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又见高业
又过了七八天，船终于靠岸，秦堪重新戴上了手铐，为了方便骑马脚镣就免了。这时天气渐凉，金人见郡主对秦堪青眯有加，找了件狐皮袍子给他披上，一路西行倒也没有受风寒之苦，只是不见了完颜塔兰，想必另作他行。 秦堪见沿途人渐渐增多，此地好像是各民族杂居之地，既有汉人，又有女真人和契丹人。这日进入一座大城，这城市好大，比临安还要大，各色人种杂处，各种语言夹杂，更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物产。秦堪听城中人言语，方知来到了燕京，辽朝时称为幽州。不禁奇怪，金人将自已抓到此地用意何为？ 一行人来到一座大屋前，进屋下马，秦堪只觉眼前一黑，头上被套个黑罩子，接着有两人拉着自已七拐八拐不知道绕了多少道路，忽然将自已推进一处处所，“呯”的一声关上房门。秦堪摘下头套，屋里光线黑暗，阴暗潮湿，一股霉臭味刺鼻，定眼一看，屋里还有几十人，都是和他一般年纪的少年，有男有女，人人带着手铐。 秦堪迅速判断，这应该是一座大牢，仔细打量这些少男少女，其中汉人居多，少数其他族人，这些少年衣着不一，有的光鲜，有的寒酸，显然出自不同家庭，但共同点都是身体健康，体型适中，面目五官没有缺陷。秦堪忽然想起在船上完颜塔兰曾对他说过：“过几天就要上岸了，天忍教考核严酷无比，盼望下次见面你还能好好活着。”难道这些少年都要参加什么天忍教考核么？ 正沉思间，忽听对过牢房有人大声喊道：“我要拉屎，喂，快带我外去拉屎。”这声音好熟悉，秦堪连忙趴到窗口瞧着，只见几个看守闻声而来，端起一桶水劈头盖脸朝着对面窗口浇下，这时北方天气已经很冷，这么一桶水当头浇下，那少年冻得忍不住“啊呀”大叫，秦堪看那人顿时愣住了，那少年居然是高业！这时高业也发现了秦堪，两人都呆住了。 第二天早上，匆匆吃过早饭，秦堪等人套上黑头罩，十几人一伙塞进一辆大车，走了半日渐渐不闻人声，路也开始崎岖不平，秦堪判断已进入山区，也不知走了多久，整日滴水未进饿得头昏眼花，直到半夜时分才来到一座大庄园，这庄园好大，依山而建，一眼望去灯火看不到尽头，庄园内外警卫森严，到处是骑着马打着火把的黑甲卫士在巡逻。 秦堪等人被推进一间大屋，屋内几排通铺，铺着稻草，铺上有几十床小棉被，这几排通铺居然还是火坑，烧的屋内暖烘烘的。这时走进几名仆役打扮的人，抬着几个大木桶，几十个大木碗，一人道：“每人一碗粥，吃过了各自上铺睡觉，不得有误。” 一众少年饿得头昏眼花，闻言便一哄而上争抢碗粥，几名仆役抽出马鞭照着争抢之人一顿猛抽，一阵哭叫声中，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一仆役道：“不许争抢，排队等候。”众少年再也不敢哄抢，当下规规矩矩排队打粥。吃过饭，一众少年上铺睡觉，几名仆役收拾好碗筷，吹灭灯火，黑当中“哐当”一声大门被锁了起来。 秦堪躺在铺上，累得浑身散架，当即昏昏睡去，朦胧中听得前后左右有哭泣声传来。 正熟睡间，忽然一阵号角声传来，秦堪当即惊醒，匆匆穿衣下铺，这时大门打开，冲进几个仆役喝道：“快起床穿衣，吃饭。”一些少年仍睡得死沉沉，这些仆役不由分说拿出鞭子就是一阵猛抽，抽得这些少年哭爹喊娘。 吃过早饭，走进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喊道：“排好队，到院内集合。”到了屋外，秦堪吓了一跳，内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而这样的院落庄园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座，整个庄园之大人数之多可想而知。 这时忽然一阵鼓声响起，一个头目喝道：“出发。”众少年排好队，在那头目带领下缓缓向庄园后面走去，几乎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出后门，庄园后面是大校场，四周黑压压布满了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黑衣蒙面的大汉，一手持着劲弓，一手握着雪亮马刀，另有几十头高大獒犬虎视眈眈注视着缓缓进入场中的众少年。 秦堪估约了一下，场中少年有千余人左右，男女各占一半，不知道天忍教捉这么多少年何用？猛听得又是一阵号角声响起，马蹄声中一队人马冲到近前，这队人一字排开面向校场众少年，当中一人秦堪认得正是完颜勃勃，左手一人秦堪在临安见过，是左护法完颜元宜，右手一人却是个胡人高鼻深目，不认得。完颜元宜旁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人一身汉族文士打扮，手持折扇，当真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秦堪对此人甚有好感。 秦堪眼睛顺着右边瞧下去，心中忽然一跳，那胡人旁正是完颜塔兰，此时正和身边一个白衣少年低声说着什么，那白衣少年身材高挑，面目俊朗，完颜塔兰对他甚是亲密。秦堪心中一阵失落，忽然又哑然失笑摇摇头，心想她是她，我是我，各有各的活法，又何必执着？这么一想心中顿时坦然。 这时又听得“咚咚”三声鼓响，全场鸦雀无声一片安静。一黑衣大汉走到完颜勃勃面前一抱拳，然后转身对着校场众人喊道：“恭请教主训话。” 完颜勃勃勒马上前，清了清嗓子道：“各位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天忍教欢迎各位志士加入，不过，要想加入天忍教，期间要经过许多磨练，时刻有性命之忧，尔等要努力训练，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成为天忍弟子，一旦成为弟子，待遇优厚前途不可限量，待会给各人分组，明天进行第一关考核。” 完颜勃勃旁边除了白衣少年和完颜塔兰，还有几名少年，显然都是亲贵子弟，这时这些亲贵子弟纷纷上前挑选中意的人，这些人挑完了，场中还剩下四百人左右，那白衣少年冲完颜塔兰一笑：“塔兰meimei，你先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