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杀人
现场一片沉寂，所有人都被林子阳后背怪异的鳞片震惊，就连孙志超也是目瞪口呆。 “他真是妖怪呀！” 不知人群里什么人喊道，吓得所有人都后退了几步，畏畏缩缩的不敢近前。 连孙志超也放开了林子阳，踉跄退到了人群堆里，扯着嗓子喊：“我就说他是妖怪吧！你们不信，这下信了吧？” 没有作声，大家只是盯着还趴在地上的林子阳。 慢慢地林子阳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的丝血，回首质问孙志超：“你是怎么知道我后背有鳞片的？” 孙志超原本以为他会原形毕露，着实把自己吓了一回，现在看到林子阳还是那副熊样，立马那痞子样又回来了。 踱到林子阳面前，揪着他的t恤，说道：“好，我就告诉你，让你清楚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林子阳低倾视角看着孙志超拽着自己衣领的手，眼中带着敌意，说：“把你的手拿开。” 孙志超怔了一下，瞥了一眼林子阳，觉得他的眼神似乎变了，只觉得后背一股凉飕飕的，不自觉地放开了手。 但是他毕竟是学校的公众人物，在这样的场合，他不能输了气势。更何况刚才林子阳还被他打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回退缩，不表示他害怕了吗？ 所以他故作镇定地说：“好吧！先放了你。” 林子阳往前站了一步，孙志超不觉后退一步。林子阳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志超说：“好，我告诉你……你知道我爸可是医生？” 林子阳点点头。 “本来呢我爸已经不记得此事了，是你爷爷被烧死，现在大家都怀疑你是个灾星，把你爷爷害死了。大家一议论，我爸才想起，当年你是婴儿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大医院医生都说没得救了。你爷爷知道我爸是市里有名的儿科主任，就过来求我爸给你医治。所以我爸检查后就知道你是个怪胎，还奉劝你爷爷把你扔了，以免招致祸害，果不其然，你爷爷就这样被你活活烧死了，哈哈哈……”孙志超一边笑着，一边拍着林子阳的脸，继续嘲笑，“大家看，大家看，他是不是怪胎？是不是啊？他爷爷就是被他害死的，害死的，这个倔老头，我爸好心劝他他还不领情，说我爸身为医生没有医德，见死不救，我呸，那个死老头，现在到死了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 孙志超又是一阵狂笑，引得在场的都忘记了刚才的害怕，随之附和哈哈大笑。 人群里又沸腾起来了，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着林子阳他家的事。 所有人都沉浸在议论当中，连孙志超也乐在其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林子阳的变化。林子阳一直在维护林教授的死后尊严，别人说他灾星、怪物，他都可以忍受，即使刚才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被公开，他也咬紧牙关，但是孙志超拿他爷爷取笑，那就是点燃他怒火的导火索。 他的脸阴沉了下来，眼神闪过一丝邪恶，双拳紧握。他的眼中浮现的是孙志超的得意忘形，是孙志超那丑恶嘴脸。“啊”的一声，他把孙志超推向墙壁。 孙志超来不及反应，被推的连连后退，重重地撞在墙壁。他想要挣脱林子阳，却发现林子阳把他摁的死死的，力量极大，与刚才柔弱的，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林子阳彻底疯狂了，眼睛发红，咬牙切齿。他没给孙志超喘息机会，掐着他的脖子，顺着墙壁把孙志超提了起来。 孙志超被掐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拼命地挣扎，可是此时他的挣扎毫无用处。 刘景轩看到林子阳失去理智了，赶忙飞奔而来，扯着林子阳的肩膀，试图唤醒他：“子阳，子阳，赶紧放手，放手，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在场的学生都吓傻了，没有人会预计到孙志超会被反杀。也没有想到林子阳会这么可怕，简直就是怪物。 有人开始尖叫，有人在喊住手，有人干脆就跑了，还有一些人愣在原地。 “快叫老师，要出人命了。” 不知道人群里谁大喊。立刻外围有几个人狂奔去找老师。 “子阳，快放开。”刘景轩试图掰开林子阳的手，可是他的努力根本无济于事。 眼看着孙志超两眼凸涨，脸色发青，挣扎的四肢已经无力地垂下来了。林子阳依然没有停手，双眼怒火中烧，神智已经不受控制。 突然，“啪”的一声。 一张学生椅砸在林子阳后脑勺，本以为他会被砸晕，但是没想到，他根本不在乎，反而回头望着孙志超的那个跟班。 跟班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只想着那一把椅子砸过去，砸不晕他，也会让他放手，但是事情出乎意料，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林子阳已发狂。 林子阳眼神恐怖地瞥了一眼跟班，一抬手，跟班就飞了出去，撞在操场石阶上昏死过去。 大家又被吓到了，纷纷尖叫着逃离现场，场面一度混乱。 这时，几名老师和几名保安赶来，迅速上前制服发狂的林子阳。 四五个人也没能扯开林子阳，倒是林子阳一震，几个人都被弹开，摔倒在地。 “哎呀！真是个怪物！这么大蛮力。” 被弹开的老师惊叹道。 “快，快去多叫几个人来。” 几人又上前制服，试图唤醒他：“林子阳，林子阳，你放手，你这样会掐死他的。你把他掐死了，被开除学籍，还要坐牢，林教授在天之灵是不会原谅你的，放手。” “子阳，快放开，你快清醒吧！”刘景轩拽着林子阳的手往后拉。 “林教授您来了。” 不知道人群里谁这样喊道。 不过这一喊还真镇住了林子阳，他身体一怔，脸色马上变得和谐，眼神也没那么可怕，掐着孙志超的手也逐渐松开，孙志超的身体顺势滑下，整个人变成一滩烂泥。 趁此机会，几个保安和老师一拥而上，按住林子阳，把他锁的死死地。 一名老师马上命令道：“打120，快。” 林子阳看到面前的场景被自己吓了一跳。孙志超瘫在墙角跟，几个老师给他做心肺复苏，还有那个跟班不知怎么滴也躺在那里，有些学生给他掐人中，现场一片噪杂。 回顾自己，已经被两个保安按的死死的，他脑子一片空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自己被孙志超压在地上，自己连喘气都困难，他想摆脱孙志超的束缚，却是怎么挣扎也没用。 现在的剧情神反转，怎么就变成孙志超被打个半死，自己还被保安控制着，显然是因为自己把孙志超给打了。但是他完全没印象。 他现在很害怕，眼神无助，他转头望向刘景轩，眼中充满期待，期待刘景轩给他一个不一样的解释。 但是刘景轩惊惶的脸色，无奈的表情，还有那极力想要帮助他的渴望，却在事实面前显得无能为力。 刘景轩摇摇头，又点点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帮他拾起地上已经摔碎的手表，把他放进自己口袋里。 刘景轩的表现，让林子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确认了这一切应该都是自己干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很可能杀人了，对，杀人！他脑子里浮现的就是这个词。 杀人，意味着他可能要坐牢，更严重的还可能被判死刑。即使没有被判死刑，自己很可能下半生将在牢狱中度过。而自己这双清白的手，将沾上罪恶成分，永远成为街坊邻居眼中的灾星和怪物，恐怕爷爷这死后都要背负被人指责的骂名。 越想心中恐惧油然而生，身体不由自主地发颤，体内莫名地惊慌，大脑乱糟糟的……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没杀人，我没杀人……”林子阳像念经一样重复着。 他开始感觉周围的人都在指点他：“杀人犯，杀人犯，你是个妖怪，妖怪杀人了，应该处死，杀人犯，处死，杀人犯，处死……” 整个脑子都被填满了，他觉得晕乎乎的，嘴里还是念着：“我不是妖怪，我不是杀人犯，我不是妖怪，我不是杀人犯……” 刘景轩看到林子阳意识不清，赶过来，喊道：“子阳，你怎么啦？子阳，你冷静一下吧！要冷静，你不是杀人犯，不是杀人犯。” 林子阳没有听进去，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天旋地转，他又念叨：“我不是杀人犯，我没杀人，我不坐牢，我不坐牢……” 两名保安见他挣扎，立马把他按在地上，一名保安嚷道：“老实点，你杀人了，一会警察就来了。” “警察”这个敏感的词汇，把林子阳心底最后的防线震垮，身体颤的更厉害，心慌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他眼中带着恐惧泪花，嘴唇抖动，双颊汗珠涌动。他微微抬起头望着刘景轩，声音沙哑地说：“景轩，我没杀人，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刘景轩抱着他的头，极力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别害怕，别害怕，你没杀人，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