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夜讲诸天界
陈昊打开房门，走出西配殿，候在门外的内侍急忙趋附过来，用华语热切的问道：“仙长，您老有何吩咐？” 陈昊看他的年纪，只有20岁左右，眉清目秀，甚是伶俐。 陈昊心中一动，问道：“太监，你如何称呼？” 内侍听到陈昊问他名字，心中一跳，按捺住喜悦，道：“仙长，小人叫黄星，太监是宫内各监最高长官的称呼，小人实不敢当，小人只是直殿监内的无品小内侍。” 陈昊听了，便道：“哦，我只知内侍敬称为太监，原来还有这等讲究，那一般内侍之间如何称呼？” 黄星听他对内侍感兴趣，急忙答道：“我们内侍间常以公公互称，也是自抬身价，一般贵人也有给脸的叫我们一声公公，或者小公公！” 陈昊想起当年开派时有一个内侍到贺，叫董大富，当时叶雪倩介绍就叫他董公公。想必他当时还无职司，叶雪倩才叫他做董公公！ 陈昊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黄公公聪明伶俐，以后必可成为太监！当年董大富公公曾到我昆仑到贺，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黄星听陈昊顺嘴夸奖，又听他提到董大富，这么多年了还记得一位内侍的名字，说明这位仙长不以内侍身份低贱而鄙薄他们，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躬身答道：“多谢仙长吉言！董公公就是直殿监的太监，也是小人的师傅。小人替师傅多谢仙长记挂！师傅从昆仑仙境回来后，沾了仙长的福气，身体康健，步步高升。小人能侍候仙长，就是蒙师傅的开恩提拔。小人也替宫中的公公们谢仙长指点护膝！” 陈昊道：“不必相谢，小事一件。黄公公，现在什么时辰了，皇上可有消息？” 黄星道：“皇上还没有消息传来。现在是下午5点多，马上就要用晚膳了。想必皇上在晚膳前，不会再见仙长！仙长，您老是不是先用晚膳？” 陈昊道：“也好！传膳吧！” 黄星急忙道：“好，我马上通知御膳房，劳烦您老先等等！” 陈昊道：“没事，你去吧！” 陈昊用通讯器呼叫来黄洁莉等人，准备用晚餐。 陈昊道：“你们来这里后，有什么感受？” 在等待的时间里，陈昊和他们交流一下感受。 玄玉有些小心地道：“这里规矩多，等级森严！” 玄华点点头赞同道：“是啊，这里很严肃。” 玄若明显感觉不适，道：“师尊，我感觉这里就像一个监狱，就像我们当初被邪教禁锢的地方，每个人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活！” 玄霜有些理智的分析道：“这是世间等级最分明的地方，每个人都必须清楚自己位置，不然就无法活下去。” 梵香、黄洁莉、玄博若有所思，没有说话。她们的感觉可能更复杂些，不像玄华她们那么单纯，好恶那么直接，一时之间，自己都没法整理好。 在道家过了几年自由的日子，求道过程中养成了独立思考的习惯，现在再来到原来天下最向往的皇宫，大家都一下子感觉到了巨大的不适。除了梵香，其他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天颜人，也没被化神丹初始化过。各人从小或多或少都憧憬过皇帝、皇后的生活，但今天入宫短短的时间，现实击碎了这些人从小来的一切幻想！ 原来，这里没有当初想象的美好！就连气氛，都能闻到凝滞的味道！还没多久，她们就开始怀念昆仑的生活了，巨大的荣耀光环只是带来一时的激动，皇宫实实在在的生活却让她们望而却步！ 梵香突然开口道：“道尊，我们能不能不住宫里？这里其实很不方便！” 黄洁莉闻言也轻点螓首，道：“皇家的禁忌太多，我们在宫里一不小就会动辄得咎，能出去还是住外面的好！” 陈昊看向玄博，这位曾是这个体制的拥护者，不知他感觉如何？ 玄博道：“我们道家的思想理念符合人性，皇家的体制压制人性！道家弟子只能在具体的事务上与朝庭求同存异！我们不适合进入规规矩矩的朝堂！或许给当权者做客卿顾问更合适些！” 陈昊听了，抚掌微笑，道：“玄博说得对！道家的主体方向，就是提倡人性，追求个性，一般弟子是不合适进入朝堂的！但世事无绝对，道无所不包，百十年后，必有后人发挥仁、义、礼、忠、恕的内涵，创出适应朝堂的儒道来！那样，道家必有一枝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众人听了，吃了一惊，道祖居然说起后世之事，难道他能看到未来？儒道，是什么？ 看到众人想提问，陈昊摆摆手，道：“这事涉天机，不必多谈！当前我们确实不适合住在皇宫中，下次见到皇帝，我便提出出宫的事。但这之前，大家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 众人听了他的话，便知机不再提此事。 …… 用过晚膳，净面沐身后，皇上果然派人来传陈昊，要与陈昊夜谈！ 陈昊随传口谕的内侍穿过一重宫殿院落，进入一条狭小的通道。 穿行良久，出了通道，再穿过一道围墙，就见前方广场上出现一座大殿。陈昊神识一扫，便明白了这座宫殿的虚实。 这座大殿匾额上用天颜文写着“华阳殿”三个字，这就是皇上处理日常政事、饮食起居的地方了。 华阳殿面阔9间，进深5间，高20米，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殿的正中有宝座，两头有暖阁。 内侍高叫一声：“昆仑子道长求见！” 殿内传来一声道：“宣！” 内侍伸手请陈昊入殿，陈昊昂扬而入。 入得华阳殿，只见皇帝坐在屏前宝座上，正放下手中的毛笔。 “道长来了，请坐！”皇帝和声道。 一位内侍急忙搬来一张绣椅，放在地平堂上。 陈昊没有入座，他凝视丹陛上端坐宝座的皇帝，道：“皇上，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礼贤下士，可闻圣言，骄多矜尚，哲人必去。” 皇帝讶异道：“道长何出此言？难道寡人对道长不恭敬吗？” 陈昊道：“皇上岂不闻，居高临下则盛气凌人吗？” 皇帝闻言，醒悟过来，原来道长对自己高高在上不满了。 他即刻站起身来，走下丹陛，对陈昊拱手道：“寡人失礼了，道长恕罪！”又对内侍道：“顺子，再搬张椅子来！寡人要与道长促膝谈心！” 陈昊看他诚心正意，闻过则改，心中满意。 陈昊道：“皇上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贫道给皇上说个小故事。” 皇帝听了，大感兴趣，道：“道长请说！” 陈昊道：“贫道游历诸天万界时，某世在一个世界游历，当时这个世界诸国林立，混战不休，强大者号称霸主，号令小国，莫敢不从。各小国国君莫不渴望强大起来，成为天下霸主。可是，能强大起来的国家，廖廖无几。” “其中一个国家叫齐国，它的国君叫齐恒公。这齐桓公也是夙夜不寐，一心强大国家。有一次，他听说国内有一个叫做稷的人是个贤士，就渴望能见他一面，与他交谈请教一番。” “他打听清楚稷的住处后，某天，齐桓公带着人去拜访稷，连着三次求见，都被稷托故不见，吃了闭门羹。” “跟随齐桓公的人就说：‘大王，您贵为万乘之主，他是一个布衣百姓，一天中您来了三次，既然没有见到他，也就算了吧。’齐桓公却极有耐心地说：‘不能这样。贤士傲视爵禄富贵，才能轻视君主，如果君主傲视霸主也就会轻视贤士。纵有贤士傲爵禄，我哪里又敢傲视霸主呢？’” “那一天，齐桓公接连五次前去拜见稷，他的诚意感动了稷，最后稷才出来见他，为他献谋献策。” “齐恒公五顾茅庐问策于稷的故事，被人们传为千古佳话。他礼贤下士，天下贤才都愿为他效命。后来，齐桓公带领八个诸侯国的联军，以优势兵力迫使当时的霸主楚国服从他，订立了召陵之盟。自此，齐桓公建立了霸主会盟的制度。成为了春秋五霸之首！” “后人评价他，说他能建功立业于当世，名垂青史于千秋，全是因为他具有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美德！” 皇帝听了，恍然大悟，道：“寡人明白了！寡人求贤若渴的心情，也和齐恒公是一样的，所以寡人才五次发诏请道长进京！只是寡人深居内宫，长期颐气指使，忘了如何与人相处，刚才对道长不恭敬，真是失礼了！” 陈昊不卑不亢地道：“其实皇上对贫道恭敬不恭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开悟了人君之道！为君之道，首在选贤用人！用对了人，则天下大治；用错了人，则天下大乱！所以选贤任能，切之又切！” “贫道闲云野鹤，实无高居朝堂之心。皇上五下诏书，贫道也是感受到皇上的诚意，这才进京一趟。只要慰了皇上之心，贫道不日就回山修炼！” 皇帝听到陈昊的话，心中暗道：“这昆仑子道长见识不凡，谈笑自若，又无功名利禄之心，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当世贤才！”原来因听闻陈昊身世而下意识产生的一丝怠慢之心，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他心中高兴，道：“今天回来时，道长言到人界之主，不知能否为寡人分说清楚？” 陈昊道：“天道飘渺，凡人不察。贫道再给皇上说一个世界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是贫道所著《封神演义》里的世界，名叫神银界。” “有诗云，鸿蒙未判生，道祖掌中存。紫霄演大道，止讲万宝分。盘古辟天地，太极两仪遁。一气化三清，二教阐截分。二友立佛教，西方乃旁门。女娲创人道，母像修成圣。躯壳化祖巫，方有巫妖恨。大战洪荒裂，巫妖两教损。逐鹿人教兴，中原定封神。周青聚盘古，后天唯一圣。七圣俱归位，四教再封神。大道不可逆，赤丹现威能。任尔不磨体，落凡重做人。若是未成道，真灵成齑粉。敢问师承处，鸿钧掌教尊。” …… …… 这一晚，陈昊给天颜帝讲了《佛本是道》的故事，当然，这个故事陈昊重点不再是周青如何成圣，如何翻手成云、覆手为雨，而是借用里面的设定，给皇帝讲清楚了一个宏大的世界，形形色色的神怪人物信手拈来，而且个个都有迹可循了。 他从鸿钧这个世界老总讲起，他下面有几个分堂，人教，阐教，佛教，修罗教等等都交待得一清二楚。各种神话人物，妖魔鬼怪，也都一一分类归纳，从人族到巫族、妖族，整个世界恢宏大气，等级分明。 天光大亮之时，陈昊才将《佛本是道》的世界大纲说了个大概，间或加上一些神话故事，比如悟空大闹天宫、唐僧取经、哪吒与红孩儿、《山海经》的故事等等，无不与《封神演义》一一对应，脉络分明，更多的是拓展了这个世界的细节，建全这个世界的架构。 天颜皇帝听得目瞪口呆，浑然忘了时间流逝，陈昊看看天色，已经到了上朝的时间，住口不言。 过了半晌，皇帝才回过神来，骇然问道：“那个世界如此强大，凡人怎么生活？我们的世界是不是与之隔绝？” 陈昊道：“我们此界与神银界有空间壁垒，皇上不必惊骇！他们的凡人大都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一生！但我们的世界天道已全，不论人仙，全在天道之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界本源不可妄言，贫道就不多说了。皇上只要牢记，顺道则昌，逆道则亡！” 皇帝仍然沉浸于神银界的世界中不能自拔，道：“道长，寡人要如何做才不会逆道而行？” 陈昊道：“皇上得上朝了，今天可是大朝会？” 皇帝眼神有些茫茫然，看向一边的内侍顺子。 内侍顺子虽然在一旁也听得震惊，但他毕竟不用负担苍生生死，没有那种重担压身的感觉。看到皇帝看来，在一旁恭顺地答道：“正是，陛下原定今天大朝会，与百官介绍仙长！” 他的话中，不再跟着皇帝以前称呼陈昊为道长，而是不由自主的称呼为仙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