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隐隐作痛
陆西洲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封锁所有离开海城的渠道。 高铁站、火车站、长途汽车站、机场、码头,全都派了陆家的人守着。 周知想离开他,肯定不会留在海城。 她那脾气,他清楚的很,看似柔弱,实则比谁都有原则,一旦触及到她的底线,她就跟对方拼命。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周知会觉得他想要她的骨髓? 就因为慕慕是他的儿子? 可是…… 他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即便周知的骨髓和慕慕的能配型成功,他也没想过强迫周知捐骨髓。 周知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勉强她!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唐姿韵坐在病床边,第一件事就是打发她离开。 周知那么介意唐姿韵,肯定会生气的。 哪怕周知现在不在他身边,他也不允许有别的女性出现在他身侧。 以前的时候,他总觉得爱情这玩意儿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现在才知道:一旦爱上了,就是噬心锥骨之痛。 只可惜…… 他明白的太晚。 如果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知道喜欢周知,早些把她留在身边,会不会就不是今天这种结局? 陆西顾在病床边照顾他,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心疼不已:“哥,你别这样,行吗?” “虽然知知她伤了你,但我相信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知知那么善良,她连只蚂蚁都不敢伤害,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陆西洲侧过脸来,茫然又无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茫然看着窗外透过来的阳光。 “她不信我。” 语气中难掩失落。 这段时间,他一直对周知呵护有加,捧在掌心里照顾着。 可她却觉得他要抽她的骨髓来救慕慕,这怎么可能? 他只是在杨春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从来没有打过周知的主意。 陆西顾看不得他这副颓丧样子,摇了摇头:“哥,你别这样了,行吗?”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你呢?” “你还有爸爸和慕慕要照顾,那么大个公司,你把担子都压在我身上,我扛不住啊!” “哥,你好好的,好不好?” 看着曾经风华绝代不可一世的哥哥变得这么颓废,眼底没有光亮,陆西顾比谁都心急。 可不管他怎么心急,陆西洲就是这副样子,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没有,他又能怎样! 陆家的保镖没有抓住那天晚上约见陆西洲的人,但他们打伤了那人,还跟那人打了照面儿,如今正在紧急寻找。 对于陆西洲来说,诸事不顺。 却又莫可奈何。 腹部的伤一点点愈合,伤痛越来越轻,而心上的伤痛,却迟迟没有减轻。 午夜梦回之时,他嘴里念着的,都是周知的名字。 可惜的是…… 他日夜思念的那人,一直没有消息。 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 又是一个月时间过去,陆西洲腹部的伤已经完全愈合,只剩下一条六公分长的粉色疤痕。 伤口没有再疼,只是在阴雨天时候,隐隐作痛。 他像是垂垂暮年的老人,经常坐在蓝星别墅的窗边发呆,失神的厉害。 虽然偶尔也会管理一下公司的事,却极少说话,冷漠的像是千年冰山,面上再没有情绪起伏。 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 随着时间的推移,冬天已经过去,春天的脚步缓缓靠近。 三月初的天气,阳光晴好,路边野花开入,隐隐有了春天的味道。 许斜晖在郊区的一幢别墅里,周知正在做最后一次心理治疗。 失去宝宝的痛,宛如一道经年不愈的伤口,在她心上反复发作,痛得她睡不着觉。 心理医生看着满头是汗的周知,温柔的鼓励:“周小姐,你可以的!” 周知虽然听不见,但她感觉到了有股陌生力量在拉扯自己,突然睁开双眼,尖叫着醒来。 “宝宝……” 意识到自己正在接受治疗时,她长吁一口气。 从按摩椅上站起来,伸手拿了桌边的水,猛灌一大口。 “医生,谢谢你。” 早就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治疗,所以在面对心理医生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释怀。 她知道自己病了,却始终没办法走出来。 为了让许茵和许斜晖放心,她选择了接受治疗。 只不过…… 效果甚微。 医生脸上浮起职业化的笑容:“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接下来,周小姐需要自己努力,克服心理上的压力,祝你一切安好。” 跟医生握了握手,送医生离开,周知又瘫回按摩椅里。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调养身体,顺便躲陆西洲,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陆家的人不会还在机场、码头守着吧? 就在她盘算着离开之际,许斜晖走了进来,在她对面的沙发里坐下。 “陆家的人找你找疯了。” “看样子,陆西洲真的挺在乎你。” 即便发生了那样的事,周知都没有动过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念头,许斜晖终于死心。 爱情这东西,不是喜欢就可以。 除了两情相悦以外,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而他…… 一样都不占。 周知从他的唇形里读懂了他的意思,冷漠的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笑:“能不找吗?” “我可是能跟慕慕骨髓配型成功的人!” “找不到我,怎么救他儿子?”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了爱恋,只剩下浓浓的恨意。 倒不是恨慕慕,而是恨陆西洲。 为了救慕慕,就要伤害她的孩子吗?! 许斜晖特别不喜欢满眼恨意的她,立刻转移话题:“你说怎么会这么巧?” “杨春失踪,制造陆西洲车祸的人也失踪,而且这两人的家属都没有报警,这才是让人觉得最诡异的地方。” “我总觉得跟陆西洲脱不了干系。” 周知并不关心陆西洲的死活,也不想知道任何跟他有关的消息。 她侧过脸过,视线落在窗外。 问许斜晖:“实验室里的标本能帮我拿出来吗?” 许斜晖摇头:“每天都有人守着,我试过几回了,都不能拿出来。” “除非是……” “你自己回去,在实验室自己做。” “可是你现在出去的话,陆西洲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