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佳人旧因缘
经过一系列的仪式，陈昊的“字礼”圆满结束，陈星阳在字礼上给陈昊起的字是：“明道”。 陈父是根据陈昊的特点给他起的字，表示他对大道明悟了解。 从此以后，陈昊又多了一个称呼，陈明道。 不过，随着他地位的提高，在东土大陆，在天颜皇朝，能当面叫他陈明道的人越来越少了！这个称呼，注定只能躺在历史典籍上。 父亲送给他的佩剑，用的材料就是炫金。这种材料是陈昊教他制造戒指时传授的，自然界根本不存在，坚硬无比，宏观物质根本无法对其进行破坏。只能用“真气物化”的能力，一次性制造成形。这把佩剑制造出来就是开锋的，无物不切，并且，内里还带着一个储物空间。 这是一把短剑，一尺长，配上点缀美玉的犀牛皮鞘，精美无比。可以系在腰带上，当作装饰品。 仪式结束，众人纷纷祝贺陈昊——陈明道，他虽然早就树立自己的权威，有了自己的权利。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真正从天颜传统的法理上获得承认，真正迈入心智成熟的成人行列。虽然不能回氏族聚居地举行仪式，但过后，陈父也会将结果送抵他们这一脉，氏族宗亲祠堂所在地的族主手上。如果回到氏族聚居地，陈昊就有了对氏族事务发言的权利。 众人都有送小礼物给陈明道。 依依送的礼物，是以自己一缕头发，经生物汁浸染成七彩之色，编织而成的一个小巧精美的空香囊。如果细看，就会发现那些红色的花纹，巧妙地组成一个细致地“依”字。 雪儿送的礼物，却是一小块亿万年前的香木芯。 这块香木芯所在的香木，沉在澄碧湖底亿万年，一直无人问津。前不久雪儿陪瑜瑕在湖边散步，她一时无聊，以真气探测湖底，感应到这根香木。她将之打捞起来，去掉外面的香木料，就得到一小截坚硬地香木芯。 这种香木芯香味悠长，浸入心脾，经久不散，是天然的绝佳香料。 依依的香囊就是根据雪儿送的香木芯大小编织的，刚好能盛放这块香木芯。 瑜瑕送的礼物，也是自己头发编成的一条紫色丝带，刚好可以串过依依的香囊。 三人的礼物合在一起，刚好形成一个完整的香囊挂件。 其他人也都各有礼物送给他，琳琅满目，个个俱是精巧无比。 祝贺完毕，众人闲暇下来，大家坐下聊天，同享糕点米酒。到了晚餐时间，大家分成两桌，共进晚宴。 在晚上的宴席上，酒过三巡，双胞胎姐妹玄玉、玄华站了起来。 一齐向瑜瑕公主敬酒。 “瑜瑕公主，奴家和meimei昔日曾经无意中做过一件得罪公主之事。以前无由结识公主，心中歉疚却也不能向公主赔罪，今日奴家和meimei敬公主一杯，请公主原谅奴家和meimei得罪之处！” 众人听了，俱感大奇，实不知这低调的两姐妹是如何会得罪远在京城皇宫中的公主？ 瑜瑕闻言，镇静地举杯站起，开口道：“我自从看到你们姐妹，就有一种淡淡地熟悉感。看来我的感觉没有错，当时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恍如眼花，可我心中一直相信有人来过，没想到今天始知原来是你们，你们这么一说，我算是解开一个心结了。” “不过，你们放心，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相反，你们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不然我今天也不能坐在这里，参加你们师父的字礼了！赔罪不必要，我和你们饮尽此杯，算是了结这一段恩怨！” 玄玉和玄华听了瑜瑕的话，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俱是高兴的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果子酒。 “谢过公主不究之恩！” 玄玉和玄华一齐道谢。 众人听她们对答，似打机锋，隐约曲折，听得云遮雾罩，心中更是好奇。不过，众人都不好打听别人的隐私。没过多久，席中又有其他议论，众人也就渐渐忘了这件事。 宴散之后，大家告辞离去。 玄梅拉着玄玉、玄华留下，说有事请她们帮忙，并且这事还要请教过师父，才能解决。 于是，三人留在天宫喝茶，要等别人都走后，才有机会和陈昊等人说话。 陈昊的这个三徒弟，玄梅，性子最是活泼，心地又是最为善良。 她与玄玉、玄华的关系最为亲厚，她心中好奇席间这两姐妹与瑜瑕的故事，虽不知内中详情，但也猜到必有重大恩怨，她拉着这两姐妹留下，就是想替她们与瑜瑕真正握手言和。 毕竟一杯酒，能否化解恩怨，尚未可知。 是以，她拉着两姐妹留下来，要等人少时，好好与瑜瑕说话，解开心结。 看到堂中最后只剩陈昊、星灵儿、依依、雪儿、瑜瑕、黄洁莉、梵香、凌雪，其他人都离开了。 剩下这些人都没有离去的意思，玄梅知道这些人都是陈昊的心腹，便是有什么隐秘和秘密，都不怕泄漏出去。 她开口说话了，她也不怕打探玄玉姐妹的隐私会引起误会和不快，她心直口快，单刀直入的问道： “小玉，你们是怎么得罪公主的呢？难不成你们曾去皇宫行刺？可说出给我们听听吗？” 玄玉看看左右，笑道：“有何不可说，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 原来玄玉与玄华原名沈蕴玉，沈蕴华，乃是东土大陆最后一个小国中山国细公主的后裔。 这中山国，早在整整50年前，就已经改旗易帜，合并进天颜皇朝。中山国国君沈从天，也被封为呈山公，搬到了京城。 话说这沈从天，一生勤耕不缀，但天不从人愿，直到65岁那年，最后一个孩子出生，仍然生不出一个儿子。眼看中山国后继无人，他才同意将中山国合并进天颜皇朝。 他在65岁那年生出的最小女儿沈沉香，就是蕴玉、蕴华的母亲。 沈沉香也是命运多舛。 她在胎中时，由于曾经承载了中山国君最后的希望，所以得到了最多的关心。 但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她出生后，因为仍然是一个女孩，所以，沈从天对她最为厌恶。 沈沉香16岁那年，生得如花似玉。虽然不被呈山公沈从天所喜，但她美名远播，最后，还是被皇帝赐婚，远嫁到黰南省的镇波将军府。 她的丈夫莫新泉，是镇波将军的小儿子，也是军中将领，常年驻守九塞之一的百镝关。 新婚不久，莫新泉再次戍边，两人就此分开。 这一别就是8年，1967年，莫新泉意外战死百镝关。 沈沉香因无所出，在将军府成了无依无靠的寡妇。 三年除服后，1970冬，沈沉香欲返回京城探望母亲，将军府派了一位校尉领着十名小兵护送她回京。 不想这支探亲队伍，才出黰南省贵平府，就出了意外。除了一名传讯的小兵勉力传出最后一句“出事了！敌袭……”的信息，外人对这支探亲队伍再无更多的了解。 护从人员全军覆没，沈沉香就此杳无音信。时光飞逝，多年之后，再也没有人记得世上曾经有过这样一位佳人。 沈蕴玉、沈蕴华两姐妹从小随母亲和一位嬷嬷住在深山中。母亲的故事，总是说到归京省亲就戛然而止。至于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为何流落山中，在1972年8月4日生下她们姐妹，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她们也不知父亲是谁，为何只有母亲和嬷嬷生活在这里。 她们姐妹除了名字和生日，就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正常身份，所以，沈沉香根本没有带着她们回京的打算。 八年前，张嬷嬷老死，沈沉香也一病不起，无力再照顾两姐妹。当时两姐妹只有十三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勉力采植糊口，照顾母亲。拖得一年多，沈沉香无医无药，加上营养不良，终于香消玉殒。留下两姐妹孤仃仃的生活在罕岭省的大山之中。 安葬了母亲，两姐妹在山中生活越来越艰难，两个小人儿天真单纯，思及母亲曾说外婆住在京城的呈山公府，便起了投奔外婆的心思。 两人计议多次之后，鼓起勇气，历经艰险，终于走出了大山。到了人烟之地，两人一路乞讨向北，准备赴京认亲。 可是，1988年2月30日，两姐妹在南山外城遇上了生死劫难。她们在酒楼外乞讨时，被路过的卢陵公子放出的大狼狗攻击，啃吃了她们的四肢。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夏觅青、若依和肖梅刚好先后经过，出手救下了两姐妹。送回库庄，让陈昊施法，最终捡回了两条小命。 后来，两姐妹拜在陈昊门下，学成一身绝技，两年多前下山入世。 两姐妹下山第一件事，就是了结心中的夙愿，到京城呈山公府认亲。 可是，等她们费尽周折，找到她们的外婆时，看到的只是一座坟茔，绿草凄凄。母亲临死时念叨不止的外婆，早就在多年前化成了一抔黄土，算算时间，与她们母亲过世时间也相差无几。 而破败的呈山公府当家人，害怕她们来分所剩不多的财产，根本不愿认这对来历不明的姐妹。 她们如今能够自立，也不再想与势利的呈山公府扯上关系。 心愿已了，她们正想回山。 没想到准备出城的姐妹俩正好碰上瑜瑕出嫁，卢陵公子戴着大红花，鲜衣怒马的迎亲归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姐妹本来心情就不好，如果不遇上他，也就算了。可是老天有眼，让她们回山之前遇到仇人，那就是天意让她们了结尘缘了！ 两姐妹尾随迎亲队伍，找到檀山侯府。看好位置之后，当夜，她们趁着夜色，摸进檀山侯府，想要找卢陵公子算账。她们原来也不想杀了他，只是想一报还一报，斩去他四肢，让他成为一个废人。 两姐妹找到作为洞房的院落时，正碰上檀山侯两父子单独呆在新房的大厅里，周围一个下人都没有。整个院落，只有西厢房里坐着一位盖着头巾的新娘子，这位新娘子，就是瑜瑕！ 这卢陵公子也是个奇葩，虽是恶少，吃喝玩乐，斗鸡养狗，调戏女人，样样拿手，但是胆子却是甚小。 虽然在父亲攀龙附凤的心理下被逼娶了媳妇，可是对于瑜瑕，他却颇为抗拒。瑜瑕“煞星”之名，在京中贵族圈早有流传，他是早有所闻。 他自己不敢单独与瑜瑕洞房，死活要父亲陪在一旁，才敢和瑜瑕圆房。 檀山侯对他从小宠溺，明知这样的事有违伦常，可也是来到洞房陪他。不过，这种事终究不可告人，檀山侯也是在所有仪式结束后，遣退了所有的下人，才敢到洞房中陪伴儿子圆房。 两姐妹到时，他们正在堂中大厅里小声嘀咕。尚未开始真正圆房。 原来，卢陵公子觉得父亲在堂中大厅，还是隔得太远，正耍赖想要父亲偷偷进入厢房相陪，最好就是陪在床边。 檀山侯自是不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丑事，毕竟新娘子可是一位公主。 他劝了半天，儿子仍然不敢进去。 他一时气急，冷笑说：“儿子，你是不是想让为父替你圆房啊？” 卢陵一听，便拍手笑道：“甚好，甚好，就请父亲代劳，先享用公主美人！如果无事，儿子再上！”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自是不堪入耳。 两姐妹来时，正好听到这对父子这两句无耻的污言秽语。 她们一时怒火中烧，加上心中旧恨，两人再也忍不住，冲入厅中，手起剑落，父子两人瞬间人头落地。 杀了人，脑袋落地，发出声响，瑜瑕便要起身查看。 两姐妹倒也不是不分善恶之人，也没想要杀瑜瑕灭口，只是各发出一串火球，毁尸灭迹。 瑜瑕出得厢房，看到的只是两道一晃而过的背影。再看大堂，两具尸体已经裹在烈焰之中，房中家具屋梁，也已经起火。 她只得逃出房屋，来到院中呼救。奴仆下人离得太远，等大队人马赶来，新房已经形成了一片火海。 瑜瑕心知这晚的事有蹊跷，可是她心中却也一松，自己的命运，再次在悬崖边回到半空中。 所以，她对发生的事，一问三不知。也没有告诉别人看到的异状。最后，她又回到了皇庄之中，这件事便埋在了她的心底！ 两姐妹述说完毕，众人听了这番因果，一时百感交集，看向瑜瑕。 瑜瑕听了她们互相补充完整的话，知道她们所言非虚。并且，从逻辑上看，她们也没有骗人的必要，反正她们也承认了是自己杀的人。 她越想越后怕不已，如果被檀山侯父子污辱，只怕自己也无脸活在世间了！ 瑜瑕站起身来，向玄玉姐妹施了一礼，郑重道谢：“奴家谢过两位姑娘，这两父子该死，你们杀得好！如果不是你们，只怕奴家无颜活在世上了。今日奴家无以为谢，异日一定报答二位姑娘的大恩！” 玄玉、玄华急忙避开，摆手道：“公主不必多礼，只要你不怪我们，我们就高兴了！” 陈昊微笑着向玄玉、玄华招手道：“你们姐妹俩且过来！” 两人来到陈昊面前站定，一时有些忐忑。毕竟私自杀人，多少有违师尊的教导。 陈昊左手一翻，拿出一枚储物戒指，握住玄玉的小手，将戒指放到她的掌心。左手一翻，再次取出一枚储物戒指，又握住玄华的小手，将这枚戒指放到她的掌心。 两女不敢置信地看着陈昊，心中被巨大的惊喜冲击，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做何反应了！ 陈昊开口道：“这次你们报仇杀人，为师不怪你们，况且是在那种情况下出手！所以，为师奖励你们一人一个储物戒指！” “但是，你们做错了一件事，为师也要提醒你们！” 两姐妹听了，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急忙道：“请师尊教导！” “你们杀了人，回山之后，应当向我禀告！如果有什么后患，大家才不至于事到临头还不知因果！如果是你们有理，我不但不会责罚你们，还会替你们出头！以后切记！” 两姐妹急忙跪下，脆生生地应道：“是，师尊，以后我们不敢了！” “小梅，你今晚化解这段因果，揭开旧年因缘，也算一功！过来，为师也有奖励给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