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往事秘闻(下)
“如此败坏之像,皆因国贼苏护啊!”那士子气势高昂,将当时杜松惨败之事道出,满场都议论开了。 “若非苏护这等国贼权臣作乱,何故而今辽东百万黎民受苦,千万两军费耗尽?国家之乱,始于辽东。国家之患,始于苏护!” “受国朝大恩,累探花进士,入翰林文选。秉持国家权柄,竟是为一人私利而致使国家大乱,两江之地纷乱如麻。辽东之势溃败如烂堤。更是杜松惨败,丧尽王师jīng锐。苏护,国贼是也!” “四十七万大华儿郎啊,尽数丧师此贼之手。而今,竟是依旧安享所谓功臣之名,荒谬!” 那间屋子的议论声更大了,终于,有士子忍不住进了这包间。果然见到里面几个书院学子慷慨议论,为首之人,赫然便是陈益古。 好奇的士子躬身一礼:“敢问陈益古同学,这国贼苏护,为功臣是何缘故?” “还能是何缘故?”陈益古愤愤不平:“分明是国贼,甚至中枢连都定罪了。可天下人依旧将此等国贼视为功臣,这如何不让我等自幼学习圣人之道的愤慨不已?” “哦?”那士子更好奇了,而此刻,门开了以后,外间更是能够听到这里的对话了。尤其是几人似乎都是大嗓门,声音洪亮直接让大部分人都能听到:“还请陈益古同学赐教?” “赐教不敢当!”陈益古谦逊了一句:“但让大家看清楚某些帝国之耻辱,这还是应该的。” “杜松之战,不仅为苏护一手统领。此贼,更是妄图以灭国之战,行当年曹cāo河北之事!通过战争,苏护几乎一手把持了中枢之权,当年燕京更有人云:帝国之中枢,非燕京,而在辽阳!” 陈益古此言一出,所有人尽皆悚然。在场之人,都是熟读经史的。自然知道曹cāo是如何一步一步登顶的。 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烽火乱世。胜利,尤其是胜仗,都是特别涨威势的手段。越是大的胜仗,越能给主持战争的人带来威望,乃至权力。 而曹cāo,事实上在许都时。并非是从一开始就把持了大权,而那时候,在整个北方,曹cāo甚至还不是最强大的势力。 外有袁绍此等兵强马壮,兵jīng粮足的大敌。内,曹cāo还有一杆帝党的敌视。时时刻刻想要夺回权力的献帝在那时还不是对曹cāo惟命是从的时候,一大帮子世家有的是想要烧冷灶的。 故而,朝堂之上实际上分心了曹cāo许多的jīng力,他每时每刻都需要担心后方会不会给他出乱子。 但自从官渡一战击败袁绍,统一河北后。曹cāo在朝堂之上威权大涨,真正算是里里外外都通透舒爽了一回。 而其后,曹cāo继续北上,进攻乌桓,彻底巩固了北方的统治。至此,他才有了问鼎之姿! 陈益古拿曹cāo的例子比喻苏护,实则就是暗指苏护有窃国之心啊! 如此一来,陈益古口口声声指责苏默为国贼,就太正常不过了! “如此观之,杜松之战,也许真是幸事了?”那个士子显然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给惊住了,接着问道。 陈益古断言:“如此国贼,自然有天下人正义之士诛之!杜松之战,实乃窃国之战。若是让正义之士领军杀敌,而非让苏护安插心腹,领一干草包饭袋统领帝国jīng锐。致使用命之士丧于敌手,何至于而今之乱局?” “益古兄所言甚是,我等,就该群聚众人之力,诛杀国贼,誓让天下清明!效当年先辈之故事!” “天下有难,我等忠臣义士,正当慷慨赴难!如苏默所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诛杀国贼,以正国本!” …… 众人群情激扬,纷纷都陷入了狂热的情绪之中。忽然,有人问道:“大家所言的国贼苏护,那苏默和苏护,是什么关系?” “哼!”场内有些冷场,而陈益古,却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冷哼一声:“苏默,正是国贼之子!” “苏护,竟然是国贼之子?” “怎么会如此?”一时间,全场哗然。苏默先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这般千古名句,后又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这等凄婉才决的迷人小词。 无论哪一个,都为苏默带来的十分深厚的声望。 故而,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苏默形象。自然是十分高大正面的,而依着苏默表现出来的气质和言行举止,也具是富有世家风度而且十分积极。 只不过,而今竟是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大劲爆消息,这如何不让其余人为之愕然震惊? 苏默,如此惊艳才决的人物,原来,竟是一个国贼的儿子! 群情哗然,所有人不住地问着。及至最后,终于有人翻出了苏默的家底:“不错,苏护是湘南长沙府善化人,善化苏氏,更是曾经的天下一等豪族。因苏护而崛起的苏家,只要问问各家长辈,没有人能忘记!至于苏默,只要大家去楚练绸庄看一看楚练绸庄是哪里的,看一看善化探花巷住着的苏默之前有谁住着,一问便知!” “苏护是长沙府善化人,苏默也是长沙府善化人。苏护所在的探花巷住着曾经的天下一等豪族,苏默住着的探花巷里。也有而今湘南新贵的善化豪族苏家!苏护是善化苏家的宗主,苏默,是善化苏家的少宗主。更是逼走了亲叔叔去了长沙府,然后堂而皇之地当了新任宗主。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能去善化,仔仔细细辩个清楚,听个明白!” “苏默,就是苏护的儿子!”陈益古声嘶力竭地说着:“龙生龙凤生凤,国贼之子,就是小国贼!更何况,我怀疑依旧有那等权jiān余孽在庇护罪孽,不然,为何苏默此等国贼之后,竟然有入学书院的资格?为何苏默这国贼之子,能够堂而皇之地拥有那般庞大的财产?甚至收揽名声,图谋不轨?” 此刻,又有士子道:“不错,我还听说岳州有苏氏产业欺骗良善,非法牟利之事。苏默,想不到竟是此等铜臭之人,而我竟然还将其视为楷模,耻辱啊!” 苏默尽管并不活跃在社交之上,但靠着诗词,还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的。尽管在这如cháo的议论之中保持了沉默,但他们并未迅速更改自己之前的判断。
大部分能够进入书院的人都不是寻常人,自然也不会心志动摇被人说了几句就信以为真。 而书院学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也许会有重叠,但绝不会轻易就依附他人。自然,大部分人都是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的。 故而,尽管陈益古声嘶力竭地吼着,但也仅仅只是让苏默的威望大坏,并不能真正动摇到人心。 只不过,楚练绸庄的sāo乱一出来,局势渐变,风向也已经乱了。谁都想不到。苏默这看着文华清贵的人,竟然是个为了牟利而不择手段的人。 在陈益古的报料之下,在一则一则坏消息不断地流传之下。终于有人对苏默做出了致命一击,这不知名学子的临阵倒戈好似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引燃了大家的怀疑。 苏默的信誉,遭受到了最大的打击! “我也听说了,常德府的楚练绸庄在低价收购生丝,罔顾桑农生计。更是强买强卖,十足的jiān商风范。” “据说,长沙府内。因为苏氏产业的进入,大批良善百姓因此没了生计,苏氏产业,唉……是我看错了苏默的为人啊!” “不错,苏默身为宗主,旗下产业如此行事,可以看出其心xìng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了第一例倒戈的人后,也不住有人半信半疑地开始嘀咕了起来。似乎,推倒苏默的声誉只余下最后一根稻草便可! 但事实并非绝对,柳心蕊一直皱眉看着这纷乱的场面,很是不惑为何苏默这个看起来温和有礼,又是风趣幽默的同学竟然会遭受到如此抨击。 于是柳心蕊决定不再沉默:“诸位同学,为何你们口口声声都在指责苏默同学。而我却看不到有一个目击证人,也看不到任何一点证据。光是凭借猜测,难道就能如此否定我们的同学吗?” 场内一时间有些寂静,柳心蕊毕竟是人气极高的美女同学。故而这话一说出来,立时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只不过,柳心蕊没想到的是,她为苏默的辩驳显然起了反作用。一直在二楼栏处看着这些的沈云巧轻轻叹了口气,柳心蕊是好意,只不过苏默这么浓厚的桃花运,可是会引起桃花劫的啊! 果然,很快短暂的沉寂之后。或许是出于对苏默的嫉妒,或许是出于真正信了那些话。 更多的人议论开了,一名目光炽热名作夏元繁的蓝衣学子说道:“既然如此,心蕊姑娘,这么叫你没问题吧?苏护是苏默的父亲,这不错吧?” 柳心蕊一如那般温和可亲:“还是唤我柳心蕊,或者柳姑娘吧!” 至于第二个问题,柳心蕊还真是犯难了。不错,一直和柳心蕊套近乎的仇天可是经常在他身边转悠,为了能引起这个粉嫩可爱小白菜的注意,仇天可是什么心思都用了。至于出卖苏默拿苏默做幌子引起人家注意力,那更是没少用。还别说,苏默带给女孩子的好印象还真是让柳心蕊起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