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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有人

    突然有微弱的呼叫声传来,夕澜循着声音找了过去,终于在倒塌的土地像下发现了一个还存活着的人。那人一见夕澜,激动的挣扎着要从满地血水中坐起来,夕澜忙一把扶住,封住他全身大xue,再掏出二粒从紫陌那拿过来的药丸,给那人喂进嘴里。“我先帮你调息,有什么话,等会再说。”夕澜难得温柔的说。那人看了一眼夕澜,闭上了双眼,由着夕澜运气替他行走全身经脉。慕邺白此时也赶了过来,看着夕澜给那人疗伤,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人是谁。夕澜运功完毕,满意的把那人放回地上,温言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旁边的慕邺白再次在脑海里搜索了一次,相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人。“小心!”他大吼道,终还是迟了一步,那人摸出衣服里的一把利刃,身子化作流星,连人带刀,一起向夕澜射了过去。夕澜此刻正弯着腰,在自己的荷包里面翻找东西,那刀突然就到了身前,从她的小腹处刺了进去。夕澜惊讶的看着满脸血污的那人,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你是个很高明的杀手吧,我都没感觉到你的杀气。”

    那人呆住,想不到眼前的女孩身受重伤,还有心情如此谈笑,手上却是不停,刀身在夕澜体内一绞,再拔出,夕澜的鲜血,便喷射了他满身。他转身挡开攻来的慕邺白,就欲飞身离开,却迈不出脚步,低下头,就看见了腰间缠着一根丝制锦带,这样一根小小的带子,竟是让他刹那就不能动弹。一旁的慕邺白见了,立即提起手中的棍子,就朝他头上,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击下去。

    慕邺白的棍子,于是,就那么硬生生的停在那刺客的头顶。刺客转过身去,诧异的望向夕澜,却见她一张小脸苍白得无一丝血色,柔弱的身躯似乎随时都要倒在地上,如风雨中摇曳挣扎着的百合,发出一股奇异的力量,撕扯着自己一向坚硬如铁的心。夕澜扔过来一个小瓷瓶,刺客不由自主的接住,打开来一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令他精神一振,心里知道这是异宝,惊讶的望向夕澜。

    “你体内有一股邪力控制着你,服下那药,自可痊愈。你走吧,不要再做杀手了,今日是遇上我,他日,你可能就没有今日的好运气了。”夕澜说到最后,已经是气喘吁吁,身子摇摇欲坠,慕邺白急忙过去,让夕澜依在自己怀中,看着还在犹豫的刺客,恶狠狠的道,“还不快滚!”

    那刺客最后深深的再望了一眼夕澜,终于飞奔着,消失在土地庙外。

    夕澜撑着最后一口气,“慕大哥,我荷包中有个白色的小瓶子,你取两粒药给我服下。”慕邺白急忙找出那个药瓶,颤巍巍的倒出两颗晶莹的药丸,喂给夕澜。夕澜服下药,终于软倒在慕邺白怀中。慕邺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球抛向高空,刹时一股青烟在空中盘旋成龙的形状。慕邺白再次望了一眼尸横满地的土地庙,转身,向着雾庭山的方向飞了过去。

    一回到山上,众人皆围了上来。江清远从慕邺白手上接过夕澜,一贯的笑容化作惊慌、伤痛,竟是不愿意放手。紫陌好不容易说服他放下夕澜,让自己医治,仔细检查了下伤势,发现虽然伤在要害,但夕澜体质特殊,竟是险险地保住了性命。连忙喂夕澜服下疗伤圣药,又仔细处理了伤口,一旁的江清远早疯了般撵走了所有前来探望的人,自己一步不离的受在夕澜身边。

    江清远袖中的江江在众人散去之后,跳到夕澜身边,哀叫不已。泪水滴到夕澜身上,很快,夕澜全身泛起一层圣洁的光辉,夕澜和江江被笼罩在其中,江清远想要上前捉走江江,竟被震了开去,跌在地上。众人惊奇的望着夕澜和江江,许久,那光终于散去,江清远扑上前,将夕澜拥在怀中,才发现夕澜的呼吸平稳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起来,仿佛睡着了一般。江江在一旁欢喜的蹦来蹦去,又蹭在江清远身边撒欢,似乎邀功一般。江清远顾着怀中的夕澜,对它视若无睹,江江气呼呼的跳到紫陌身上,小眼睛充满了幽怨,把自从夕澜负伤归来的就神情沉重的几人逗得一笑。

    江清远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看眼前的汀兰和门口的慕邺白,二人同时感觉浑身一冷,心中充满愧疚,不好意思的撇过脸去。

    夕澜沉沉睡了三天,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江清远,相对而言,夕澜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而江清远,这几日来失魂落魄,憔悴不已,俊脸上布满了胡渣。“师兄!”夕澜温柔的呼唤。

    江清远握住夕澜的手,“夕儿,你终于醒过来了,我……我好怕你醒不过来。”夕澜感动的伸出手去,触摸江清远的脸,却被扎的一痛,“师兄,你该弄下你自己了,你看。”伸出手,粉嫩的小手,居然被江清远的胡渣扎出了几个小血孔。江清远心疼的握在手里轻轻吹了几口气,慌乱的问,“有没有事,痛不痛?”

    夕澜摇了摇头,看着江清远眼中的血丝,知道他这几日定是一直未眠,“师兄,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好好睡一觉。”

    江清远却是一脸的不情愿,望着夕澜,坚定的说,“夕儿,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身边。”

    夕澜脸上一红,好在睡了几日,脸色本就红润,也就显得不那么明显,自己却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连同一起灼烧的,还有夕澜的心。“师兄,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就在这,哪里也不去。”江清远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夕澜的房间,一旁的紫陌拿了锦帕在夕澜手上一抹,夕澜手上的红点立即消失不见。“小姐,你真是活过来了,才醒就有精神整人,看样子,我的医术大有进步啊。”

    夕澜扯过紫陌手中的锦帕,“我开个小玩笑嘛,睡了这几天,好无聊。”翻身下床,就要往门外走,紫陌慌忙拦住,“哎呀,我的好小姐,你就安分几天吧!至少也要把伤养好,你刚刚可是答应了江宗主的。”

    江清远放开夕澜,抬起她的手腕,发现果然有了青紫的迹象。心头懊恼,却又生夕澜的气,索性不理夕澜,自己坐在桌边,冷冷的看着地上。夕澜蹭到江清远身边,小心翼翼的倒了杯茶水递到他面前,“师兄,你喝杯水消消气,是我的不对啦,别生气了,你生气时像黑碳,一点都不好看。”

    江清远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仍旧不吭声。夕澜忐忑的站在一旁,时不时偷瞄两眼他的脸色。休息一晚,夕澜随着一位长老来到后山。前山风景如画,后面却是荒芜一片,只有山石,树木花草全无。长老领她进了后山,在乱石中转了一会,终于来到一个山洞前。

    “凤主请进!”那人站在洞口,低头恭敬的说。

    夕澜看向洞内,黝黑一片,运起玄功,勉强看见那洞,空荡荡地,很狭小,但深不可测,蜿蜒向地下延伸去,不知道洞底会离地面有多远。

    夕澜正准备走进去,长老又开口说道,“我会在此等候凤主三天,若凤主不能出来,我将会自行离去,请凤主保重。”

    那看向夕澜的目光中,竟然充满了怜悯。

    夕澜微微一笑,淡然地说,“无妨,你现在就可离去,我要是留得命出来,自会回去。”

    那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垂首守侯在洞外。夕澜见他执意如此,再不管他,坚定地走向洞内。

    洞里很干燥,没有任何生灵,有些闷,让夕澜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仿佛又回到了去回还洞去的路上,没有光,没有声音,调整了一番心情,夕澜平静地一步一步,走向洞深处。

    走着走着,有“滴答!滴答!”的流水声传来,夕澜一喜,脑中不再那么空空一片,忙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灵觉突然感到了危机,夕澜身形略停,终还是向着那处继续飞去。

    渐渐地,洞里有了一些亮光,越往前,那亮光越强,到了最后,夕澜已经忍不住闭上眼睛,全靠着灵觉,向前飞去。

    飞了一会,夕澜感觉自己处在一个宽广的洞中。

    缓缓的睁开眼,夕澜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洞很高,很大,布满了形态各样的石头,有的像笋,有的像山,有的像马,还有的,像农家的稻田。

    那些石头上面,有些还淌着水,晶莹的水珠凝在石头上,隔一会,“滴答”一声落到地上,在空旷的洞里不断的回响。夕澜先前听到的水滴声,应该就是出自这里。

    抬起头,高高的洞顶上,是两条玉石雕刻而成,交缠在一起的龙凤,它们首足相缠,看起来亲密无间。

    雕刻手法及其高明,龙凤的不凡桀骜,栩栩如生,恍然间,夕澜仿佛看到那两条龙凤在空中腾飞嬉戏,恣意畅游。

    在洞里转了一圈,夕澜确定此处少有人来,一切都是天然雕饰,没有丝毫人为的痕迹。

    除了那对神秘的龙凤,夕澜再次抬头时,惊讶地发现那对龙凤互换了位置,开始闭着眼的龙,此时正睁大一对深邃的眼,定定的望着自己。

    夕澜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再不敢看洞顶,快步向着洞深处走下去。然而,她每走一段距离,就又回了适才所待的洞里,那对龙凤,毫无意外的,变换着各种动作。

    索性坐到了地上,若论随遇而安,夕澜还是有着几分自信的。渐渐地,夕澜竟沉沉地睡了过去。

    又是那个怪梦,不过梦境换了成山洞,不再是雾庭山后的小湖。

    一只巨大的兽,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绿色的唾液从它的口中流出,滴到地上,坚硬的石板冒起了青烟,不一会,那快石板就消失不见,连粉末,也没留下。

    它的眼睛,由红色慢慢的变成黑色,像午夜的幽灵,发出阴森森的亮光。因为兴奋,它猛烈的扇动翅膀,洞动的石头,在巨大的力量下,滚落,摔碎。洞中,一时间,一片狼藉。它的嘴里,发出咿呀的怪叫,若不是声音震耳欲聋,倒很像婴儿的哭声。

    夕澜瑟缩成一团,傲人的修为被人锁住一般,施展不出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巨兽冲向自己,甚至,鼻端,还闻到了一股恶臭。

    那只怪兽的眼中,闪过惊喜,闪过贪婪,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对面前的美食极为满意。它的嘴巴稍张,舌头长长的伸出,像巨蟒一般,像着夕澜卷来。

    夕澜绝望的闭上眼睛,衣服,早已因为汗水,而湿透,裹住她曼妙的身躯。

    突然,一只玉笛飞出,很快,画出了一个五角怪符。那巨兽的舌头,碰到怪符上,仿佛被烫着一般,猛地缩了回去。

    巨兽发出“嗷嗷”的怪叫,巨大的翅膀猛烈扇动,逃也似的离去,洞壁又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石块。

    眼前有一快大石,即将砸在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夕澜上,那玉笛,迎上石块,一声脆响,夕澜安然无恙,那根玉笛,碎成两段,静静地躺在地上。

    夕澜猛地一震,才想起以前是做过这个梦的。

    惺忪的睁开眼,洞里亮如白昼,那对龙凤,依旧是最初的模样,仿佛从来变动过。夕澜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一直都在梦中……

    迷惘的站起来,夕澜像迷了路的孩子,楚楚可怜的站在一个石笋旁。

    终于,夕澜的眼眸恢复了以往的清澈,坚定的向着洞府中央,一块墨黑的大石走了过去。

    那是洞中唯一的一快没有变换成其他的模样的石头,也是唯一的一块漆黑的石头。它在一大群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石头中,可以说暗淡无光,甚至是毫不起眼。

    夕澜在进洞的第一眼,就看见了这快石头,若是放在他处,夕澜也许会视若无睹,但这洞里一切透着诡异,这块本该平凡的石头,反而变得不平凡起来。

    夕澜停在大石旁边,打量起这快平凡又不平凡的石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怎么,这么大的一块普通石头,居然被放在正中,正对着洞顶的龙凤。

    伸出手,夕澜想要触摸这块怪异的石头,奇异的,内心居然涌起了一阵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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