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楚原只身探乾源 斯念寓教与君前
上节说到，韩钊百忙得闲，回家探望亲人，父子闲聊之时，韩飞心有所虑，却始终没有开口……另一方面，吴迪与连城雪私下会面，经过一场论战之后，连城雪确定吴迪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在谈话的最后，吴迪还向连城雪透露了即将到来的灾难，这使得连城雪更加怀疑吴迪的真实身份…… 如今面对着手握病毒来势汹汹的邓肯，沐泽学园高层已经失去了主动出击的机会，反战联盟由于金顶峰大战的巨大损耗，早已无力招架，理事会也因为实验体被劫而被搞得焦头烂额，主宰学园的两大势力如今都成了惊弓之鸟，只能被动地等待。 比起任人宰割的沐泽学园，此刻的乾源仙岛则是一派欣欣向荣之色，虽然金顶峰大战的创伤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问道大会的成功召开却使这里成为了宗教世界新希望的起航之地。 在苏伦祎的委托之下，楚原最后还是选择踏上了开往乾源岛的游轮，一路之上，楚原一直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时隐时现的乾源岛，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就在楚原出神的时候，一个身着立领中山装的男子走到楚原身边，也开始眺望远处的乾源岛。 “那座海上仙岛的景色不管看多少次都不会觉得厌烦，每次登上乾源岛我都能感觉到灵魂的升华，迄今为止有多少人在那里得到了救赎，我早已经记不清了……所以说这样的灵犀之地，没有理由在你们的炮火之下消失。” 楚原此番是便服出行，连身份都是伪造的，可是听这番话的意思，对方明显知道楚原的身份，也知道几天前发生在岛上的事件，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楚原悄悄地将手表型的便携终端调成临战模式，以便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然而对方早已看穿了楚原的心思，淡然一笑道：“既然上了这条船，我们就同是寻心问道者，没有立场之分，自然也就没有战斗的理由，意下如何，楚原少将。” 在这个男人面前，楚原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任何把戏都会被看穿，即便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的微笑，却能让人从心底里产生恐惧。 二人就这样在甲板上站着，直到游轮开到乾源岛附近，这段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楚原来说却是十分的煎熬，因为总有一种稍微松懈就会被杀掉的感觉，死亡并不可怕，等待死亡才是最可怕的。 由于问道大会期间乾源岛不对游客开放，游轮只能围绕着岛航行，让游客欣赏乾源岛的远景，最后，游轮停靠在一座小型岛礁旁边，岛礁上有几名乾源弟子驻守。 靠岸后，男子在两名同样衣着的随从陪同之下下船登岛，刚一踏上岛礁，几名乾源弟子就围了上来。 “先生请回吧，乾源岛暂不对外开放。” 男子的一名随从掏出一张名帖道：“这位是紫竹林书院的主人，斯念先生，受贵派雪暮寒先生的邀请特地来访。” “斯念”之名一出，几名乾源弟子立刻毕恭毕敬地让路放行，楚原更是惊得呆在了原地，没想到会遇上这种大人物。 “难怪会有这么压抑的感觉，原来是紫竹林书院的主人，儒教的二当家……可是他这个时候来乾源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徐登科？” 就在楚原默然忖度的时候，斯念回身道：“楚原先生就随我一同登岛吧，否则你可能很难活着完成任务。” 楚原扮作斯念的随从成功地登上了乾源岛，在前往金顶峰的路上，楚原看到乾源弟子们正在集中处理堆积成山的联盟军士兵尸体，虽然这些士兵是夺去他们同门生命的仇敌，但是贤者们还是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尸体，并没有肆意践踏、毁坏，甚至还为他们的亡魂悉心超度。 一直以来，楚原接受的都是对于宗教的仇视教育，在他们心里，宗教人士都是一些借助超自然现象坑蒙拐骗、博取利益的社会渣子，所谓的教人向善只是他们肆意横行的幌子，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却彻底颠覆了楚原心目中宗教的所谓形象。 就在楚原稍显惊奇地左右顾盼之时，斯念道：“在这些道门弟子眼中，生命都是平等的，只不过那些被自己坚信的信仰所丢弃的灵魂显得更加可悲而已。” 楚原当然明白这番话的意思，因为他自己也清楚，时至今日联盟军的所谓信仰还剩下多少。 通常用来会客的乾阳宫已经在魇王和韩钊的激战中化为了废墟，庞大精致的乾阳宫建筑群经历了千年风雨屹立不倒，却被战火毁于一旦，这不失为世界宗教文化的一大损失，一想到这堆积如山的废墟几天前还是精美的道教宫殿，楚原心里也不免一阵惋惜。 来到太清宫偏殿的会客厅，楚原和其他两名随从一起侍立在斯念身后，负责接见的则是雪暮寒和元神刚刚恢复的青木，简单寒暄之后，雪暮寒说明了邀请的原因。 “这次请斯念先生来，主要是想明确一下儒教在将来可能发生的冲突当中的立场，另外，希望您能接收被我们羁押的徐登科教授，虽然徐教授参与了覆灭乾源的行动，可他毕竟是孔老前辈的关门弟子，地位煊赫，我们希望贵教能秉公惩处其罪。” 斯念回道：“说来也真是惭愧，徐师兄本是师尊座下大弟子，却不思承袭先辈意志，竟软禁师尊，反其道而行之，险些使乾源面临覆灭之灾，实在是师门之耻……青木前辈、雪兄且安心，在徐师兄的问题上斯念虽然做不了主，但是也绝不会姑息放纵，定然予以严惩，师尊一生致力于科学与宗教的关系调和，却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今天斯念在此承诺，我儒教上下定然竭尽全力支持世界宗教同盟。” 青木道：“斯念师侄也不必太过自责，现在每一个教派当中都存在战、合两派，即使是乾源也不例外，况且孔老年事已高，而师侄你又常年旅居国外，会有这样的疏漏也是在所难免，好在没有产生更坏的结果，现在师侄回归，儒教定然也能回到正轨，成为宗教同盟的一大战力。” 斯念恭敬地道：“青木前辈谬赞了，现在儒学教派的宗教体制早已是名存实亡，恐怕难以有什么大的作为。” 雪暮寒则道：“话虽如此，但是儒学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实际上不输任何一个主流宗教，而且儒学在学者和科学家的阶层号召力更是任何宗教都无法企及的，如果孔老前辈能全力支持宗教同盟，相信那些学者和科学家也会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 在其后的交谈之中，雪暮寒渐渐注意到了斯念身后的楚原，于是向斯念问起楚原的身份，然而斯念并没有说出其真实身份，只说是自己新收的弟子，然后对楚原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东西拿出来吧，雪兄都看出来你的表现不自然了。” 将信递给雪暮寒后，斯念道：“联盟军的苏伦祎上将已经来到了桑海，他认为现在桑海的情况不容乐观，暂且不问他目的为何，他所担心的事情确是事实。” 会谈结束后，斯念接收了徐登科，一见到斯念，徐登科就马上扑上去哭诉。 “师弟啊，你可算来救师兄啦，他们……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呐……” 斯念虽然脸色未变，但是眼神却能杀死人，吓得徐登科立马在旁边站好。 “师兄，你当真是要把师尊他老人家的颜面彻底败光吗？” 徐登科无话可说，只能缩在一边，这时楚原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那封信是苏伦祎将军写给雪暮寒的？” 斯念微微一笑道：“因为他给我写过同样的一封信，这也是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国的原因。” 另一边，雪暮寒并没有急着打开信，而是目送着斯念一行人离开，这时，青木问道：“跟着斯念的那个少年，果然是……” “嗯，那样的气质和站姿都是军人特有的，想必是得到苏伦祎认可的人，这个世界上能让斯念儒师情怀泛滥的人已经不多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