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许打狼
蛮劲十足的野猪横冲直闯，却粘不到狼的边，气的“嗷嗷”嗥叫，不甘心调头再冲，蛮冲一气之后发喘了，喘得白沫乱飞。野猪在力衰之前想轻而易举地逃走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它们一个个都被狼咬断了腿，撕开了肚子，就差掐断喉咙了。 山坳忽然肃静了，似乎一切东西都屏住了呼吸，只有狼群“吧唧吧唧”咬吃野猪rou的声音。 张玉郞从树上下来，拍手大笑，冲狼喊道：“喂——你们怎么知道我有难了？你们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完啦。” 群狼都大口大口地吃rou，没有理他，唯有一只大狼抬头看他，舍弃血淋淋的野猪残骸，走到他跟前“呜呜”两声。 张玉郞认出是那只和他最亲近的大母狼，便抱住它脖子和它贴个脸。感动地流泪了，喃喃说：“我每次有难你都来救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到哪你都跟着我？” 此刻，母狼没有像以前那样温柔地舔张玉郞的手，突然竖起耳朵，脖后的鬃毛刷地立了起来，眼睛直愣愣地瞅着张玉郞身后，大声呜呜。其它的灰狼也都抬起头，发出“呜呜”声。 张玉郞听了发瘆，回头望去，只见一伙人端着枪向他和狼群逼了过来。 “他们怎么来了？”张玉郞认出走在前面的俩人是夏传芳和王虎。那天在树林边夏传芳跟刘方明说过话，王虎跑上来说二当家投靠了日本人，他记住了。张玉郞怕他们开枪打狼，迎上去大声喊道：“大当家的，不要开枪，这些狼是我的朋友。” 夏传芳也认出张玉郞是那天被那神秘青年领走的小孩，看他和狼在一起，感到惊讶，就大声问：“刚才谁打枪？” 张玉郞咧开怀，从要带上拔出匣枪显摆一下，得意地说：“我打的，怎么啦？” “不怎么，我以为是鬼子又来了呢！”夏传芳看张玉郞是个小孩，又是高人的徒弟，说话很和气。 母狼见这些人对张玉郞没有恶意，“噢呜”叫一声，和那些狼一起避开，躲进灌木丛中窥视人们的一举一动。 张玉郞看狼群撤到隐蔽处，放心不少，洋洋得意说：“不是鬼子，是野猪，不信你们过来看看。” 王虎第一个跑过来，刚才他看张玉郞跟狼在一起亲密的样子，没有惊讶而是惊喜，以为他是自己寻找多年张贵安的儿子。他上张玉郞跟前仔细瞅了瞅，看他脖子上没有挂着那块半圆玉坠，多少有点失望。 夏传芳看见地上躺着好多野猪，惊愕地问：“这些野猪都是你打死的？” “是啊。”张玉郞说完又晃晃头，“不对，我在地上打死三个，后来爬到树上又击倒三个，剩下是被狼咬死的。它们急了啃树，你看，那树叫它们啃的，快要断了，多亏那些狼来救我。” 众人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惊呆了。 夏传芳从张玉郞手中接过匣枪看了看还给他，沉稳地走到那棵树跟前，轻轻用力一推，“咔嚓”一声，树干从野猪啃咬的地方折断了。转回身说：“你小子命真大！弟兄们，看到了吧，如果不是狼群及时赶来解围，这小子死定了，是狼救了他。从今天开始，遇到狼谁也不许再开枪打了。” 张玉郞听夏传芳说不让手下打狼，乐坏了，马上把他当作好朋友，跑过去抱着夏传芳的大腿耍娇说：“大当家的，你给我点子弹呗，我师傅下山回来看枪里溜空，知道我动他枪了，好骂我了。” 大家听了互相瞅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方明从山下回来，见张玉郞不在屋里，马上出来找他，大声喊：“玉郞——玉郞——” 张玉郞冲夏传芳吐下舌头：“完了，我师傅回来了。”立即大声回应：“唉——师傅，我在这儿！” 夏传芳笑着说：“不用怕，有我在这里，你师傅肯定不会骂你。” 刘方明闻声赶来，见夏传芳等人也在，抱拳道：“仁兄怎会在这里？” 夏传芳微笑说：“你徒弟打死这么多野猪，我来跟你讨些野猪rou吃啊！” 刘方明这才看见躺在地上的数头野猪，瞅瞅张玉郞问：“你打的？我不是告诉你野猪不能招惹吗？要是伤着你咋办？” 张玉郞低头不吭声。 夏传芳向刘方明使个眼色，笑呵呵说：“你别说他了，他能捡条命已是万幸。他可能是看不好爬到树上，野猪把树都快咬断了，玄不玄乎？” 刘方明望着断树，大惊失色，连忙谢道：“是夏兄救了徒儿？小弟不知怎么感谢。” 夏传芳晃头说：“愚兄不敢当，是一群狼救了令徒，等我们赶到时，野猪都没活气了。” 刘方明见夏传芳提到狼群，怕扯上张玉郞和狼的关系，就自嘲说：“呵呵，那些狼都是我喂养的，驯服的就像家狗一样，别说，关键时候还真有点用。” 夏传芳说：“噢，怪不得的，我还纳闷令徒怎会跟狼在一块呢！上次一别，愚兄四处找你，没想到贤弟隐居在这里。以后定来拜访，保重。”说完抱下拳，带领众人欲走。 刘方明说：“夏兄且慢，弟兄们来了怎能空手走，顺便抬两头野猪回去，小弟岂不有脸面？” 夏传芳笑道：“好，好。贤弟乃爽快之人。弟兄们，别辜负我老弟一片心意，抬两头野猪回去改改善。” 张玉郞看他们抬走野猪，有点不舍得，很怕狼不够吃的，但师傅答应的他不能不让，遂大声说：“大当家的，你说话要算数，以后可不许打狼啊！” 夏传芳走几步，突然摘下自己的匣枪，连枪带枪套一起丢给张玉郞，笑道：“小子，赏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