆母后了。” 哭哭啼啼的女子扑了上来，被宫女们挡下了。 焦急的曹姑姑不停张望，看见完好无损的主人，心里放心了。 看到她后面的陆姑姑，她愣了，惊讶道：“陆姐？” “曹梅，是你？”陆姑姑急忙上前，仔细端详着曹姑姑，眼里有泪花闪烁。 她们一起进宫做宫女，在这复杂环境中互相激励，互相扶持，经过了很多辛酸。 自从曹梅5年被安阳王府要了去，她们这是时隔5年之后再度相见。 万寿宫，是太后的宫殿。云夕梦欣赏着面前雕花砌玉的建筑，宫殿的木材都是名贵的金丝楠木，华贵无比，外面尚且如此奢华，里面更不用说了。 万寿宫外面是华丽无比，里面布置却是沉实大方，没有其他俗色的装饰，也没有金碧辉煌的景象。一入眼全是珍贵的紫檀木家具，宫内檀香渺渺，闻得十分舒服。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洪福齐天，与天地同寿。”云夕梦婀娜地屈膝行礼。 太后晚上咳嗽睡不好，脸色不太好，“你这丫头就是徐玲的孙女？徐玲的后代就这么个教养？”精神虽不好，可是威仪犹在。 太后跟徐玲识于微时，当时感情甚好。她在宫中地位日高，而徐玲自夫家纳了钱氏为妾之后，身体经常抱恙，就少出现人前，因此少来往了。 自曦王5年前出征后，太后就不管世事，有空弄弄花鸟，抄抄佛经。每天礼佛念经，祈愿国泰明安，小儿子无恙。 一身铅华洗尽，返璞归真。人到无求品自高，她的面相呈现的是看透世事的淡然。 “回太后娘娘，臣女无礼是迫不得已，待会解释清楚。先让臣女送您一样礼物，看着哦。”云夕梦掏出一方手帕，在太后面前扬了扬，跟着放在手心吹了一口气。 “太后娘娘，别眨眼哦。”她表现得神秘兮兮，成功引起了太后的好奇心。 纤纤小手将手帕小心翼翼拿起，一朵娇艳欲滴的粉红牡丹躺在她仿若白玉的手心。 太后笑着追问：“你这丫头！这牡丹花是咋变出来的？” “太后娘娘，这是臣女博您一笑的。您知道么？您这一笑春风笑，百花舞，天地失色啊！” “贫嘴的丫头，还没告诉哀家是咋回事？敢怠慢哀家，你小命不想要了？”太后心情愉快，也没计较原来的话题了。 “太后娘娘，您慈眉善目，宅心仁厚。臣女这么可爱，您舍得么？”云夕梦最拿手的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太后，惊喜来了，莫激动哦！”同样的动作，太后眼睛一眨也不眨，非要看清这丫头的把戏。 “噔噔噔，太后娘娘，奇迹降临啰！”云夕梦调皮地卖关子。 太后伸长脖子看着，眼底是好奇与期待。 素手扬开，一卷金色的绢帛出现在手里。 太后诚心等待着惊喜，见到此平凡物件，心里不免有点失望。 云夕梦观察到太后的神情，嘴角弧度加深，“太后娘娘，别被外表欺骗了哦！” 将手上叠得整齐的绢帛打开，太后眼睛马上一亮，慌忙说道：“丫头，快拿来看看。” 绢帛上刺绣着色彩鲜艳、栩栩如生的常啼菩萨摩诃萨的佛像，让见惯无数宝物的太后激动不已。 佛像由金、银、珀金丝为主，配以其它经过处理不变色的金属丝绣成的。那莲花座多漂亮啊，她马上被现代先进科技结晶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