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求求你了,姐姐
女人尖锐的嗓音打破夜的死寂。 盛汐初眉眼清冽,静静凝着屏幕,睡意全无。 苏让听到女人的咆哮声时,脸色大变,隐晦的眼底冷若冰霜。 早知道是盛谧晚的电话,他就不该给她接。 “盛汐初,如果妈真的出了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现在限你二十分钟滚到医院给妈赔礼道……” 盛谧晚的嗓音太过刺耳,苏让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夺过盛汐初的手机,挂断,关机,扔下床。 他伸手把面不改色的盛汐初捞进怀里,掌心护着她的后脑勺,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布料,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苏让的脸颊着她的发顶,软着声呢喃,“姐姐,我困。” “你不准走,陪我睡。” “求求你了,姐姐。” 他不会让她去医院。 盛家那些人,都是垃圾。 苏让把她禁锢在怀里,给她拍背,求她别走。 盛汐初被他抱着没动,卷翘的长睫微微颤了颤,神色淡然,似是没将萧雯雯自杀的事放在心上。 少顷,她闭眼,睡觉。 只是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天色朦胧,黎明的曙光穿过云层,慢慢洒落在地。 盛汐初从睡梦中惊醒,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美眸布满红血丝,衣衫被渗出的冷汗浸湿。 睡在她身旁的苏让也醒了,他轻搂她的肩,心急如焚,“姐姐,是不是难受……” 盛汐初推开他,撑着床坐起,素白的柔荑紧攥着身下的床单。 她轻喘着气,声音冷冽:“出去。” 她的状态不对! 苏让眉头紧锁,跟着起来要去碰她。 盛汐初阴沉的看了看他,将他的手拍开,隐忍警告,“出去!” 那股躁意在她心间肆意漫延,不断侵蚀她的五脏六腑,她的身体止不住发颤。 这样感觉,她太熟悉了。 老毛病又犯了。 “姐姐,我陪你……” 苏让也意识到了,他心脏抽痛,不管不顾的握上她的手腕,声线颤抖,“姐姐,我陪你。” “滚!”盛汐初紧抿红唇,“别让我说第三遍。” 盛汐初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她挣开他的手,下了床,赤脚走到梳妆台前,猛的将上面的东西全部推倒在地。 耳畔是刺耳的破碎声。 苏让骤然红了眼眶,他想和往常一样撒娇,装可怜,厚着脸皮不走。 可现在…… 不行。 她有不愿让人看到的一面。 她有她的骄傲。 苏让眼眸黯然,下床走向沙发前的茶几,将那把水果刀握在手中,离开房间。 这个时候的汐宝,见不得刀子。 会自残。 苏让关上主卧房门,背抵着门板,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无力滑下,瘫坐在地。 房间里的动静不小,他能清楚听到摔砸东西的声音,一声声,都砸在他心头。 密密麻麻的疼痛在体内攀爬,有一双手紧紧攥住他的心脏,连呼吸都痛。 这是第二次了。 半年间,她第二次失控了。 躁郁,抑郁,情感缺失…… 当所有被长时间压制的情绪同时爆发,她会崩溃,她需要发泄…… 隔着一扇门,苏让忽而觉得,他们的距离很远很远。 他将头埋进双膝,默默计算时间,心理医生说过,给她半小时,让她肆意妄为。 苏让做不到,他最多给她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他会不惜一切制止她。 这二十分钟于苏让来说,太漫长了。 他的颈间布满暴起的青筋,下唇被咬破,血流进嘴里,浓浓的血腥味让他更加焦急。 事实证明,苏让高估自己了。 刚过了十分钟,他就忍不住了。 他拨通了棠枝的电话,哑声说道:“棠枝,带镇定剂过来。” 接到电话的棠枝半睡半醒,听到他的话瞬间从床上跳起来,“马上到。” 电话挂断,苏让推开那扇门。 房间没开灯,唯有几缕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跃入,借着淡淡的光,视力异于常人的苏让能看清盛汐初。 她站在床边,手里拿着剪刀,正用力的剪着羽绒被。 她的长发凌乱,袒露的雪肤泛着浅粉,她的脸颊也染了红晕,樱唇紧紧抿着,那双清冽的狐狸眼带着湿意。 她垂着眸,一刀刀的剪着被,雪白的羽绒从里面泄出,飘散了一地。 白茫茫的地面,还掺杂着细细碎碎的玻璃。 她白嫩的脚底,被划出几道刺眼的血迹。 苏让深呼吸,拳头越攥越紧,眼底蕴着心疼,他进来了,她连头都没抬。 他踩着一地的碎片大步来到她身边,没说一句话,握住她手中的剪刀,无声制止她的举动。 动不了了。 盛汐初稍使力把剪刀往回扯,那人的手还攥着不放。 她语气暴躁,“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