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要不开心啊,我的小姑娘。
因为梁烟的公众人物身份,江之鱼和沈肆到泉城以后,没有先去见魏然,而是先去了医院为梁烟开辟的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里,医务人员正在为梁烟做最后的检查工作。 “来了?快过来,和我说说话。” 江之鱼应声过去,肖杨顺势起身,和沈肆一道去了医生那里。 “我都听肖杨说了,这次要不是你反应迅速,不光是环宇,就连你都要搭进去。” 之前还没觉得,现在再想起前两个月发生的一切,江之鱼终于感到一丝后怕: “是啊,虽然我是举.报.人,可光是配合调查,证明自己对mike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就用了整整一个半月。” “还好,虽然外界对这件事众说纷纭,议论我为忘恩负义之辈,但好歹算是挺过来了。” 梁烟多年前也曾陷入舆论的漩涡,当初还是江之鱼帮了她一把,不然哪里能有今日? “过去了就好,这次你终于可以回京城了,咱们也能时常见面,还有余余。” 提起余曦晨,江之鱼担忧道: “也不知道我那事儿吓没吓到她,这一个月来,我们俩也没说上几句话。” 梁烟笑笑:“她好着呢,这次要不是宋循拦着,她就跟过来了。” “不过现在胎还没坐稳,还是得注意一些。” “什么?”江之鱼那叫一个吃惊:“余余有了?” “是啊,就是mr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那会儿,她一着急晕过去了,查出来已经怀孕40多天了。” “不过,估摸着是结婚之前就有了,她不好意思,不让咱们往外说,就当是婚后有的就行了。” 江之鱼听完有些忍俊不禁:“这是好事儿啊,怎么还藏着掖着,看我这次去了京城好好说说她。” 梁烟看着她故作凶巴巴的模样也跟着笑。 还好,她的事业虽经受了打击,但有沈肆陪着,却也再没有那年她曾见过的灰败之气。 他们这些做朋友的也算放心了。 - 患者和捐献者的身体状况过关,下午,梁烟和魏苒苒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肖杨在外头陪着,有些担心: “沈老肆,你说我们家烟烟这会儿疼不疼?” 沈肆摇头。 说实话,他不清楚。 这两个多月以来,他先是配合江之鱼,后又进行公司内部整合,还真的没有抽出时间考虑魏然这边的事儿。 魏然的妻子抬头看了这些小年轻几眼,张张嘴,想起乔雅的话,又闭了回去。 可魏然还是怕她又说什么话惹人不开心,特意将她劝回了病房等着。 而他自己却紧张得要命,佝偻着身子,不住的起身又坐下。 江之鱼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他,却仍是没忍住,起身上前,扶着他的胳膊,轻声道: “会没事儿的,十个点位的相合度,移植后的排异现象也会很轻。” 即便如此,魏然还是很担心,眼底的青紫昭示着他长时间的身心疲惫: “这是苒苒最后的机会了……” “她的身体已经受不住下一次移植了……” 江之鱼心酸得厉害,可偏偏她自小隐忍惯了,说不出软话来安慰,只能耐心的重复着: “会好的,您不要担心……” “她一定会好的……” 沈肆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起身走过来,牵过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又充满怜爱的摸摸她的侧脸: “这儿有我们这些男人守着就行了,你在飞机上就没怎么吃,先去吃点东西,再休息下,晚上过来就好。” 江之鱼知道他这是想支开她。 作为一个女儿,亲眼看着自己的生身父亲为了他另一个女儿担惊受怕,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残忍。 而更残忍的是,从头到尾,她都知道那是她的父亲。 可她的父亲却不知道她。 “好”,江之鱼接受了他的好意:“那我先回趟家,让刘姨煲些汤水,晚上带来给烟姐。” 沈肆送她到医院门口,亲自见她坐进出租车,这才敲了敲车窗,在她一脸茫然中,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安抚道: “别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 “别忘了,你还有我。” “我永远都会陪着你。” 所以,你不要不开心。 我心尖尖上的小姑娘。 - 前一晚没睡好,在飞机上也没睡着。 江之鱼这一觉睡得很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很小,年轻漂亮的母亲牵着她的手,走到一个儒雅的叔叔面前,笑着跟她解释: “鱼鱼,这是爸爸。” 虽看不清那个年轻叔叔的脸,可江之鱼就是知道,那是魏然。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胳膊,想要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 可就当快要触碰到的时候,一旁跑出来了一个比她还小的小女孩儿,啪得一下打掉了她的手,言语尖锐: “你走开!他是我的爸爸,才不是你的!” 梦里的江之鱼哭了,哭的很伤心。 她回头去看母亲,想要让她说一句,不是的,那也是她的爸爸。 可母亲却只是牵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她在这时悄悄回了下头。 那个凶巴巴的小女孩儿,此刻已经被魏然抱了起来,在他怀里撒着娇。 紧接着,画面一转。 原来那副场景不见了,换成了洁白一片的病房。 那个小女孩儿就躺在病床上,被一张白色的床单盖着。 旁边,坐着一脸泪痕的魏然。 她想去安慰他,却被他一下子甩开: “走开!你不是我女儿!我女儿死了!” 那种看陌生人一般的目光,扎得她心好疼。 她只能退回来,想要去找母亲。 可她的母亲却不见了。 她跑啊跑,又找啊找。 最后却只被一个小护士抱在怀里。 她告诉她,她的母亲早就死了。 她是没人要的孩子。 江之鱼在梦里哭得很伤心。 她知道的。 她从来都知道的。 那个男人,不能算是她的父亲。 而她的母亲,也早早地离她而去。 痛苦使她的眉头皱成一团,眼底的泪止都止不住。 这时,一阵轻柔的声音将她从梦中唤醒: “鱼鱼?鱼鱼?” 江之鱼睁开眼,脸上早已是湿润一片。 她抬手抹去,反应有些迟钝的望着面前的刘姨: “几点了?我是不是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