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⑤
所谓“无处在,而又无处不在”,指的就是这样一种现象,同时以概率的方式存在于各处,在观测之前一切都不确定。这便是隐藏事象最深处的秘密,也是能力者的本质。 只要学习过最基本的理论,都不难理解这样的现象。归根到底,所有的超能力都是将自身的观测作为显示在宏观层面上表现量子效应的作用。这也就是所谓的个人现实的作用。 只不过,有些人的个人现实表现的形式比较具体,而有些则比较特别而已。 话说回来,虽然本质如此,大部分能力者都不需要理解到量子力学的数学模型这样的层面。就像是使用自来水并不需要多么了解流体力学,只要知道方法就已然足够。但具体到各个问题上,却多少因人而异。 比如说,泛用性最广的能力之一的空力使,通常使用能力的时候只需要最简单的空气动力学,但如果是繁复到涉及参考大气流动,混沌动力学就必不可少。而如果某种能力的使用本就是某种量子力学现象,就不可避免地需要用到量子力学的数学模型。 星川未有的能力,就是这样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 只要学习过量子力学最基本的概念,就不至于会被这种能力惊吓到。不过,指望不良的学习成绩也是一件比较不太可能的事。 但话说回来,被这近乎于奇迹的能力吓得落荒而逃,某种程度上倒是正确的选择。 这是一个根据运算的理想化模型,将精神上某些部分排除出去,对另一部分移植拼接的达到某种层次的模式。某种程度上,确实能够赋予他人以变革性的力量。问题在于,移植的那部分运算模式。由于思维是一种运算,所以不可避免地会对思维产生影响,从而改变个人的“观测方式”。 如果以星川为例,她自身得益于对“事件”的投影,无需自身的主观判断,是一项常备于她的特性。这一部分的特性,属于外来移植的部分。但同样属于外来移植的部分,在于除非使用某些“道具”,她并没有将对退相干的干涉衍伸的可能,因为这部分运算模式的当事人,似乎也是一个能力只作用于“自身”这一概念的人物。 应该说如果只从结果而论,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涉及的事件越多,发生退相干的概率就越是高。就像理论上,你停在车库的车存在突然在门外的可能。但这一量子效应出现的可能性,无限近乎于不可能。想象一下描述一辆汽车或者仅仅一个电子,两者所需要用到的希尔伯特空间的维度差异,应该不是太难理解。 不考虑衍伸,而只针对少数几个事件本身。依据这种将衍伸的思考排除出意识的原则,星川的精神被迫接受了这样的“变质”。 星川的能力虽然堪称奇妙,但如果对方只是要逃跑的话,在使用某种手段将“自身”的概念扩大之前,她没有任何能够留下他们的手段。 偶尔,仅仅只是偶尔。或许是潜意识作祟,她的能力还是会对这微不足道概率产生反应。 “星、星川学姐,谢谢你。” 星川稍稍侧过头来。那位同学似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去鞠躬。她的举动让星川想起了自己的好友,也是如此的习惯于行礼的人。 当然,如果要和自己的朋友相比,这位同学也太可怜了。毕竟,她的朋友如今可是学园都市仅有的几位lv.5中的一员啊。 从这位同学称呼自己为“学姐”来看,应该是一位一年级新生?虽然她比自己高出不少…… 星川用力摇了摇头,身高被比自己小一学年的后辈超过许多,这件事着实有点打击人。 打量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对这位后辈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常盘台只有200名左右的学生,原则上每一个都记住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不过星川未有在常盘台中是出了名的不会记人。她记得住名字的同学撑死了都不会超过20个,记得住脸的也最多只有50个,所以就算不记得眼前的同学是谁,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如果是今年的新生的话,那就更是如此了。 其实,这主要还是他和其他人的接触是在太少了一些,以至于难以对大部分人留下印象。 星川动了动嘴唇,想了想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她现在一直被表达障碍所困扰,除了某些特定的,了解她的对象,她甚至不打算说什么。比起因为表达方面的问题而被错误理解,还是干脆就什么都不说还更好一些。眼前这个同学就是如此。相比来说,倒是这位同学更了解星川的情况。当然,这大概也是因为星川算是常盘台名人的缘故。 其实她之所以赶到这里,和这位同学并没有任何关系。 她仅仅只是沿着那些投影的“线”,找到了这里。她好奇到底是什么,触动了这些“相干”。可结果,却只是找到了一群不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也许这里的问题是,仅仅只是凭借自身的能力,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默默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她试图在这个场所中寻找“相干”的部分。 这大概,也是她唯一值得称道之处。个人现实会偏转概率,但是…… 脑海中,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一直都缺乏自信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事。 虽然仅仅只是凭借着这“变质”了的力量,但或许发生了改变的,并不仅仅只是能力而已。 改变的契机,也许就在这纯粹的,非因果性巧合之中。 虽然被触动了一些思絮,但她对于能力的使用并未受到影响。她只有她才能看见的海市蜃楼般的虚像之中,寻找着关联着她的“线”。 “找到……了。” 找到答案本是一件值得庆幸的是,但在得到这个答案的瞬间,星川却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一个恶作剧。 那繁琐的,不知尽头的“线”,已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没有错,的确就是出现在她的手中。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在事件的轴心。她并非找到了投影的关键点,而是投影的关键点一直就在她的手中,反而那群落荒而逃的不良,才是间接和投影维度相关的虚像。 低头看着自己周到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寓言故事中那个跟着自己留下的脚印前行,结果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的旅人。 因为被事件围绕着的,偏偏就只是她手中,这一小盒刚才买来的牛奶。这真的是,未免有些可笑。 _ 是这里吗? 没想到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却回到了第十学区,那片被废弃的开发区中。这是否意味着,自己最初发觉到的才是正确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星川沿着自己感到的线索走着。 “想必你就是黑妻绵流吧?我以‘针对能力者伤害事件的主谋’的罪名逮捕你。” 她听见有女生这样说。 好像……是白井黑子的声音? 她加快了脚步。 “哦?想逮捕我啊?抱歉,我可没功夫陪你们玩过家家,回去吧。” “还真敢说啊。” “我是出于好意才劝告你们,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jiejie大人,对付这群乌合之众我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 “这些话等到你见识了我们的实力后再说吧。” 仅仅只差一点距离,她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骤然之间,她已然置身于完全的静寂之中。 用力拍了拍脸颊。如果只是耳朵出了些问题,那么应该能够通过骨传导听到声音。著名的盲人音乐家贝多芬,据说就是通过用牙咬住木棒抵住钢琴来听自己的演奏。但结果,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不是声音消失了,而是突然之间,听觉这一概念好像从她的身上消失了。就连她自己的脚步声,她也听不见分毫。 她想了一下,立刻意识到问题究竟是出在了哪里。 事实上,她的能力并不完全局限于她的主观意识触发,大脑的自律机制会直接运作能力本身,从而错开某些事件。在约三个月前的体育馆事件中,她就基本处于长时间的无意识状态。但一直到她的室友到场,常盘台根本没有一个人奈何得了她,原因就在于此。导致她“变质”的那部分运算模式,本身就是来自于一个能够在无意识中使用能力的人。 如果是声音被错开,也就是说声音里有危险的部分,这么想应该没有问题才是。也就是说,依然能够听到声音的人肯定会遇到危险。刚才,她就曾经听到过同学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的声音。虽然因为之前的一些事,她和白井的关系实在说不上好。 想到这里,她轻咬下嘴唇,干脆直接奔跑起来。不过仅仅只是跑出几步的距离,她的世界又一次充满了声音。 这一次她没有再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着前方飞奔。 “要是幽灵的话,就给我回到坟里躺着去!” 她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莫名其妙的句子。虽然她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无论怎么想,这都不会是一句好话。 突然间,她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了某个景象。 她好像在自己的身前,看见了某个少年的背影。 那似乎不带有任何关切,却又在期待着,相信着自己能够赶上来的,信任的背影。那仿佛只要愿意去相信他,就是如此的值得信赖的背影。 就只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懂得了好友的心情。 ====================================== 折腾了快一晚上,总算成功登录上来了。抱歉晚了。还有,元旦节亲戚搞聚会,更新中断一次。