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邪

    来了好一会儿，吴亮才缓缓开口道：“老哥你莫非就是五魔之一——地鼠门的恶棍魔？”

    就见刘芒摇头道：“你小子的脑洞可真大，我要是五魔之一的恶棍魔，你小子岂能有活路？不过那人却是我师伯，至今失踪了近40年了，连老哥我都没见过。”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师伯当年也算是被视作我们地鼠门的中流砥柱了，若非他失踪也不会由我师傅当掌门，那也不会有我现在什么事了。”

    “刘老哥，为什么你这门派要叫地鼠门这种并不是很雅观的名字？”吴亮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见刘芒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以为老哥想叫这个名字？其实我觉得门派发展至今，演化成现在的地鼠门实在是有愧于祖师爷创派之初的本意。”

    说到这儿，刘芒的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对往昔的追忆。

    “我们地鼠门的由来可以追溯到元末明初时期，最早是太祖皇帝朱元璋手里为了抗击元军和各地藩豪的情报组织又名‘地龙’，为明太祖开国立下了赫赫功勋。”

    “后来明成祖朱棣继位，因为他手下有两大密探组织——锦衣卫和东厂，所以‘地龙’便被发落民间。时下由于靖难之变兵害成灾，造成百姓流离失所，流民数以万计，乞讨人数甚多，丐帮一下跃居成为当时最大的门派，成祖皇帝便命‘地龙’加入丐帮以此进行监察。”

    “百年时间过后，‘地龙’与丐帮融为一体，这也就是为什么丐帮的各路消息一直是武林之中所有帮派里最灵通的，究其原因是它的情报组织机构特别的完善。而严格来说，丐帮亦可以称得上是我们地鼠门的前身。”

    “时至清末，列强侵华，各古武门派都纷纷关闭山门躲避乱世，此时的丐帮却迎来了建帮有史以来最大的内乱导致帮派覆灭，后来的太平天国和义和团运动多少都有一些丐帮的影子，只是帮之不存，原本帮内的兄弟也很难齐心协力匡扶社稷。”

    “我祖师爷当年便带着一部分兄弟脱离丐帮自创一门，沿用先人之名，号称‘地龙门’。”

    说到这里，刘芒极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继续道：“祖师爷当时秉着‘驱除鞑虏，光复华夏’的理念，先帮助过孙文先生的同盟会推翻旧帝制，后又在抗日战争时期加入民国军统，对侵华日军实施情报窃取和暗杀计划，着实贡献良多。”

    “不过祖师爷或许至死都想不到，自他老人家过世，后继者为了门派能在内乱中得以生存，开始吸收了一些三教九流参差不齐地教众，并利用自身庞大的关系网向各势力以金钱为代价出卖情报，因为门人行事作风上多有不检点，终于导致门派被整个武林正派所不齿。”

    “由于我们门派以贩卖各方面情报营生，所以江湖上戏称我们是隐藏在大街小巷，嗅觉灵敏地老鼠，久而久之‘地鼠门’的称号便应运而生。”

    看着刘芒落寞的神情，吴亮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压抑的气氛持续着，就见刘芒自我安慰地笑了笑说道：“好在祖师爷传下一套小夜叉棍法和当年丐帮的绝学——罗刹棍法，否则我们地鼠门真的要淹没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中。”

    吴亮拍了拍这老哥的肩膀宽慰道：“老哥你也别难过，当年先人们为了在乱世中谋生存才不得以出此下作。时过境迁，老哥现在贵为门主，若是能怀有一颗行侠仗义之心同时恪守门下作风，我想在有生之年一定能光耀门派，重拾丐帮侠义之遗风。”

    “呵呵，罗老弟借你吉言，老哥也希望能有那么一天。不过眼下我们地鼠门人才凋零，在‘七霸王’中勉强排在末流，而我武功也是稀疏平常，要想振兴还真是遥遥无期啊。”

    “老哥你也别失望，你那套罗刹棍法威力奇大，我也只能堪堪接住你第二式，之前若你能再使出一式我定当小命不保，你若能将这套棍法臻至化境，武林之中真的很难再寻敌手。”

    就见刘芒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罗老弟你有所不知，这套罗刹棍法的招式共分五式，每一式往上威力都呈几何倍的数值增长，而所消耗的内力也是如此。所以直至今日老哥的极限也就只能使出第二式，若是拼了老命兴许能使出第三式吧。”

    又是一阵惆怅后，刘芒再次开口道：“倘若我师伯还在世，凭他‘恶棍魔’的名头，想必棍法已经突破第四式了，要是有他在门中坐镇，老哥我的地鼠帮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排在一流门派之末，甚至遭到一些二流门派的窥觊啊。”

    “老哥你别难过，或许他老人家会在地鼠门危难之际出现也说不定。”吴亮在一旁宽慰道。

    “你别提了，我这师伯一失踪就是四十多年，我连他面都没见过，还指望他能救我地鼠门于危难之中？都怪当年那场与那绝强之人的较量，若不是因为那场比试，师伯也不会在心灰意冷后消失，而我们地鼠门在他老人家赫赫凶名的带领下，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落魄。”

    听着刘芒的阐述，吴亮不禁有些吃惊地问道：“你师伯不是‘四魔’之一的‘恶棍魔’么，如此人物怎么可能轻易败北？”

    “哎！”刘芒叹了口气，缓缓道：“那是因为挑战他的人实在太强，听我师傅说，我师伯脾气很是怪异，为人极度自负，被这绝强之人五招打败之后，羞愧之下便离开门派，从此音信全无。”

    “五招打败！？”吴亮不由好奇道：“这绝强之人究竟是谁？”

    “此人风采老哥虽无法亲眼目睹，但却神往已久。”说着，刘芒露出一脸崇拜地神情继续道：“此人便是邪派口诀中的‘一邪’！”

    “原本在邪派口诀中，这个一字后面是为空，便是‘一空二yin三小鬼，五魔六煞七霸王’，这样的说法曾遭正派耻笑，不过邪派中各门派却始终不能达成共识。由于一字后的名号关系重大，邪派之间又相互之间不服气，导致这邪派第一称号搁浅久矣。”

    “直到五十年前，一个神秘的绝世高手横空出世才有了一邪——邪王之称！此人仅用两年时间拜访了近乎所有的邪派的高手，用近乎立枯摧朽之势将其一一打败。”

    “之后又用三年时间，遍访各路正派武林豪杰。在未曾有过一败后，终于登上少室山挑战武林泰山北斗，当时的少林方丈行正大师；后又远赴西藏，找到西藏古武界神话——南木卡活佛切磋比试。”

    “邪王终其一生未尝过败绩，即便是在数百武林豪杰的见证下，也把行正大师逼得只能和他堪堪打成平手；尔后与南木卡活佛一战，结果虽无外人知晓，但却传出每隔25年，派弟子再行比试的约定，由此足以见得邪王与活佛之战依然不落下风！”

    如此传奇的人物，让吴亮也忍不住为之侧目，他不由张口问道：“那这位邪王如今怎样？”

    就听刘芒暗叹一声回答道：“邪王自从与活佛一战后，便消失匿迹，这么多年来再也没在江湖出现过。”

    “咦！？”这个说法不禁让吴亮心里止不住地狂震，刘芒口中所描述的邪王，所处时间和行事风格竟和当日师傅归元道长所描述的极其相似！

    “老哥，那你知道这邪王的真实姓名或是容貌长相么？”吴亮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看着吴亮如此在意地神情，刘芒不禁笑道：“看来老弟你与我果然是同道中人，对这位风采绝代地武学高人仰慕不已。”

    “不过……”就听刘芒话锋一转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位高人前辈貌似并不喜欢与真面目示人，每次比试时都戴上一副铜制的鬼面具，所以至今没有人知道‘邪王’的真实身份是谁。”

    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他每次比试身边总会带上一个同样带着鬼面具道士打扮的年轻随从。如今时过境迁，五十年过去了，想必他老人家与我师伯一样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爷爷，师傅……”吴亮喃喃地自语道，心下愈发确定这个风采绝代地武学高人便是自己的爷爷——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