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资料收回
“想要拯救世界么，少年？” 冥冥之中，传来了声调完全陌生的这么一句。 想！当然想。 可原本打算全力吼出回答的白银武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甚至连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动都动不了。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 淡淡的影子在眼前消失，这身影同样陌生，但好似最近在哪里见到过。 食堂？不对！ 将军大人的击震胸前？怎么可能！ 蹭地一声，白银武从自己的床上猛然坐起，然后他相当郁闷地发现，这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一个从政变现场返回横滨基地后，便多多少少做过两三次，每次都不完整，模糊到死的梦。 …… “你在那位救世主的身上做了些什么手脚？”横滨基地副司令的办公室中，某位天才博士完全不顾仪态地在桌上翘着二郎腿，而在她的对面，站着完全目不斜视的罗杰。 （好罢，这个形容词用的好像不太对，似乎成了某人紧盯不放的样子，大家自行纠正罢。） 后者好像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那是DG做的，想要知道的话，你可以直接去问它。” “算了罢，今天便是向另外一个世界的我取回资料的日子。我可不想得罪那位提供关键电力保障的大人。”香月夕呼不置可否地扭了扭头，继续仪容不整。 看到旁边的兔耳少女露出明显困惑的表情，罗杰只好打了一个手势，让社霞照例跑去白银武那边。“你把它当成UPS难道就算是敬畏了么？” “闲聊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我知道你是想在那位救世主的意识里增加点与你相关的内容，然后当他进行穿越的时候，你也有机会跟过去看一眼。不过你这么做，真的不怕出问题么？”兔耳少女的脚步声从走廊中消失后，基地副司令总算恢复了点正经，谈话内容也开始变得正式起来。 不过这次罗杰并没有回答她，因为那边开口的已经换成了DG：“你自己同样在之前给白银武的那份资料上做了手脚，虽然不是自己亲自前往之类，但如果那个世界的香月夕呼真的按照你的提示造出低能耗装置的话，你将来想要跨位面旅行什么的恐怕也不是问题吧？” 一如往常般，双方又自觉不自觉地将牌面摊了开来。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没错。 于是接下去话题便更加准确精密起来，比如今晚的实验最好在什么时间进行，如何能尽量减少社霞的负担，从而延长白银武在那个世界停留时间，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变化之类。 在这场谈话过程中，走廊里明明响起了另外的脚步声，但这脚步声的主人只是在办公室门前停留了片刻，然后并没有敲门便转身离去了。 “你到底对麻里裳做了些什么？”刚刚还在从口中吐出大量函数与公式的香月夕呼忽然话题一转，而且还颇为正式地收回了翘在桌上的双腿。 可惜这个问题是罗杰压根就回答不了的，所以他继续保持了目不斜视状态，装作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由DG来主导对话内容。 …… …… 晚饭后，白银武在兔耳少女的带领下直接前往时空设备所在地。今天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里香月夕呼约定好的三天之期，他并没有忘掉。 突然出现的十二五政变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但自从他回到横滨基地后。整个大和的国家政府无论如何风起云涌，听起来都只不过是广播里的几段枯燥文字而已。将军大人回归了帝都，沙雾尚哉上尉不知去向。（而且无论如何也跟横滨基地扯不上关系） 虽然从冥夜她们那里听说过了，所谓战乙女标志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在将军驾驶的击震已经重回90号仓库，战乙女中队的不知火例行不知所踪的情况下，白银武还是很难形成什么直观的印象。 总之接下来的日子里，明显207B的战友们对自己的要求严格了许多，而神宫司教官那边则更是公然加大了训练量，如果不是他还有个“协助副司令进行特殊任务”借口的话，恐怕现在已经直接累趴下了。 尽管如此，被社霞带着来实验地的一路上，位面主角还是隐约觉得有些腰酸背痛之类。幸好每次做穿越实验的前提都是睡觉，待会躺下后就可以安心休息了。于是在听取了香月博士特别叮嘱的，“由于条件所限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穿越时间因此设定为十五到十八个小时”之类事项须知之后，躺在仪器中的白银武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么单纯的救世主，让人不打算cao纵在手里任意摆弄也难啊。”跟平常不同地，在实验室率先响起的居然是DG的声音。 不过这也难怪，前面说过了，由于某个奇怪的时空量子论，白银武一旦被送到那边，这里人对他的记忆便会受到影响。于是在兔耳少女忙着画画巩固记忆，香月夕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能第一个开口的当然是DG。 顺便一提，在实验室隔壁的房间里，名为罗杰的某个轮回者也摆出了一副深层睡眠的样子。 几秒钟之后，想起DG在说什么的香月夕呼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不过她向来不打算被DG控制节奏，于是台词也照例答非所问。“我虽然不太明白你搞出的分身原理，不过罗杰那家伙有必要搞的这么正式么？又不是他本体穿越，只不过是个未必成功的分身而已，而且现在没准正在仪器里数内部纹路呢。” 两边既然都不想回答，又都总喜欢问对方不愿回答的问题，那么这对话显然就照例进行不下去。而且DG原本就有个分身跟在白银武那边的，所以既然话不投机，那还不如各自办正事要紧。 …… …… 白银武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身穿睡衣，睡衣内仿佛什么都没有的御剑冥夜。 “果然，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么？”未来后宫之王有些欣慰地想着。 “总算知道这位小哥为什么这么不着调了。”在白银武感应不到的某个地方，DG给出了评价。 “这个世界的煌武院悠阳在哪里？我觉得她应该重视一下自己meimei的教育问题。”相对而言最不淡定的是罗杰，虽然这厮一向装作对将军大人完全不屑一顾吧，但眼看着一张九分相似的脸大早起就趴在白银武床上…… 不过他显然还不是在场众人里情绪最为激动的，因为如果从白银武房间窗口向外望去的话，会发现一张由于紧贴玻璃或者其他而显得狰狞扭曲的脸。 没错，那就是这个世界里的鉴纯夏。 “怎么认不太出来呢？”罗杰无声地吐槽着。 “废话，把你整个贴玻璃上，别人也认不出来。”DG无声地回复着。 接下来的事情跟所有美少女恋爱游戏中没什么两样，青梅竹马面对天降妹子可能不会发什么火，但男主角一定是要承受全面怒气的那个。鉴纯夏含怒挥出的必杀技声势相当浩大，而DG还有空解说，根据资料显示，原先世界的那个白银武经常会被这一招轰飞到银河之中…… 不过在这里还是出了点意外，由于白银武融合过来的身体是那副久经锻炼过的，所以鉴纯夏的必杀居然首次无效…… 这个插曲显然并不重要，不过对于罗杰来说，总算也是解答了一下长久以来的某个疑问。当初他和陈弈刚刚到达任务位面时，曾经感叹过速濑水月她们那些女生的身体素质，现在看来果然是位面差异，即使是平行世界里的女生都没那么强悍，幸好幸好。 顺便一提，这只不过是罗杰为了转移注意力而逼迫自己在胡思乱想而已。因为他和某位救世主不一样，在任务位面里无论是那个在他和陈弈眼前逐渐逝去的鉴纯夏，还是两年前已经仅剩脑和脊髓的鉴纯夏，与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元气少女差距实在都太大了。 他如果不想让自己产生过分情绪波动的话，就只能故意把自己智商降到白银武那个档次——而且这个位面主角没准也是在装傻兼自我欺骗也说不定，明明每次穿越都在喊，甚至每次做梦都在问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鉴纯夏，他就真没有意识到天天看到的那个培养槽里究竟是什么么？！ 总之镜头转回白银武那边，三人的上学路上，单纯的鉴纯夏还在为刚才的必杀失手郁闷不已，而白银武的古怪表现也已经引起了御剑冥夜的注意，不过柊学园距离白银武他们家着实距离不远，三句两句便已经到了学园门口，即使两位女主角再疑惑，也没有了进一步讨论的机会。 “从这个角度看来，御剑冥夜好歹还有点任务位面的样子。” “我认为你还是早点守住将军比较正经，或者咱们趁这十几个小时把本位面的煌武院悠阳找到？” “不好吧？” “呸，果然一试你就暴露出真面目了。” 教室里比三人还要早到的当然是榊千鹤，不过罗杰对自己这个后辈没什么概念，所以看着白银武凑上去展开攻略，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接下来冲进教室的是珠濑壬姬，彩峰慧她们，在罗杰看起来区别也不是很大。 不过这个铠衣……在这个世界里居然是男人啊…… 呦，看不出白银武小哥口味还挺重的。 “我记得，你好像专门把铠衣美琴和白银武人工呼吸的图像资料发给我我来着。” “那是提醒你要小心自己。” 好罢，跟DG不管是站在敌对立场，还是站在同一立场都不是什么好事，罗杰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总之，接下来第一节课就是香月夕呼的物理课。这个女人的确很不一般，几乎从一开始便分辨出了白银武是穿越过来那个，所以在下课后白银武很快便被叫去了办公室，在被香月夕呼例行戏弄一番后，很快便拿到了所需要的那份资料。 看起来这个世界的香月夕呼比任务位面的要好相处的多——可这不是废话么，任务位面那个是轮回者，而且是那种没什么实力，为了完成自己任务早就习惯了不择手段的那种。现在这个普通校园里的普通物理老师，就算再异常又能异常到什么程度呢？ 尽管DG对刚才那最后一句话表示存疑，但罗杰却因为难得看到这么一大堆单纯孩子而坚定了自己的认识。此时此刻他的感受居然跟白银武没差多少： 这种平和的世界还真是好啊，没有任何战乱，也没有什么外星侵略者，更没什么永无止境的任务。 “这种过分正常的世界，真的不是被某些存在造出来用作欺骗用途的么？”唯一与白银武不同的是，罗杰并没有沉浸在所谓和平的气氛中，反而从自己感觉内心松动的一开始便反应了过来。 当然，他这种反应的确是有些过激，比如DG就相当不同意他这种落差大到死的心境波动，“首先这个问题你问我也没用，以最小分身出现的我不可能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究竟是如何构成的。其次就算是原先那个任务位面，你就真的能确定所谓真假了么？最后，不要讨论哲学问题，你还没能闲到那个份上。” 好罢，DG说的对，所以某人很快便收拾了心境，开始专心当一个旁观者，看着白银武在他原本位面的香月夕呼眼前各种被耍。当然，这个世界的香月夕呼除了性格张扬过度之外，真的很符合一个优秀教育工作者的身份，所以眼看着白银武就这么不断地软弱下去，罗杰居然也难得地没多想骂他之类。 再然后，是一场言情戏。 尽管白银武遵循着香月夕呼教导，尽量少与原先位面的熟人相处之类，却不小心还是被鉴纯夏抓住了——好罢，或许不是不小心，至少在罗杰看来，他压根就是找了个借口便与自己的女朋友唧唧我我去了。 关于年轻人们怎么谈恋爱的问题，罗杰完全没有兴趣去听，但是说实话他在旁边也没什么事情做。封闭了听觉视觉之类想点心事的话，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不算重要，但却有些古怪的问题： 为什么在白银武今天上学的全过程中，一直没有看到神宫司教官——哦不，应该说是神宫司麻里裳呢？她应该也是白银武的级任教师才对，刚才香月夕呼都为了戏耍白银武而拿出了某件神宫司的衣物，只见衣服不见人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注意到，在任务位面里，你的教官最近也一直在躲避着你么？”这是DG给出的回答。 但又算是什么回答？“那种事情就算不注意也知道，可那关平行世界什么事？你难道想说任务位面的神宫司教官不想看见我，所以即使白银武穿越过来，上次没带我就看到了教官，这次带着我就一定看不到么？” “按照那个所谓因果量子论，还真的就是这样哦。” “什么神棍民科理论啊！” “信不信由你，总之理论上说，两个平行世界本来的确是各自独立的，只不过如果假设有某个能够担任中介角色的家伙在世界之间来回出现的话，这两个平行世界就会被动产生相互干涉之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这次估计还不要紧，因为我和香月夕呼已经做了某些针对性的调整……” “不是已经没有下次了么？” “谁知道呢。” “……” 在白银武假公济私，与自己原先位面的女朋友谈情说爱完毕之后，他倒是没再继续做其他奇怪的事情，而是乖乖回到自己房间里躺下。 然后没过多久，在原先位面进入睡眠的他就回来了。 当然在那之前，已经觉得没什么停留意义的罗杰和DG也收回了各自的分身。不过由于之前的谈话中提到了神宫司教官，所以罗杰开始对此有点在意。反正DG那边等于能全天候监视着横滨基地内全部动向，于是罗杰很快便知晓了神宫司教官的位置所在。 毫不出奇地，那位认真负责的教官此刻正在指导着207B分队的日常训练。 白银武有“特殊任务”和特殊情况不说，原本在战术机驾驶上还都是菜鸟的其他五名成员在政变事件中，亲眼目睹了各种高水准超高水准交锋，甚至煌武院悠阳将军与沙雾尚哉上尉的巅峰一战后，一个个都意识到了自己存在的严重不足。因此，训练得也分外刻苦起来。 如果她们只是普通卫士的话，原本是不用在意这些的，不过这几位无论从家境还是从207训练学校本身的特殊性来看，每人都知道将来迎接她们的可能会是什么。别的不说，单单是战乙女中队的入队这一项就已经够伤脑筋了。 比起将军大人驾驶着击震任意驰骋的英姿来，她在开战前那一句“暂代战乙女04机之名”给予207B成员们的，是绝对最为强烈的震撼。 传说中的A-01部队，传说中的人类英雄。 惊鸿乍现的速濑水月中尉，还有通讯频道中，只能是出自凉宫遥中尉的声音。 “那种高度，我们真的能达到么？” 几乎每一个207B的成员们心中，或多或少转动的都是这个念头。 而作为一名绝对称职的教官，从神宫司麻里裳皱起的眉头便可以看出，她好像在第一时间里，便倾听到了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