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诗会
小荷提着一个食盒,紧紧地跟在沈安身后,孟府,真是气派,她也是见过沈府的规模,却还是比不上这孟府。 孟府可是当今皇帝御赐的大宅子,整个姜朝,能有这样待遇的人没几个,由此可见这孟清然的地位,虽是辞官闲赋,却也是威望不凡啊。 进出这孟府之人,大多在临安城都有些名气。提着食盒,说明来意,沈安也就跟着其他人走进了孟府。 孟府内,倒是极为朴素,看来这孟清然性子还是有几分平淡。 正堂之中,早就有几个才子正在作诗,诗会本来就没有什么开始不开始的说法,其实就是几个文人才子互相切磋,比试一下文采,不过这里的大多数才子完全是冲着孟清然来的,期许能得到孟清然的赏识,从此仕途一路高升。 而带着美食的人远远站在一边,将食盒打开,吸引其他人来品尝,偶尔有一两个懂点诗词的人也会附庸几句。 沈安寻了一个地方,将食盒打开,静静地等某个名声在外的才子前来品尝,届时只要那才子赞上一句,便会吸引更多的人,便会吸引孟清然。 食盒之中,正是一块块的奶油蛋糕,也有一些其他口味的蛋糕。 正堂上,有一个老者端然坐着,手中拿着美食,不时点点头。 在那老者旁边同样坐着一个青衣公子,赫然正是西湖边感叹的那位祁王殿下。 “北边战乱不断,这些江南的才子们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我姜朝,何时才能真真正正地国强民富。”青衣公子苦笑感叹。 “殿下啊,切莫小看了这群才子,文人杀人不是用的武力,他们,用笔也能杀人,也能保卫国家。你真以为,老夫办这诗会是为了享乐么?”孟清然微微摇头。 “英杰不敢,太傅这么做自有太傅的想法,只是,英杰看见这样的景象难免会感慨一番。英杰自然也是知道我姜朝想要强大必须文治武功,文以治内,武以安邦。”姜英杰脸上闪过歉然之色,他刚才的话,确实没有联系孟清然的意思。 “罢了,京城之中形势复杂,英武那小子根本不思进取,身为东宫太子,怕是难成大器。英宗倒是有几分才能,不过还是差了一些。”孟清然顿了顿,继续说道,“倒是你,真的打算放弃?” 姜英杰苦笑:“太傅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两个皇兄深得父皇恩宠,朝中上下支持他们的人不在少数,至于我,只适合来这江南之地游玩了。” “其实我本不愿意来的,我更愿意去北边跟鞑子浴血奋战,为我姜朝献出一点绵薄之力。” 孟清然笑了笑:“陛下心中还是有殿下的……” “说到北边,老夫可是听说这一次大捷啊,薛远挂帅,头一次我朝军队能和鞑靼那边打了个胜仗,扬我国威,薛远这小子,可以。” “嗯,此事,英杰也听说了,薛将军有大功。”姜英杰点头说道。 “呵呵,我估计这消息还没传过来,不如老夫今晚就透露一下,哈哈。”孟清然朗声一笑,下面作诗的文人才子们个个安静下来。 孟清然见状,起身看向众人。 “各位都是临安的有名才子,老夫办这个诗会便是想要见识一番我姜朝文人的文采,今日老夫得知一个消息,北边与鞑靼的战争中,我姜朝大捷一次。” 孟清然话刚说完,下面就议论开了。有才子顿足直呼叫好,也有的才子淡定地点了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事实上,姜朝和鞑靼的战事也都只是些小规模的摩擦,现在到还没有上升到大战的程度,不过鞑靼那边一直不断挑衅,打游击掠杀姜朝边境的老百姓,以后,就说不定了。现在姜朝朝中分成两派,一派主和,主要由文官提议,一派主战,主要由武将提议。而且朝廷现在形势复杂,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内部,姜朝国内更是有一些农民起义,抽调了许多兵力前去镇压。天灾发生,一些地方民不聊生。 “我朝大捷,值得庆祝,但是我朝现在需要更多有用的人才。诸位都是我大姜的栋梁,当以国家社稷为重任,报效国家!”孟清然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铿锵有力,一下子就把在座的许多才子感染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此刻就奔赴战场杀敌。 孟清然不愧是当过皇帝的老师啊,这番话说的真是能忽悠人,沈安暗暗想着。把在场的才子等级无形提升,激发斗志。 “借此机会,老夫提议此次诗会就以边旅战争为一个广泛的诗眼,诸位可以凭借此作诗,以此显示我大姜文人对边旅战争的关切。谁敢说我大姜的文人一无是处?”孟清然说完,端然又坐了回去。 下面的才子有些就急了,这种是事先没有准备过这方面诗词的人,却也有不少才子淡定自若,这一类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 小荷无聊地看着这一切,打了个呵欠:“姑爷,我们的这蛋糕能推销出去吗?”推销这一词还是沈安经常跟她说的,大抵她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沈安看了看小荷,这丫头昨天晚上熬夜做蛋糕,这时有些困了,他笑了笑:“小荷要相信你家姑爷,一切尽在你家姑爷掌握之中。你若是困了,就先回去吧,剩下的有我就行。” 小荷立马摇了摇头,精神一震:“不困不困,小荷不困,一定要等姑爷。” 要不说临安城的一些才子确实有几分才气,现在已经有几个才子作出了几首诗词,以沈安前世鉴赏诗词的手段来看,这些诗词大多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其中一位叫做杜松易才子作出的诗,连孟清然都是一直点头。 诗词之战随着有才子作出了第一首诗,此时逐渐变得激烈,期间也有几首确实不错的诗词传出。一些才子摇摇头似疲倦地从作诗词的那些人中走出,寻找美食去,这大概就是那一类没有事先准备诗词的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一位垂头丧气的才子就站在离沈安不远处,沈安见状趁机出言:“这位兄台不必沮丧,这吟诗之事在下以为其实就是一种娱乐方式,吟诗,是看不出一个人的真才实学的。不如,来尝一尝在下的糕点,也好找到几分灵感。” 那才子转过头来脸色不善:“吟诗乃是大雅之事,岂可说是……娱乐方式?” 敢情沈安说错话了,在这个世界,吟诗作对被认为是极为神圣高雅的事,不过那才子似乎也是认为吟诗看不出一个人的真才实学,又说道:“这位兄台说的也对,吟诗并不能显示一个人的真才实学,嗯,还是先尝一尝兄台的糕点吧。” 那位才子看着食盒里面的各种各样的蛋糕,迟疑了少许,挑了一块奶油味的。 文人进食的方式很是斯文,那才子细细嚼食了一会,露出异样神色:“兄台的这糕点,在下从未吃过,临安城的糕点在下少说也吃了将近七成,兄台的这糕点味道独特,足以和那沈家卖出的玉花糕媲美!这到底是何种糕点啊?” 这位才子所说的沈家,正是沈安原来住的那个沈家,沈家做的生意,正是糕点。 “这糕点叫做蛋糕,兄台刚刚吃的是奶油味的蛋糕。”沈安笑了笑,这应该是一个好的开始,至于沈家的玉花糕么?记忆中也记不得了,估计原来的那沈安也没吃过。沈家是做的糕点生意,他自然是知道的,李明珠也跟他提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