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断丝连不可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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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别瞎掺和。人家陈总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呀!”洪川捅捅海华拦道。 “你别管,这是我和陈大哥之间的事儿。”海华正是兴头上,哪里听洪川的话呢? “你那些女朋友差不多我都认识,说说是谁?”陈山没有想到海华突然间向他提亲,这事挺有意思的。 “你太小看我的社交圈了。” “那你说她是哪家公司的。说不定我认得。” “她还就不是公司职员,她是银行的。” “你说的是陈菲呀,人家可有老公,我知道。” “你说得已经很接近了,是她手下的一个女孩。” 陈山不信任地斜视着她,似笑非笑地说:“我跟陈菲打过交道,她手下可都是一群又瘦又小黑不溜秋的海南女孩儿呀!” “听这话,你是绝对没有见过我这位朋友。见到过她的人都是赞不绝口,不信你问我们这口子。” 洪川做了个鬼脸,陈山眯缝着眼睛又想了想,问:“那你说说吧!她怎么回事,除了这些,她心地善良吗?女人长什么样是其次,但一定要心地善良。” 海华大致挑有利的一面把娅蕾的情况讲了一遍,陈山听完后不说话,海华问:“怎么样?” “是个挺痴情的女人,这样吧!你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我直接给她打电话。谈恋爱这种事情,就得打破常规。”陈山这个时候还有心开玩笑。 “好!我这就给你找她的电话。” 突然她停住手说:“唉哟!她的电话我记在本上了,放在家里不在身边,等我找着再告诉你吧。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还是见过她,你记不记得九四年元旦前夕,咱们参加合作局召开的迎春茶话会,我就是和刘娅蕾在一起,忘了?你、老赵还绕过好几个桌子,从那头跑到我们这张桌子祝酒来着?忘了?” 陈山只将此事当成了一个笑话,想了一会只想起在海华身边的是一个说不上漂亮也说不上丑的戴眼镜的女孩,他不确定地点点头,打了一个哈欠,慵懒地两手撑着桌沿,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这个哈欠让他流出了眼泪,他眨巴着朦胧的双眼,环顾周围发现整个茶座只剩他们几个,就问洪川:“看看表几点了?” 洪川看了看手表说:“十二点了!太晚了。” “走吧太晚了。” 众人已经困了,这次海边夜谈就散了。 二、 海华两口子回家后,洪川问她:“你真要将刘小姐介绍给他吗?” “你这人最讨厌了,每次在外面总跟我唱反调。” “我是怕刘娅蕾和陈山年龄有点差别,陈山哪点好,除了有些钱,岁数好像也要比刘娅蕾大许多吧!……俩人不般配。” “什么魅力不魅力,陈山人家以前也在海口叱咤风云过一段儿,也是个大人物,你有过这个经历吗?他就是现在不行了,可他以前建立的那些关系网还在,只要环境宽松一点,他马上就能翻身。”海华要做媒人的兴头一时半会不会消失,可是丈夫一直在旁边撤火,这让她心里很不痛快。 “我看他也未必。他们俩不太般配,有钱又怎样呢?他老婆还不是跑了呀!”洪川的说最具杀伤力。 “行行行!我知道你们男人的心思,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如你自己,天下所有的女人就只有和你最般配,你也别痴心妄想,就是刘娅蕾看不上陈山,也同样看不上你。罢罢罢,不跟你多说,我要睡觉了。” 三、 第二天上午,娅蕾刚上班就接到海华的电话,海华约她下午下班后一起吃饭。她开车过来接娅蕾。 下班时,娅蕾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停车场,海华正坐车里有节奏地摁着喇叭,笑嘻嘻地向她招手。 娅蕾上了车后,伸了伸懒腰问:“去哪吃饭?” 海华不说话笑嘻嘻地打量着她,娅蕾摸摸自己的双颊,顺着脖子一直往下撸,叉着腰问:“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海华怜惜地看着她说:“没什么!我是看你越来越漂亮了。” “这话怎么说,我不是还这样吗?”娅蕾有些莫名其妙。 在一家北方家常菜馆坐定后,海华将自己要替她做媒的意思全盘托了出来,并详细介绍了陈山跟她家的渊源,事业发展,婚姻状况,现阶段的处境。 娅蕾听完后,哭笑不得,海华追问她怎么样?想不想见一面? “哎呀!这事牙!实在对不起喽!”娅蕾有点心不在焉,全没把海华做媒的事情听在耳朵里去。 “为什么?”海华不死心。 “哦!我……和焕英又合好了。”娅蕾无可奈何地说道。 “为什么?”海华吃了一惊,不由得感慨世事难料起来了。 “嗨!……还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放不下呗!” “你觉得你们有结果吗?”海华不死心地追问道。 “不太清楚,走一步算一步吧。”娅蕾的情绪并不高,根本不像是在热恋中的人。 海华见娅蕾这样说话,就知道他们对未来还不确定,可也不好硬拆开这对儿,俩人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许他们是习惯待在一起了。 “娅蕾,你还爱焕英吗?”海华问道。 “爱?不爱?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习惯在一起了,我有事情习惯去找他商量,他有事情也习惯找我商量,你说这是爱情吗?如果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再说……再说……”她没有把“再说”的后面的话说出来。 娅蕾没有把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告诉海华,麦正倡被害不久,娅蕾根本没有心情接受与一个陌生男人相亲,这话又说不出口,只好拿焕英来说事顶缸。不过,她跟焕英在习惯性的交往中,慢慢又找回了些当初的依赖感,说跟焕英复合,也不是没影的事情。 海华望着发愣的娅蕾,不无遗憾地说道:“嗨!你们这是在走过程,什么时候这个过程走完了,最后一点点感情消耗尽了,才会清醒。” 娅蕾无奈地说:“可能吧!在这方面我真是个没用的人,但愿我们俩都能走完过程,有个好结果。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他和他老婆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但得给他们母子俩一性付完50万元的赡养费。” “这笔钱听起来不算多,在前几年一眨眼的工夫就能到手,可现在这种状况,挣钱这么难,他能交上这笔罚款吗?”
“他有好几笔工程款没有讨回来。有一笔三十万,一笔五万,一笔十万,还有一家公司还欠他的材料费,如果都能讨回来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娅蕾掰着指头算了一笔帐,她还是满怀希望憧憬着。 “但愿吧!”事已至此,海华只好祝福他们了,做为朋友也只能这样啦。 “他那个老婆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就说他愿意当冤大头,生下这个孩子有意讹诈他的钱呗,前年张若琳抱着孩子来海口,正好海口那时在全国的印象中遍地黄金,跌一筋头都是被黄金绊住了脚,焕英又给他们包房,花钱大手大脚的,张若琳不知道他挣多少钱,兴许以为挣的钱都被我把持住了,她何不趁离婚的机会,借孩子的面子讹一笔再说。他们张家人回去到处跟人讲,他家的女婿在海口作老板发大财了。这都是以前我们学校的老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的。张家人还口口声声说,他家的女婿要给他们买房买车。嗨!不提了。”娅蕾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 海华望着无精打采的娅蕾,她早已没有了第一次面时给人的惊艳,虽然还很漂亮,可是脸上却毫无光彩了。 四、 晚上回家,海华给陈山打电话。 “我明天就走了。”陈山在电话那头告诉海华道。 “我不来电话,是不是打算不辞而别呀?” “嗨!分别是伤心的,再说我们现在离开海口都是灰溜溜的,有什么必要大张旗鼓的搞告别仪式。” “别说什么告别不告别,我明天去机场送你。” 第二天,天上下着细雨,临别这顿饭是在一家四川馆子吃的,海华事先声明一定要她买单,可到最后还是陈山悄悄结了帐,海华埋怨了半天。 陈山还是那句话:“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买单呢?” 海华原本想在饭桌上跟他找个借口,把说媒的事推了,可是这种场合太从容,撒谎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在机场,陈山和陈放临进安检要与海华分手时,她像突然想起来似地说:“哎哟!我忘了告诉你,那天跟你分手后,我一直没有跟我那个银行的朋友联系上,谁知道她是不是也调回老家了,很难说。咱们就不考虑她了,以后有合适的我再帮你留心着点儿。有合适的我一定给你牵线。” 经海华这样一讲,陈山这才想起那天晚上在海边,海华曾经大包大揽要给他说媒的事来。没想到当时的玩笑话,自己并未放在心上,海华却当真了。 虽然机场人流攒动,空间局促,可是他一眼就看出海华是在撒谎,他笑了笑安慰歉疚的海华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见!” 陈山一挥手进了安检,海华眼见着陈山进了安检门,被安检人员浑身上下搜索着,像个赌输的赌徒,只剩下自己的一付rou身。 经过一阵折腾,陈山总算坐在了候机厅的休息椅上,原本平静的灵魂,被海华临分手时的一番话,搅得蠢蠢欲动,几欲打开杂志,又重新合上。 他心里暗想:“女人都是多变的,就像任云。” (平淡不是水,高能需铺垫,读到爽快时,留下赞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